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坦途》（38）
三十八、王道与魔道
祝贺的电话和短信后就是众多的邀请。邵定发一概以刚刚就任事务繁杂为由推辞，只是回复的时候言辞恳切，让对方感到真诚。邵定发升任组织部长最为高兴的是唐静茹、薛思清和那些朋友，贾政道看到希望，廖长海感受到了倚重，鲍老板感到安稳踏实，高丽华和张开道看到了前途，夏小雨感到很无奈，安局长乖得像孙子，黄法定躁动不安……熟人里，邵定发对邱维能、周处长和穆主任很看好，在后拟议的名单里准备加上他们的任职，他准备在省委办公室主任一旦就任就让刘秘书过来担任自己的秘书。贾政道无疑是这些朋友中最迫切的人，邵定发让他不要老打电话了，说你要担任厅长可能有困难，去政法委担任副手还是有可能的，那个职务虽然不能行使一把手的权力，那可是正厅职，统管公检法。贾政道简直大喜过望，没有不答应的，说一切全凭你做主。邵定发想提醒他几句，还是忍下了，说你还得暗中动员有人给你推荐。贾政道没有声音了。邵定发问你不会没有人给你写推荐信吧。贾政道连说有，问什么时候需要。邵定发说越快越好。
那几位副部长也听到邵定发找穆主任谈话了，心里都有点不自在。穆主任这几天工作很卖力就证明了邵定发给了穆主任定心丸。还知道了邵定发亲自去周处长那里拜访，随后在周处长的陪同下又看望了其他几位处长，唯独没有找他们谈话。和他们谈话都是在办公室里规规矩矩谈工作任务和任务执行情况，根本没有涉及私人关系和情感问题，也没有询问前任和内部问题，好像邵定发根本不需要他们似的，他们都有被架空都有失去价值的感觉，好像随时有可能被调整，而接替他们的人选都已近安排好了，只要自己工作不得力随时替换。因为他们这几天终于打听明白了邵定发背后的内容，张楚是邵定发的老领导，他也是张楚一手提拔上来的，乔书记更看好邵定发，龙省长对邵定发赞赏有加。邵定发身后有这几位党政大员保驾护航，谁人能够撼动得了？而且邵定发到目前为止正面的大大多于负面的，正是上升阶段，连中组部都正面评价他，和他作对那无异于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副部长们都是聪明人又都是官场上的信风使者，眼光准确着，谁还敢和邵定发对着来。因此，工作开展得很顺畅。刘常务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自忖不是邵定发的对手，如果矛盾激化了，省委绝对不会袒护自己，凭自己在省里那些关系和势力不足以和邵定发的背后抗衡，如果那些关系知道是和邵定发为难可能一个人都不会出面替自己说话的，他只能暗中不服，工作还得干出点样子，免得叫他邵定发抓到了把柄。组织部的工作在这种氛围和关系里运作，倒也很顺畅。
这正是邵定发精心营造的希望得到的效果，现在工作任务紧迫，没有时间和他们软磨，只有采取王道和魔道一起上的手法，快速稳定人心，完成目前的工作任务，等这项工作完成了在分别疏通几位副部长的认知和思想趋同性。
县处级甄别工作很快完成，在此基础上又提出了初步拟任名单。邵定发告诉他们等我看完了名单在讨论，几位副部长没有不同意。邵定发手里已经有周处长等人暗中搞的一份名单，自己兜里还揣着各种关系交给的名单。关上门根据周处长提供给自己的全省县处级干部档案和相关材料拟就的名单对照，发现刘常务他们的拟定基本是合理的，就是有一些他不能认同的人在里面。在对照自己接到的关系名单对照，名单上的人十之八九都在刘常务的名单里，十之三四不在周处长拟就的名单里，这个三四就是问题所在。邵定发将这些人和剩下的没有进入任何名单十六个人重新写了一份名单，叫来穆主任和周处长分别让他们派人下去暗中查访，尤其要查出他们的学识水平、从政经历和政绩，还要倾听在群众中的口碑。邵定发只给他们三天时间，说两会日期越来越近了，我们等不起。两人保证在最短的时间里查实报来。
送走他们，邵定发感到了轻松，备选干部有了初步名单，只差最后决定。那些关系他也想好了回应的办法，有的还做好了事后补救的准备。在拟议中，邱维能担任临湖市副市长，方瑜外调担任市长，张月担任常务副市长。邵定发认为邱维能应该担任常务副市长，可是这可是刘常务他们拟议的不好自己出面改换，他想在呈送常委会之前和张楚私下沟通，力荐邱维能，张月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能和邱维能相提并论。厅级拟升重点人选已经有了，组织部做初步考察，他们没有决定权，只给常委会和中组部提供建议而已。厅级职务调换在县处级拟任里一并安排，现在还没有到那个阶段。
