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牛福通求救
牛福通惊问：“又出什么事了？”私兵和家丁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牛福通无奈，只能先给这些人一笔钱，让他们在城里住下来，然后去打听一下，农人为什么又要围堵牛府。
半天以后，牛画藤派人毁秧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宜山。
牛福通听到这个消息，当场人就傻了，牛画藤这一次死定了啊。
民以食为天。牛画藤把人家秧田毁了，后果比旧年去逼租更严重。
逼租，最起码田地的收成是在的，只不过是耕种成果怎么分配的问题，起码有粮食在手，不至于饿死。把秧田毁了，那是不会有收成的，没有粮食，大家就等着饿死。
计毒者莫过于绝粮。牛画藤连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谁都保不住他，那些农人肯定会要牛画藤的命。
牛福通慌忙来宜州府衙，求见知府，打算请知府去给说个情。
来到衙门口，牛福通找人通报，结果门口的人告诉他：“府台大人说了，牛府来人不管是谁，一律不见，牛公子还请不要为难小人。”
牛福通说：“我有急事，必须见府台大人不可，你们不通报，我就自己进去。”说完就要闯衙门。
门房的衙役马上拦着说：“牛公子，小人职责所在，你非要硬闯的话，小人只能得罪了。”
牛福通看看四下无人，给了两个门房一人五两银子说：“二位大哥行个方便，通融一下。”
两个门房才不收银子呢。不是不爱钱，是实在不敢收，毕竟知府这一次是下了死命令不见牛家人的，这要是收了钱，少不得要挨板子。就直接就把牛福通丢到街上说：“大人说了不见你，你来为难我们做什么？”
街上人听到了，都过来看热闹，有那认识的人说：“哟，这不是牛府的牛公子吗？”
“那个毁人秧田的牛画藤，就是他爹吧？”
“对！”
“哎哟！难怪府台大人不肯见他，换了是我当知府，我也不见他。”
“知府不见他，他为难差大哥干嘛？真是脑子里有病。”
“害人精，最早就是他们牛府不减租要增租，才造成我们十万大山各种物价飞涨，这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我真巴不得那些土民把他们牛府打穿一个洞，杀绝他们牛府一家。”
……
牛福通爬起来，不顾众人的言语，又去扯住两个门房说：“差大哥，我求求你们，行个方便吧。要是府台大人怪罪下来，由我一个人承担还不行吗？”
门房说：“你说得轻巧。去去去，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在这里烦我们，你再不听，我们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牛福通心里实在气恼，这门房，以前见到自己客客气气，点头哈腰的，今天居然也敢这样对自己了。
然而县官不如现管，现在人家有权，就是不让自己进门，自己也没办法。
牛福通没奈何，只得离开宜州府衙，去求见校尉。校尉在军营，牛福通来到军营，找人通报，官兵倒是没有为难他，就去通报说：“大人，牛公子求见。”
会来找宜州众官的牛公子，只有牛福通一个，校尉当然知道是谁，马上说：“请他进来。”
“是。”官兵就把牛福通请进大帐。
牛福通一见到校尉，马上哭着磕头说：“求大人救救家父。”
校尉赶紧过去把牛福通扶起来说：“牛公子，有话慢慢说，令尊怎么了？”
这就是明知故问。
校尉心里一直是对牛府有气的，以前牛画树行贿前任知府，差点让校尉成了那条龙的口粮，还好刘三姐手下留情，没有让那条龙追，校尉才侥幸逃得一命。
现在牛画藤又作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直接害了上十万人种不成头季稻。这与旧年害人家种不成二季稻是两码事。旧年是人家为了反抗逼租，自己不种的，虽然也是受了财主的害，但是财主毕竟没有叫人家别种，也没有去毁人家的田，那没话说。今年牛画藤去毁人家的秧田，这就是罪大恶极，如果有权介入，校尉都想出兵灭了牛家土司，哪里还会去救牛画藤？
牛福通把情况说了一下，又拜道：“请大人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帮忙去说个和，求个情。”
校尉跟财主的所谓以往的交情，无非是去押运税钱、贡钱的时候，捞点油水，没有什么真实的交情。就算有什么真实交情，经过上次遇龙的事件，也跟牛府不会有什么交情了。
再加上校尉一向自诩虽然不是什么好官，却也不是什么坏官，捞点油水可以，但要他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或者去救伤天害理的人，那可是连门都没有。
校尉就说：“牛公子，本将无能为力啊。你也不看看令尊做的是什么事，那叫人事吗？啊？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叫旗牌官：“来呀，送客。”
说完，不等牛福通说话，校尉就离开大帐，去了别处。
牛福通还想跟了去，边走边叫：“大人，大人……”
牛福通还没走几步，旗牌官就把他拦下来说：“牛公子，请。”也不顾牛福通不情愿，就把他送出了军营。
牛福通又去找和判官，两人一见面，连招呼都没打，牛福通就跪下来磕头说：“求和大人救救家父。”
和判官是值了牛府害的，也不愿意救牛画藤，再加上牛画藤这次实在做得太过，就算要救也没办法救，马上拒绝说：“牛公子，不是本官推脱，是本官实在是有心无力。”
牛福通说：“旧年间，你曾任我们天河县的父母官，现在又到直管我们那一带的州府来任职，那些乡民也给你面子的，帮帮忙去求个情吧。”
和判官坚决不去，摇头说：“牛公子，旧年间跟现在的情形能比吗？旧年间那是有得谈，人家才会给本官一点面子，现在早就没得谈了，本官这点面子也不值钱喽。你呀，还是另请高明去吧。”又把牛福通给送出门。
牛福通垂头丧气回到住处，唉声叹气：“真是人情似纸张张薄，这些个狗官，平日里跟我牛府好来好去，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有个家丁听说了牛福通去找当官的求救碰了壁，就劝牛福通说：“少爷，你何不去找找卫举人？他在宜山地界一向有名望，倘若他能出面说几句话，想必还是会有点用的。”
牛福通一拍脑袋说：“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连忙出门去找卫举人。
卫举人品行端正，在宜山是有口皆碑的，要是肯出面说几句话，最起码能够保住牛画藤的命。
牛福通来到卫举人家门口，找人通报，看门人直接告诉他：“牛公子，你来的真不巧，我家老爷不在家，请你改天再来吧。”
牛福通说：“你家老爷去哪了？我有急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