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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紫金喜牌

诸如莫怀仁跟罗英这样的谈话,发生在十万大山每一个土司府。财主们都想知道,柳之远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过给给诸位财主做解释的那些幕僚,说出来的可是五花八门,有人是像罗英这样说的,也有人说了一些其他的:“跟刘三姐斗,不一定要斗歌,柳员外这是要投其所好,从别的方面下手。”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刘三姐就算明知道这是个坑,那她也得跳下去。”

“予要取之,必先取之。柳员外这一招好高明呐。”

“看来这件事情还有转机,我们可以暂时观望一下,不要这么快跟风莫怀仁。”

……

而十万大山的土民,也纷纷猜测柳之远的意图:“柳之远这个祸害,当刘三姐是窦婴啊?”

“姓柳的也太天真了点,窦婴那个胆小鬼,能跟咱们刘三姐比?”

“到那时一定是:甘露寺刘备招亲,美人计弄假成真,乔国老撮合姻缘,孙仲谋赔了妹妹又折兵。”

“就他一个喝穷人血汗的老狗,也敢说要传承神农爷爷的绝学?”

“神农爷爷要是还在世,不弄死他才该怪!”

……

有些土民索性来问刘三姐:“刘三姐,柳之远请你去传歌,你去不去?”

刘善花回答:“去!当然去!这是好事,为什么不去?”

不懂的土民问:“怎么说是好事?”

刘善花回答:“我是一个传歌人,有人请我去传歌,这当然是好事。”

于是有土民开始担心,担心刘三姐答应了莫怀仁的条件以后,看问题就站在了土司的一边,说:“刘三姐,你可不要忘本啊!”

刘善花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是很多土民都担心的事情,只是人家没有说出来而已,刘善花就唱了一首山歌给他们:“马尾扫街呀千条线,日照龙鳞呐万点金,篾织灯笼哟百千眼,我是蜡烛呐一条心。”

这世上,一样米养百样人,千万人有千万心,有各种各样的担忧和质疑实属正常,不是说大家站在相同的立场,互相就是绝对的信任。

没有谁会完全信任别人,甚至有些人连自己都不信任,更不可能信任别人。

老古话说:“逢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也只有那些不要脸的当官的,才会一再强调要别人绝对信任自己,套取别人的真心,然后想出各种办法来害别人,说什么:“刁民要什么,官家就坚决不能给什么。”还制定出各种打压民众诉求的法令、政令。

以至于民间常说,所谓律法,不过是官家奴役民众的枷锁。

纵观盘古开天地,历朝历代以来,不管是治世还是乱世,官家全都是这样一步步丧失民心的。他们把提出诉求的民众当刁民,坚决打压,民众就把他们当刁官,坚决不支持他们坐龙椅,然后,他们就成了空架子,被其他势力改朝换代。

每一次改朝换代,官家为了面皮,就会让利于民,获得民众的支持,可是等到坐稳龙椅,就会把提出诉求的民众当刁民来对待,这也是不管哪一姓的官家,都打不破的历史周期律。

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前朝如此,本朝如此,后朝还是如此,哪怕将来有千朝万朝无数朝,也还是如此。只要不改变这种官本位的陋习,就必然如此。

但要改变这种官本位的陋习,就算将来家天下结束,也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按照神农术推演,从家天下结束之日开始算起,起码要六百年,才能彻底根除这种官本位的陋习,期间甚至有人会开历史的倒车,随时反弹,但却无论如何都恢复不了家天下。

这种博弈,必然是长久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也不是一代人两代人就可以完成的。

刘善花答应了莫怀仁的条件,土民有担心和质疑,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刘善花也不会像那些当官的一样骗取土民的信任,土民要质疑自己,那也是土民的权利和只有,应该尊重土民的权利和自由。

果然还是有土民不信任,又说:“现在当然不会了,可是将来可保不定。”

人都是会变的,就跟莫怀仁一样,继任土司以前,和继任土司初期,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甚至也是做过一些有利于土民的事情的,但是后来还不是变的那么坏?

土民担心刘三姐将来变质腐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善花又给他唱了一首山歌:“山上松柏青又青,隔山喊花花答应,我学山中常青树,不学花椒黑了心哎。”

只要你们有事,随时找我,我都会答应你们的,不会跟那些当官的一样。

话说到这里,土民倒是没有人再提出质疑,不过还是有人心里怀疑的。不过最起码刘三姐现在还是没有变质腐败的,至于将来,那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经几个土民这么一提,那些骑墙的财主,倒是有一些坚定了对抗的决心,敢情土民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跟刘三姐也不完全是一条心的。

他们又去动武逼租税、逼渔税,还借题发挥说刘三姐现如今答应了莫怀仁的条件,手里有了权,接下来就要从土民头上捞油水了。

还有那些原本就要坚决对抗的财主,也是一样。

消息传到阳朔,舟妹听到了,去跟刘三姐说:“真是气死我了,他们居然说嫂嫂你要喝乡亲们的血汗。”

刘善花笑着说:“让他们说去呗!”

舟妹问:“你就不生气?”

刘善花回答:“生气有什么用?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还能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别说话吗?”

舟妹说:“可是现在有些乡亲们已经开始不信任你了。”

刘善花说:“好妹妹,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应该完全信任。你看李唐开国以来,前后四次玄武门政变,他们都是血亲,还不是各人各心肠?所谓亲生儿子不如近身钱,不外乎如此。这个世道,靠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舟妹这一下明白了,忽然问:“那你跟我阿牛哥之间也是?”

刘善花回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也不怕阿牛哥有什么想法,这做人做事,就应该三分小人七分君子。如果我说我完全信任他,那不就成了欺骗他的感情了?我是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舟妹点点头,离开刘三姐后,就去跟阿牛说这事。

阿牛哈哈大笑说:“我的好妹妹,你没听出来三妹她在说反话吗?她敢跟你说这话,就是信得过你哥哥我。你呀,就别瞎操心了。”

舟妹这才没了话,敢情他们心有灵犀,就自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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