眼看工作大局基本就绪，邵定发打电话张楚，问省委副秘书长和办公室主任的人选定了没有。张楚说你这个组织部长很有眼光，穆志和是个不错的人选，现在，办公室两个副主任互不相容，办公室工作有点混乱你知道吗。邵定发哪里不知道，就是因为担心才提前向省委推荐了穆志和，他原本想待干部拟任名单确定后在行推荐，从刘秘书和唐静茹的嘴里知道了办公室内斗的事情决定提前推荐。提前推荐还有一个好处就要让组织部中层干部看到希望，对刘常务等人是一个震撼。问张楚穆志和何时上任。张楚说如果你那边工作安排好了，即刻办理任命，你亲自送他上任。
邵定发准备打电话给周处长和穆志和让他们办好手头的移交工作，分别接任组织部和省委办公室的新职，秘书忽然在门外报告，说临湖市方瑜市长拜见。邵定发一听，脑子急速飞转，嘴里连忙说请进。将桌上的建议书盖上，离开座椅走向门口。方瑜笑呵呵地进来，问候邵定发。邵定发热情请方瑜就坐，让秘书沏茶。方瑜依言坐到沙发里，笑意无限地瞧着陪她坐到身边的邵定发，说邵部长，您现在是领导了，呵呵，我们那时候可是都十分看好您的哦，您现在可真是春风得意了啊，呵呵呵。有秘书在，邵定发虽然笑脸相迎，但还是很节制地说，方市长，我你还不知道啊，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多亏了你们领导的大力支持，否则我早就趴下了，呵呵，你不要一口一个您，好像我真的老了，就是老了，你不还是我的老大姐吗，哈哈哈。方瑜很开心地笑，说都是我不好，把你说老了，呵呵，我们的小老弟永远年轻永远朝气蓬勃，哈哈哈。秘书沏好茶恭敬地请方瑜喝茶，随后退出办公室。邵定发叫住秘书，让他过去通知穆主任，中午安排方市长就餐让他陪同我有话和他说。秘书带上门走出。
方瑜有点感动了，说，我知道你现在正在忙干部遴选工作，那有时间陪我这个闲人啊。邵定发笑了，真诚地说，方大姐你我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说实在的，我对在临湖工作生活最感到充实愉快，尽管我也受到了不公正对待，但是我总觉那是我在成长的道路上必然要历经的是一份宝贵财富，你们领导都很支持我的工作，我邵定发是铭感在心一直不能忘怀啊。我现在虽然坐在组织部长位子上，可是在我心里你们依然是我的老领导好哥哥好姐姐啊。说得方瑜掏出手帕擦眼睛，好一会才抬起头，很感慨地说，赤子之心赤子之心啊，我们都自愧不如了，省委和中组部很有眼光，选中了你那是绝对不错的。唉……感情牌勾出了方瑜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那声唉内容丰富又复杂。邵定发知道那声唉里的真实想法，他断定方瑜在这个节骨眼上亲自来找自己必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一般像方瑜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找到自己基本都是难题，很多事要达到目的还需要点暗箱操作，所以，邵定发打出这张牌以示自己的纯洁。一个纯洁的干部你要想对他动歪点子，来人必须思想好了，否则只有碰得一头包的下场。方瑜此刻就是处于这个心情。她来的目的就是落实自己在这次调整中位置问题，虽然现在是代理市长，那个代子变化很大。除此，她还接受了张月的委托。本来想拉着张月一道来，可是张月怕自讨没趣，她自己知道在邵定发有反复的时候慢待了邵定发。方瑜为了让邵定发坚定保证对自己的决定，准备提龚茜出任市妇联主席。她很清楚邵定发和龚茜关系很好很亲密。
邵定发看到方瑜为难，心里不忍，问方瑜来此的目的。方瑜看了一眼邵定发欲言又止。邵定发斟酌地问是不是关于代字的事。方瑜迅速盯着邵定发点头微笑，说要是不是为这个也瞒不了你，要说是为了这个事我真是羞于出口，这不是有跑官要官的嫌疑了，可是……邵定发抬手制止，微笑说，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毕竟是临湖出来，情况我多少还是了解的，可是，你是临湖本地人不能在那里任职了。
