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火烧牛府的门 - 歌仙 - 和你唱山歌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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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火烧牛府的门

冬夜,救火声在各个村寨响成一片。等到土民看得到起火,火势已经很大,想要把火扑灭,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可能了。

睡着的土民被叫醒,纷纷起来去救火。

与其说的是救火,不如说是救山。

着火的山头只能让它烧,得去周边的山,把山与山相连的山林给砍伐出一条隔离带来,省的火势蔓延。

好在人多,在山火的照耀下,又看得见干活,砍起来也快。从半夜砍到大天亮,总算让着火的山成为孤岛,然后就等他们自然熄灭就是了。

至于去砍伐的那一带,山林里的飞禽走兽早就逃光了。它们比人类更有危机感。

这么多座山同时起火,要说没人放火那是不可能的。土民也纷纷猜测是牛画树干的,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去找牛画树的麻烦,土民就自行成立巡夜队伍,轮流巡夜守更。

每个村寨只烧掉一两座山,看似不多,但是已经实际上影响一些人过日子了。受影响的是主要采药人,有些药材换个山头就没有的。当然还有伐木人,有些树也是换个山头就没有的。

弄不到好药材、好木材,收入就巨减。

对其他人来说,过日子影响不大。

刘善花看到牛画树这样子,知道他铁了心就是要逼土民白劳外加打倒贴,刘善花也要给他来一个警告,就去找老农和赵艮商量:“我们弄一些桐油和柴禾,趁夜去牛府,给牛府的前门、后门、侧门,还有我们的柴禾全都泼上桐油,然后一把火烧了。”

老农和赵艮都说:“这个办法好。”

赵艮还说:“刘三姐,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安排,省的牛画树又算到你头上去。”作为寨子里说得上话的人,碰到事情就应该分担,不要让压力全都压在某一个人身上。

刘善花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随后,赵艮就去叫了几个人,弄了一些桐油和柴禾,连夜去牛府放火烧门。

这些人挑着柴禾,拿着油筒,来到来到牛府已经下半夜了。这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他们就把柴禾轻轻靠在牛府的前门、后门、侧门上,泼上桐油,然后点起火来才离开。

牛府的门板材质好,又泼了桐油,不但好柴,而且耐烧。

门房里,负责守门的人也在睡觉,忽然热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说:“我的天,大冬天的,怎么这么热?”走出屋来透气,看到门着火了,马上吓得清醒白醒的,大喊起来:“来人呐!快来人呐!大门起火了!”

门房这一叫,惊动了整个牛府,一些人赶紧起来救火,这才发现,后门和侧门也都起火了。

牛画树也惊醒了,手忙脚乱地指挥救火。但是这么好的木门,又泼桐油的,烧起来容易,要扑灭却难。等到把火扑灭,门板基本上已经全都烧没了。

门框连同附近墙壁一片漆黑,全都是烟熏的。大门顶上,牛画树找人新做的那块“积善人家”的匾,也被火焰烧得面目全非。

看到这样的火灾现场,牛画树冷汗都吓出来了,原来旧年以来,刘善花几次围堵牛府,根本就不是打不进来,而是不愿意打进来。要是她肯打进来,自己早就没命了。

刘善花的确是不愿意打破牛府,因为只要不废土司,就算把牛画树杀掉,那也无济于事,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顶多换个姓牛的人当土司,还是继续来逼土民白劳外加打倒贴,所以刘善花才留了牛画树一条命。

现在牛画树放火烧山,尽管没有被人拿到证据,可是谁还不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别家土司治下为什么不会这样火烧山?所以刘善花这样做,就是要给牛画树一个警告:别以为牛府坚固,土民打不进去,要打进去,那是随时都能打进去的。

牛画树显然是看懂了刘善花的警告,这一惊,差点连魂都掉了。自己的性命,只怕是刘善花随时都能取走。

别看牛画树已经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其实心里头还是很怕死的。经过刘善花这么一警告,牛画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解决。牛府四门起火,牛画树就算知道是刘善花干的,但是没有证据,又能拿刘善花怎么样呢?

