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对峙2
朱利安惊恐地看着大厅内的禁卫军和白鹰骑士，小脸上写满疑惑。
站在他身边的霍娜对他说：“陛下，罗金公爵认为我是恶魔的化身，要将我赶出去。”
“恶魔？”朱利安皱起眉头，“你怎么会是恶魔呢？我看不像呀。”
亚历山大重复了一遍指认的关键：“陛下，普通人是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来到乌里亚底那的，她到达的时间太早了。”
“嗯......”
朱利安疑惑地挠挠脑袋，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乌里亚底那，对风拂领和王都之间的距离一窍不通，自然无法理解亚历山大的意思。
可是，站在朱利安身后的德里安就不一样了，这位国王的贴身侍从见多识广。
“陛下，霍娜殿下来到王都的速度确实有疑点，快得不符合常理，”德里安俯下身来，在朱利安耳边轻声说，“但罗金公爵根本不该知道密令的状况，他肯定是窃听了先王陛下的密令。”
霍娜有疑点，这没错，可亚历山大推断的前提也是灰色的。
这下好了，剑拔弩张的两人都不是纯白的，一个疑似是恶魔，另一个疑似窃取王室秘密。
朱利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挥舞起手中的权杖指向亚历山大：“你偷听？你怎么知道的呢？”
亚历山大的身影僵了一下，解释道：“那是诺布教皇的意思，我只是重复了教皇阁下的话。偷听这个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他转头看向诺布，被当枪使的诺布睁大眼睛，颤颤巍巍地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亚历山大不是说，陛下不会发现这一点的吗？
亚历山大发现诺布竟然很惊讶，不由得对他微笑起来，那笑容中饱含讽刺，似乎是在问“你怎么还真相信我的话啊”。
“哼，”朱利安瞅了瞅颤抖的诺布，“那等会再找你算账。”
亚历山大趁热打铁：“陛下所说极是，当务之急是驱散您身边的恶魔，一直让她待在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笑，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偷听来的假消息，竟然以这种理由来污蔑我是魔鬼？泰贝莎殿下和国王陛下都承认了我的身份，你一句话就想杀了我？”
霍娜冷笑一声，神情轻蔑地对亚历山大说道。
她举手投足之中透露出十足的高傲，高昂头颅下是宛如天鹅一样修长的脖颈，似乎完全没有将亚历山大的指控放在眼里。
亚历山大无视了霍娜的话，对着德里安和另外几个侍从大喊：
“你们几个侍从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陛下护过来，万一恶魔伤害了陛下，你们能承担得起吗？”
侍从们愣了一下，齐刷刷地望向做主的德里安。
在这一场交锋中，德里安才是这个局势的关键人物，身为国王最信任的人，他的话比谁都有分量。
朱利安也将目光投向他，水汪汪的眼睛透露出求助的信息。
德里安的脸上出现极度纠结的表情，他时而望着霍娜，时而看着亚历山大，无法在两人之间选出一个正确者。
他当然知道诺布教皇不过是推出来的炮灰，幕后主使者是最大受益人，亚历山大。
王国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两人一起担任摄政大臣，今日亚历山大突然发难，他也多少能看出，亚历山大不愿意将自己的权力与别人分享。
亚历山大利用摄政大臣的权力横行于乌里亚底那，竟然连理查德三世的密令都能打听到。
实在是无法无天，若任由他再继续把持朝政，恐怕朱利安和他会彻底成为一个空架子，到最后，他都不敢保证朱利安的生命安全，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理查德三世陛下呢！
德里安一张充满皱纹的脸显得更加沧桑，他铁灰色的眼睛盯着亚历山大，以几乎不可察觉到幅度摇了摇头。
棘手的是，亚历山大对霍娜的指控确实是有效的，别的贵族不明白密令发布的时间，可德里安对此却再明白不过了。
当知道霍娜来到王都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疑惑和惊讶，连密探都还没回来通报消息，怎么当事人还比斥候的速度快呢？
他可以确定，霍娜一直都待在风拂领附近，没有提前来到王都周边。
一两天的时间跨越大半个赫曼王国？即便巴特伏河发洪水了，船速都不会这么快！
难道真的是魔鬼？无法控制的疑惑在德里安心中生起，回想一下，霍娜殿下原本是精神失常的疯子，怎么一下子恢复神智还变得这么聪明呢？这其中若不是上天的眷顾，那边是魔鬼的阴谋了。
德里安的目光如同小针一样扎在背后，霍娜握紧双拳，咬紧牙关，这个时代的人们相信宗教的传说，根本无法将他们的迷信斩除。
难道她要告诉众人，自己是骑着一条龙来到乌里亚底那的吗？
席撒站在高台的帷幕之后，藏在暗中等待她，她朝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一时间心中后悔不已。
剑拔弩张的时刻，每一分钟都显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众人都屏住呼吸，大厅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出。
德里安终于说话了：“霍娜殿下，还请您回到寝宫中吧。我会请圣教会的人来为您检查身体，同时，您也可以向我说一说，您是怎么来到乌里亚底那的。”
他的身体转向霍娜，就像衡量平衡的天平发生倾斜一样。
亚历山大见此欣喜若狂，竭力维持自己冷静的表情，心中却窃喜不已。
看来，这场对峙的胜负是属于他的了！将霍娜软禁起来后，他要杀她，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儿？
收买圣教的人，让他们咬死霍娜是魔鬼，将她送上火刑架，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便他直接用毒药结束她的生命又如何呢，她一死，这群偏向于朱利安的贵族就是一盘散沙，最终都要被他征服。
“德里安，你、”霍娜难以置信地看着德里安，不相信他的话。
在政治利益的紧要关头上，他居然不从权力制衡的方向思考问题，反倒感情用事，怕她是魔鬼？
她在心中大骂圣教会，一天天的搞什么奇葩封建迷信，对魔鬼的恐惧竟然根深蒂固到令人在关键的利益上都昏头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是魔鬼，为了赫曼王国的稳定考虑，他们也要捏着鼻子让她与亚历山大两个人当摄政大臣，相互制衡！
“若我是魔鬼，那专权的亚历山大不更是魔鬼了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