“真的？”方瑜一把抓住邵定发的手惊喜道。方瑜还不到五十，双眼晶亮放射着美艳，喜悦布满脸颊，双胸起伏剧烈。邵定发挪开眼睛，肯定地点头。方瑜自知失态了，赶紧松开邵定发的手，坐正了身体说，邵部长我失态了，你别见怪。邵定发哈哈哈笑，说没有人听到大喜事不激动的，没事没事，你别放到心里。又问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方瑜见问索性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邵定发。邵定发一直听着，不插话。方瑜说完了才说那这个建议，是你的意见还是刘书记的。方瑜说是个人的刘书记不知道。又问听说刘书记很可能进省人大，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邵定发讳莫如深地说，到时候不就见分晓了吗？要是你个人的意见是不是考虑留下建议让邱维能担任常务副市长。双眼盯着方瑜微笑，似乎很期待。方瑜恍然大悟，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你眼光厉害，不得不佩服。方瑜很为张月遗憾，又不得不诚心佩服邵定发的用人眼光。邱维能虽然职务比张月底，但是能力、政绩都是上上之选，从工作大局考虑邱维能更适合担任常务副市长。邵定发说，事情说完了，也该去安慰我们的肚子了。两人同时站起来，邵定发执意要请方瑜前行，方瑜怎么敢呢。邵定发开玩笑说，大姐现在咱们可是姐弟关系，当然大姐先走了，呵呵，请请。方瑜没有办法，笑着前行，说，我们干部的关系都要像你我这样纯粹就好了。
秘书在走廊里提醒邵定发要不要请刘副部长。邵定发一挥手，说不用！态度决然，连方瑜有点疑惑不解，还以为邵定发和刘副部长产生了什么矛盾。秘书先下楼，邵定发才低声说，他们那些人脑子里还残留前任的影子，我就是要晾一晾他们，让他们心里印象深刻一点。方瑜小声说，可不要过头了……看到邵定发睿智的眼神，说我是多虑了，凭你的智慧怎么可以那样呢，呵呵呵。
他们一路说笑着下楼。穆主任早已等在车子旁，看到邵定发陪着方瑜出门，上前几步和方瑜招呼。邵定发见他们不同一般官员那样见面状态，好像很随意又很熟稔，问你们应该是老同学吧。穆主任笑着点头。方瑜有点夸张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的眼睛，这还得了，要不你看了我们的档案，一定是。方瑜笑意绵绵，眼角堆起了梦幻的迷蒙。邵定发一句老同学勾起了他们大学时代的浪漫和美好，要不是后来的偶然事件他们可能就走到一起了。方瑜笑后慨然叹息了一声。声音柔和在空气里似乎忽略不计，但是邵定发和穆主任都听得分明。穆主任调开脑袋，邵定发赶忙请方瑜上车。
在车上，邵定发想起了周处长，于是打电话给周处长也来饭店陪客。
下午两点，组织部召开有中层干部参加的紧急部务扩大会议。会议内容有两点。一是通报对干部甄别和初步遴选工作的进展，邵定发说大家都辛苦了，最后的拟议名单明天决定，常委会等着这份名单；第二宣布了临时人员变动，令周处长临时代理组织部办公室主任，穆志和即刻就任省委副秘书长兼任办公室主任。与会者对第一个内容没有生发出强烈反应，对第二个任命非常意外。大家的眼光都在他们三个身上扫描。最感到意外的还是三个副部长，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事先他们作为副部长的居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更不说邵定发和他们通气和商量了，完全是将他们视若无物，心里那可翻江倒海说不上什么滋味。邵定发看了看刘常务他们的反应，都是一副既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表现，心里默默地高兴，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反应，是彻底征服的晴雨表，后面才打算和他们正式交谈，这样才可以收拾他们的心，如果遇到真有不开眼的决定采取组织措施，他不想组织部出现离心力，这也是乔书记送他上任时对他的暗示。他要好好利用暗示赋予的权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树立自己的威信扫清一切障碍。会议上，邵定发没有让副部长说话，也没有征求意见，完全是布置工作的命令。三个副部长脸色难看，但是没有人异议，中层干部从邵定发的宣布里看到他的魄力也看到了希望，他们脸上流露出来的是舒心。
送穆志和上任后，当场和刘秘书完成了交接。邵定发没有食言，带着刘秘书回到组织部。
最后的拟任名单完成后，邵定发感到了彻底轻松，想询问一下他所惦记的朋友们，但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似乎不可以主动和他们交流情感上的感受。杨春枝这一程老是催促邵定发搬家，说再不搬家我可没有过多的精力应付那些登门的人，露露都没有一个囫囵安静的学习时间，那些礼物我可要照单全收了。邵定发也为这个事情发愁，来人多了，都是有想法的，自己实在不能对他们乱承诺，总不能看着他们热情而来失望而去，在家里每到有来人的时候自己躲到卧室里，将杨春枝推出去当炮灰，邵露的学习确实耽误了不少，也给邵露一个不好的印象。邵定发问过办公室周主任，部里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想搬家。周主任很理解邵定发的想法，说目前没有多余的，但是我可以尽力想办法，让邵定发等待几天。