牛画树吩咐人去修缮四门,自己又去想别的办法对付刘善花。就算不怕她的法术,她也依旧很难对付啊。

就这样,土民跟牛府进入了冷战阶段,就连乡里的学馆,牛府都停了,其他各项应由牛府出钱办的设施,牛府一律一毛不拔。

学馆停课,水渠停用,码头停用……

这样,又造成了教书先生和船家、纤夫、码头工人失业。

甚至于,牛府就连柴禾都不买了,牛画树直接派家丁上山去砍柴,时不时还自己亲自去看一看,监督家丁不要躲懒。反正那砍柴的山是公共的,别人可以去那山上砍柴,牛府一样可以,没有人会拦着不让他砍。

看到牛府自己上山砍柴,土民们还会编成段子来唱,取笑牛画树。

马上就要过年了,牛画树把这些设施全都停用,自然造成土人诸多不便。不过牛画树才不在乎这些,反正现在那些土民连壮锦都不卖给自己交贡,自己还得去求别家土司买库存的壮锦来交贡,这分明就是一定要废掉牛家土司,自己为什么还要管他们的死活?

其实别家土司库存的壮锦也不多,土民全都不把壮锦卖给土司了,就看土司能撑几年。还有壮家土司以外的土司,他们也不能从土民手里买到交贡的东西,也一直在耗库存。

要不是看在同是土司,要联手保住土司自治权的份上,别家土司也不想卖壮锦给牛画树。这些事情,牛画树心里头也清楚,也不愿意去求人,却是没有办法。

现在的十万大山,日子过得最苦的财主,就是牛画树。他已经完全没有收入来源,只能等着坐吃山空。别的财主最起码还开着学馆,能收到学费,还有一些财主因为管着一段江河,还开着码头,可以收到一点漕运费。

林重俊看到牛画树这里的情况,也是好笑,哪有这样子禁渔、禁山的?牛画树这不是跟他自己过不去吗?

嘲笑完牛画树,林重俊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看这样子,刘善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来找自己对歌了。对歌,自己是不怕她,但是斗法的话,自己到底有没有把握收服那条龙,还是个未知数,一旦收服失败,惹恼了那条龙,自己可就死定了。

要营造出让蛟龙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催眠幻境,林重俊真的没有把握。那种畜生,精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冬季是农闲,但是各村寨并不闲,但凡有适龄儿女的人家,都在忙着修造新屋,娶媳妇嫁女儿。没有适龄儿女的人家,也会去帮忙。

加上过年又近,又要准备年货,要大扫除,要忙着祭祖,准备年后拜年走亲戚……这些都是事。

刘善云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对歌连情的人,看到同龄人一个个出双入对的,心里特不是滋味。可是缘分这种事情很奇怪,双方看不对眼,那就是成不了的,急也没用。

当然,在本寨,跟刘善云一样的人可不止一个,还有阮绍威等起码几十个。

过完年,就是开元四年了。

春耕时节,家家户户耕田忙。

十万大山的农人,养得起牛的很少。财主家里倒是养着很多牛,毕竟私田不是全部租出去种的,就怕承租的农人闹事,所以还是自留一部分,到了耕种的季节,就叫长工放下其他工作来种田的,过了农忙就减少几个长工留意照顾一下田地就是了。

往年,财主跟农人没什么矛盾的时候,基本上年年都会出租一些牛给农人去耕田耙地,这样也是为了搞好关系,下去收租税就容易一点。反正农人也不白用财主家的牛,该怎么付钱,还是怎么付钱的。

自从景隆年间以来,财主与农人的关系起了根本性的变化,再不租牛给农人耕田耙地,农人没办法,除了少数养了牛的,其他农户只能用人拉犁耙。

刘、阮两家就没有养牛,也只能用人力拉犁耙。这样耕田耙地的效率很慢,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穷,养不起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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