第83章青鸟之咒

黑暗笼罩着新房，丫鬟浑身僵硬，雪玲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快逃……"

她猛地后退，撞翻了桌上的合卺酒，酒液洒落在地，映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像一滩暗红的血。柯远川手中的符纸燃烧殆尽，青蓝色的火焰熄灭的瞬间，窗外的鸟影骤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屋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柯远川缓缓转身，月光勾勒出他俊逸的侧脸，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像淬了冰。他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果然不是她。"

丫鬟心跳如鼓，手心沁出冷汗。她下意识摸向袖中的铃铛，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滚落在地，铃身裂开一道细缝，里面竟藏着一小卷泛黄的纸条。

柯远川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在看到铃铛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原来如此……"他低语，声音里竟透着一丝诡异的了然。

丫鬟攥紧纸条，强自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柯远川轻笑一声，忽然抬手一挥，桌上的烛火重新燃起，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

"雪玲的右耳后有一颗朱砂痣，而你........."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耳后，"没有！"

丫鬟浑身一颤，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说话。

柯远川却忽然收回手，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她淡淡道："不过，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她。"

"什么？"她震惊地抬头。

他侧过脸，月光映在他的眸中，竟透出一丝悲凉。

"因为真正的雪玲，其实已经死了吧。"

短短的一句话，让丫鬟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三日前，柯远川收到一封密信。

信是雪玲亲手所写，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远川，若你见到一个与我容貌相同的人，请护她周全。她是我唯一的生机。"

他捏着信纸，指节发白。

雪玲自幼体弱，但她的病并非天生，而是被人下了咒。柯家世代行医，却也精通玄门之术，他早知雪玲命不久矣，却没想到她竟会用这种方式"活下去"。

以命换命，借他人之躯续魂。

而丫鬟，就是她选中的"躯壳"。

丫鬟听完柯远川的话，浑身发抖。

柯远川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不，她的魂魄未散。"他低声道，"那只青鸟，就是她的魂。"

丫鬟猛地想起手腕上的抓痕，低头看去，那铃铛形状的印记竟在隐隐发烫。

"她选中了你，不只是为了让你替她活下去……"柯远川的声音低沉，"而是为了让你替她报仇。"

"报仇？"她怔住。

柯远川的目光骤然变得锋利。

"你以为，雪玲的病，真的是天生的吗？"

丫鬟大惊，“你说什么？！”

一只青鸟静静立在枝头，碧绿的羽毛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它的眼睛，像极了雪玲生前的模样。

“你受伤了？”芸娘的声音在青鸟旁边响起，青鸟叫了一声，算是应答。

芸娘伸手，青鸟落在了她的手掌，芸娘怜惜的看着她，轻轻抚摸她的羽毛，“我曾跟你一样遭遇诅咒，最后打破诅咒，选择逃离此镇，开始杀手的生活，却不想如今你也与我一样的境遇，你从小是那么善良，只是投错了胎做了她的女儿。玲儿，你放心，我既然回来，就不会放任不管，让你重蹈覆辙，那个女人所犯下的错也该偿还了。”

老莫焦急的等待，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

芸娘脸贴在这个男人的胸口感受着熟悉的温度，会心一笑，她庆幸当初遇到的是他，一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她离开老莫的怀抱，手一伸开，一只青鸟稳稳的落在她的手臂上，“我只是看到了这只鸟，便出去寻她了，你可能不知道，青鸟在这里是神圣的象征。”芸娘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之前也差点成为青鸟，只是比雪玲幸运一些。而这青鸟也是这个国家的圣鸟。

宴子卿看着窗外的不远处泛着绿色的光，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想起了父皇的话，“卿儿，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能如此繁荣，离不开青鸟的庇佑，只是这青鸟需要人的血喂养而成，能喂养它的人也是我们的圣女。”

后来他追问圣女的情况，父皇便不再开口了，如此看来，这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林家要的远不止这些。

墨言进来顺着宴子卿的方向看去，一片漆黑，林金福也顺着墨言的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落音和碧儿正在桌前大口吃喝，毫不在意旁边发生了什么。

芸娘耳朵微动，手指轻轻抚过青鸟的羽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老莫，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她低声道，"林家已经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