姓柯的本来很快就可以出院的，可是遇到那次谈话心脏出现了反复，中组部来人的谈话更让他一蹶不振。一个多月了，那些先前的同事部下和有想法的人都凭空消失了，那些先前的热烈、拥护、恭维都成了他永远的记忆，只能在回忆里享受。满面红光叫晦暗替代，眼窝凹陷，两腮瘪了下去。过了初期的不甘心后，心里慢慢平静，自己竟然想：这不失为一个最好的退出，要是姓乔的认真追究，说不定自己还真的成为第二个胡长清或者王怀忠呢。
一个多月来，只有杨部长来过两次。他们见面都是同病相怜，见面了都是感慨，还不如不见面。现在，他每天很少出门锻炼，要锻炼只在屋子里走走，剩下的就是看让郝秘书搞来的书。看得最多的就是希特勒的《我的奋斗》，还有《滑铁卢》，常常掩卷沉思。他觉得郝秘书也不像以前那样恭谨地对待自己，心里十分感慨，给乔书记打电话请求调走郝秘书，说我现在是个废人了，不需要秘书。乔书记让他安心养病，争取早日出院。然后除了笑声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了。姓柯只好继续忍受着郝秘书的忽视。
邵定发从周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时忽然想到了姓柯的，心里一动，感慨随即而生。让刘秘书上街买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驱车去医院。在路上，刘秘书知道邵定发是要看望姓柯的，心里很震撼又很敬佩，敬佩之后就是担心，说邵部长，现在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合适。邵定发笑了，说谢谢你的提醒，可是你要知道天下没有什么事物是一成不变的，人不能太过……忍住后面的无情无义，觉得这样说了刘秘书会难看的。刘秘书还是觉得会引起某些人的反感，他也忍住后面更深的内容。邵定发哈哈一笑，让司机开车。
姓柯的不相信现在还有当红的人来看望自己，他更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邵定发，但还是隐藏了外表的激动和感慨，示意邵定发坐下。等刘秘书将水果等慰问品放下出去，姓柯才生发了笑容，笑容是枯槁的多少有些木讷，但是并不影响表达对邵定发感谢。不由自主地清谓一声，收束了部分笑容说，这个时候你还愿意来看望我，我真是没有想到，你我的感情和关系并不如好些人的深，唉——我这一生可能干了很多无用的事不好的事，但是我任命你为省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是绝对正确的是头等好事！有你这样的人担任主要领导是幸运的事是昌盛的事。邵定发忙笑着说，老领导您不要这样伤感，你这身体实在不合适担任繁重的工作，这对您未必不是一件大好事，好好养息好身体人大还要你去掌舵呢。
“哦，不是说让我去政协吗？是你的建议？”姓柯的太意外了，看着邵定发眼神炽烈。邵定发笑笑说，我哪有那个能耐啊，都是您的重要性体现的，我只是助了一臂之力而已，主要的还是乔书记、龙省长和张书记他们心里有您，要不然怎么能这样呢？姓柯的握住邵定发的手，说你年轻，看不出办事情处理问题还是这样深远，我真正的佩服你了，没说的过去都走进历史了，我愿意在省委的正确领导下好好工作，贡献我的余热。又叹息的一声，说我真应该建议你担任更重要的工作，张楚他不比你强多少，哦，我这不是挑拨你们上下级关系，是此刻心里的真实感想。邵定发自然不会在意，笑着交谈了一会子两会和以后的形势。姓柯的突然小声告诉邵定发要注意姓古的，具体的没有说。邵定发含笑点头。
他们谈话时，邵定发接了好几个电话。姓柯看邵定发确实很忙，让邵定发尽快回部里。邵定发站起来握住姓柯的手，说老领导我遵照您的指示回部里，希望您尽早出院工作，过两天我在来看望您老，希望到那个时候正好是您出院的日子，呵呵。姓柯的现在笑容生动了很多，说但愿如你所说，哈哈哈。握住邵定发的手要亲自送邵定发下楼，邵定发说这个不可以，您保重，留步留步。
