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秧田被毁
私兵看看牛画树，看他什么态度。牛画树不说话，那意思就是要逼着私兵跟农人动武。
私兵无奈，又驱赶农人说：“乡亲们，你们再要不走，我们可就要动手了，到时候磕着碰着点哪里，可别怪我们下手重啊！”
农人说：“废话少说，你要讲打就讲打。”
私兵当然是不敢跟这么多农人打的，又瘪了回去问牛画藤：“二老爷，现在怎么办？”
牛画藤眼珠子一转，叫牛画树说：“哥哥，我们先回去。”
牛画树点点头，答应说：“好。”带着私兵回去了。农人又继续撒谷种。
回到牛府，牛画树问：“弟弟，你叫我回来做什么？那田不收了？”
牛画藤说：“哥哥，别说那田是公田，就算是我们牛家的私田，也不能说收就收，白鹤秀才说收田，只是威胁那些刁民，说要端掉他们的饭碗，吓唬吓唬那些刁民的，你还真以为他能把田收归土司府？”
牛画树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白鹤乡闹民变，林家土司不是也没挡住吗？
而且就算林重俊有能力霸占那些田，官家也不会答应，一旦农人失了田，那后果绝对比现在更严重。
牛画树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牛画藤阴狠地说：“我要叫他们有田也种不成。”
牛画树问：“你怎么办？”
牛画藤说：“他们要撒谷种，就让他们撒去，等到快插秧的前几天夜里，派人去把他们的秧田毁掉，我看他们今年还怎么种这头季稻。反正他们抗交租税，让我们没有收入，我就让他们种不成田，也没有收入。我牛府家大业大，吃老底也能撑上个十来年，那些穷光蛋恐怕连一年都撑不过去。”
牛画树拍手称赞：“妙！妙！妙！贤弟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足智多谋。”
牛画藤笑着说：“哥哥你太过奖了，我这哪里谈不上什么足智多谋？不过是被他们逼急了，急中生智而已。”
牛画树又赞一句：“好一个急中生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快到三月清明，秧田里的秧苗也是长势喜人，农人心里都很愉悦。这么好的秧苗，只要风调雨顺的年成，一定是大丰收的。
牛画藤算算日子，把私兵和家丁全都派出去，趁着夜色去把治下各个村寨的秧田全都给毁掉，把秧苗全都给拔出来扔了。
农人白天去看秧田的时候，发现秧田全都毁了，田里一株正常的秧苗也没有，只剩下少数被踩坏的秧苗，其他的秧苗全都被人拔走，扔到了田埂、山坡、乡间小道等地方。
农人全都义愤填膺，一个个痛骂、诅咒：“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
“这样的害人精，雷公都要打的！”
“这个该杀千刀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就一斧头劈了他。”
……
农人纷纷猜测是财主干的，却又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去找财主算账，只能来抢救这些秧，重新栽回秧田里。经这么一折腾，这秧苗已经受了严重的创伤，不用说今年都要减收了。
牛画藤派人关注着农人的一举一动，看到农人抢救秧苗，第二夜又派私兵和家丁去毁秧田。
刘善花多留了一个心眼，半夜出来看秧田，远远看到有一些黑影在秧田里，就知道不好。刘善花来不及回寨子去叫人，就用了仙术，唱了一曲《黑了天》。
这一首《黑了天》，刘善花也是学会了的。今夜没有云，但是秧田边上有山林，山林里面有飞禽走兽，这种环境也是可以催发这一仙术的，就是驾驭飞禽走兽出来，帮助自己实战。这样与用云催发出来的幻术是不一样的，战斗力更强。
仙术就是这样，虚虚实实，变化莫测，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来毁秧田的人早就听说《黑了天》是幻术，只要强自镇定，是可以有效防御的，根本不用怕，也就没把这一首山歌放在心上。
这一下可就悲剧了，山林就在秧田边上，那些鸟兽一股脑地冲出来，冲进秧田里，啄的啄，咬的咬，扑的扑，跟这些私兵和家丁打起来。
这些私兵和家丁跟冲过来的鸟兽交手，看到打死的鸟兽居然是有尸体的，并没有如传言中那样烟消云散，才知道这一次并不是幻术，全都大吃一惊，惊叫着四散逃走。
然而人本来就跑得没有鸟兽快，鸟兽又多，区区几十个人怎么逃得掉？全都被鸟兽弄得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个倒地不起，也没有逃掉。
刘善花要留证据，没有让鸟兽把这些人给弄死，回寨子去叫人：“乡亲们！乡亲们！抓到毁秧田的贼了！抓到毁秧田的贼了！”
农人都在睡觉，但基本上为了秧田被毁的事情没有睡着，忽然听到屋外刘善花喊，马上起身出来看到底是谁毁秧田，一个个出门问：“刘三姐，贼在哪里？”
刘善花说：“就在秧田里，我已经把他们全都放倒了。”
丁大福说：“走，我们看看去！”
马上大家都说：“对！去看看到底是谁。”
大伙走出寨子，来到秧田，刘善花过去让鸟兽回了山林，大伙近前查点，发现全都是牛府的人，看到有活口，就逼问：“说，谁让你们来毁我们秧田的？”
按照王法条例，私毁秧田是大罪，被人抓了现行，是可以当场格杀的。就算扭送到官府衙门，弄不好也要判死罪。
私兵和家丁怕死，纷纷说：“不关我们的事，不是我们要来的，是上支下派的事，是牛府的二老爷牛画藤派我们来毁你们秧田的，说是要逼着你们去求他让你们种田，然后才好逼着你们乖乖地交那种白劳还要打倒贴的租税。不单单你们寨子，别的寨子也全都是他派人去毁的秧田。”
农人并没有对私兵和家丁手下留情，骂他们：“你们这伙助纣为虐的家伙，死有余辜。”虽然没有下杀手，但也把他们全都弄成残废，挑了他们的手筋、脚筋，让他们以后没有办法再去害人。
随后，刘善花又说：“乡亲们，走，我们找牛府算账去！”
农人纷纷响应，抬着死尸，押着还残废的私兵和家丁，去围堵牛府要说法。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刘善花等人来到牛家寨子，这里姓牛的农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毁了自己的秧田，正在发愁，看到刘善花等人过来，就来打招呼：“刘三姐，你们这是？”
刘善花说：“抓到毁我们秧田的贼了。”指了指那些私兵和家丁说：“他们全部交代了，是牛画藤派他们，把牛家土司治下所有村寨的秧田全都毁了。”
这些姓牛的农人越发气愤：“走，我们也找牛府算账去。”
还有人说：“我们去把别的寨子的乡亲们也叫来，大家一起找牛府算账。”说完也不等人答应，他们几个人就跑了。
剩下的人，则是全都来到牛府门口，进行围堵，怒气冲冲地喊话：“开门！开门呐！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