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收网
第66章收网
“肖卿请说。”圣上的脸上露出颇感兴趣的神情，说道。 肖钰道，“圣上明鉴。臣已带回了几个金城寨旁边寨子的蛮人，已经送到大理寺严加看管起来，却是好吃好喝，绝没慢待他们；此外，臣还找到了一位五年前曾经参与宜州平叛的将官，他愿意作证当年之事。”
“哦？不知道是哪位将官？”圣上问道。
“这位将官……名叫魏盛。”肖钰轻轻地道。
“圣上容禀，”这一下出列的却是苏试，“臣前几日入京之时偶然撞见一桩案子，也是一位当年参与平叛的将官被害……那位将官名叫魏昌，正是这魏盛的亲兄！”
不对……不对！这个魏昌生前曾说过魏盛早就死得透透的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除非是魏盛诈死……但是，有什么可能诈死呢？
“有意思。肖卿和苏卿，你们两人竟是查到两兄弟头上去了？”
肖钰暗暗叫苦，“臣与苏大人此前也并未通气。听闻是苏大人入京之时偶然撞见这桩案子，才查了一查，也报给了开封府的。”
苏试也颔首道，“圣上，正是如此。臣入京之前，虽于邸报之上知晓朝中在彻查吕熟大人当年在宜州之事，之前却也没见到肖钰大人。”
“罢了，”圣上道，“那么肖卿，你先来说。魏盛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钰重新启奏道，“臣等当时是在宜州的山林中找到魏盛的。事实上，他当时非常紧张，唯恐臣等捉了他回京问罪。”
圣上奇道，“这是怎么说？”
“据魏盛自己交待，当年他参与了宜州平叛，本来以为是要去杀农智高那叛贼的，不想当时的大人们下令屠了金城寨……金城寨寨民手无寸铁，只有最基本的一点刀具。魏盛当时怕了，不愿再杀下去，便做了逃兵。可是他脸上又有面涅，就算逃到外州讨生活，也是万万不成的，无奈之下，只好隐居山林多年……他又害怕官军来捉他回来问罪，一时又觉对不住自己在京中的父母兄长，还有个未婚妻，臣等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头发都白了。”
“看来不管金城寨是不是清白的，屠寨这事确实是发生过了？”圣上追问道。
“是。臣等当时找到了金城寨的遗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城寨当年有五百多人，倒也算是周边数得上的大寨子了，等臣等过去的时候，却已经被大火烧了个干净，好好的人家中长出了野花野草，还有各色毒虫出没……间或还能找到几根人骨，可是这许多年过去，也尽是腐朽了……”
“吕慧卿，你的父亲做下的好事！”圣上听着肖钰的描述，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面又觉得愤怒不已。
吕慧卿慌忙跪下，“臣请圣上息怒！金城寨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臣的父亲当年所做确实有不该之处。然而，金城寨真的清白吗？臣少时随父亲出征，早就听说金城寨叛了……那时臣的父亲还不敢相信，再三确证才前往平叛的……”
圣上没有去看吕慧卿的眼睛，“肖卿，准备一下，朝会之后，朕要亲自前往去看看这个魏盛。苏卿，现在你来说说，你前两日经手的那桩案子是怎么回事？”
苏试不敢大意，赶紧简要地叙述了一下案情，之后奏道，“圣上，按说早前汴京发生的案子，理应和五年前的宜州无关。然而，魏昌是五年前去过宜州的老兵，何况他的死因又有蹊跷。臣以为，魏珠娘虽然可恶，钉杀其父，但是臣之后询问过邻里，他们都以为，魏珠娘平日温和，必不至于想到这种恶毒主意的。”
圣上会意，“苏卿是说，与魏珠娘半夜私会的男子？”
苏试垂首，“圣上圣明。臣有个大胆的推理，圣上请容臣禀上来。”
“你只管说。”圣上又一次感到焦躁起来。他要的是结果，结果！偏偏一个两个说话之前都要不安地来回环视一圈，然后再告一回罪，才肯吞吞吐吐地说出来！朕就那么可怕？
不不圣上，真的只是你坐着的那把椅子可怕而已……
“以臣想来，既然以魏珠娘的性子，应是做不出来那等混账事情的，那就说明，有人在唆使她。当然了，魏珠娘是很容易被唆使的；她早岁丧母，父亲魏昌又是个赌棍外加酒鬼，魏珠娘本人又高龄不嫁，她心头一定已经把所有的糟糕之处都归罪于她的父亲了。魏珠娘的小表弟也证明，案发当晚他曾经看到过一个绿衣男子接近她表姐，很巧，就在魏昌出事的那个水井前。”
“这个时候，有人接近她，以私情迷惑她。魏珠娘肯定已经是被这男子牵着鼻子走了；他若说，只要魏珠娘弑父，就能够将一切不幸的源头抹除掉，而事成之后，自己也会与她私奔潜逃，或至少是三年之后迎娶她吧，臣猜想，他不管怎样大概是给了一个承诺的——于是，魏珠娘下定决心，杀害了她的父亲。然而，钉伤需要时间发作，而魏珠娘手软了，只钉了一颗便下不去手——”
“假如这个男子当夜正巧来与魏珠娘私会，又撞见她父亲酒醉后起夜，他很有可能为了帮魏珠娘一把，干脆就把他推到了水井里面去？”圣上马上接上了苏试的话。
“圣上圣明，”苏试很没营养地顺口拍了一句皇帝的马屁，接着说，“然而臣以为，那人很可能当夜正是有意来魏家，将魏昌推入水井的。一种死因，掩盖另一种死因，臣以为，这是最好的掩饰。”
“可惜还是被你识出来了？好。”圣上笑了，“但是苏卿之前也说了，那来与魏珠娘私会的男子，没有人知道是谁？”
苏试冷淡地望了吕慧卿一眼，才继续说下去，“圣上，说来巧得很，过了几日之后，臣再去那边走访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消息。有位大人到了魏昌的姘妇，也就是李三娘那里去买酒，曾经刻意打听过本案的进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