邵定发拉开门回身挥手，再次道保重。姓柯的突然让邵定发等等，邵定发很意外，可是马上意识到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反身进入，合上门。姓柯迎上去正要说话，邵定发的手机再次响了，是周主任打来的。周主任说省纪委姚书记带着好几个人来部里了，说是找您，现在刘常务在陪同。邵定发脑袋一翁，好好的姚书记带人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有哪个人出事了牵涉到自己了，或者是上次没有签字的案子重新翻版了，那一定是姜芍，要不侄子又出事了，要不姓安的等人都搀和进来了。邵定发对着手机说，请姚书记他们稍等，我马上回去，笑呵呵对姓柯的说，老领导您有什么事就说，我保障给您办好。姓柯的说算了，看来时机不够成熟，你又这么忙，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邵定发在车上将各种可能的事情都仔细想了一遍，觉得除非姜芍和姓安的等人联合捣鬼，否则不会有任何问题，就是他们联合了也搞不出什么大花样。刚下车接到唐静茹的电话，唐静茹问他有没有时间自己有重要事情说。邵定发开玩笑说，是不是要提前庆祝你荣升交际处处长了。唐静茹很严肃，说我现在哪里有心情说那个事情，瞅都愁死了。邵定发忙说，好，我现在有事，迟点说行吗。唐静茹让他晚上去家里，说你放心还有其他人在场，我不会强奸你。邵定发不好多说，答应了不会爽约。
邵定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纪委的人，谁和纪委沾上边不管你有没有事，那后面的各种小道消息会把你塑造成斗士、英雄或者魔鬼、污烂等等，魔鬼和污烂更多些。可是又不能不见，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能躲避得了？说不定这个消息跑遍了组织部甚至跑出组织部了。邵定发没有去刘常务办公室，而是坐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要丢人也不会丢到别人的地盘上。让刘秘书打电话给周主任说自己在办公室里恭候姚书记一行。
走廊里响起一阵皮鞋打地的声音，那声音配合着姚书记一行的笑声由远而近逼来。邵定发听到姚书记的笑声有点虚假又有点故意怂恿出来的，好像在预热某种氛围，心里一动，看来姓姚的不是来挑事的，赶紧让刘秘书拿杯子沏茶，自己起身准备迎接。笑声很清晰地撞进门里又轻音乐那样飘进每个人的心窝。邵定发赶紧跨前几步，多年不见的好兄弟般热情道：啊呀，姚书记啊，您怎么妄自屈驾啊，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邵定发还敢不听命前去？
“说笑了说笑了，我就知道邵部长是风趣的领导，呵呵呵，这下你们见识了吧，呵呵。”姚书记握住邵定发伸出的手用力抖了抖道，脸上的褶皱都在流淌笑容。那些同来的部下都呵呵笑着维护他们领导的笑容也是维护邵定发的热情。刘常务陪着姚书记他们过来，邵定发巧妙地让刘常务请各位就座，自己亲自将刘秘书沏好的茶端起递给姚书记。刘常务给其他人递茶。大家互相谦让了一回，稍稍安静。姚书记换上一副严肃的脸孔对邵定发道：“邵定发同志，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宣布上次关于你严重渎职失职和腐败询问的结论。经过我们重新复查，又深入调查研究，认为那些都是不实之词，予以推倒，恢复你的名誉。邵定发同志这里有一份结案陈述，你看看，如果没有出入请你签字。”从秘书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递给邵定发。邵定发心里彻底安定了，原来姓姚的是来锦上添花的，怪不得搞得山呼海啸的生怕别人不知道，笑呵呵接过，快速浏览。一分钟不到放到茶几上，向刘秘书伸手。刘秘书会意，将钢笔递给邵定发。邵定发很写意地在最后署名处签下自己的姓名，交给姚书记，说这恐怕是我最不体面的签名了，呵呵呵。姚书记说都是我们当时了解得少，也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太过于轻信了才造成了对你名誉的巨大损失，听说夫人还因此还住进了精神病院，差点酿成了不可挽回，这都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还请邵部长谅解。邵定发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纠缠了。呵呵笑着要请大家吃饭。姚书记说一定要对夫人的病和由病带来的一系列损失进行补偿。邵定发坚辞，说经历风雨也好，所幸我爱人没事。笑着请大家吃饭，说有话我们饭桌上说。刘常务也劝说，姚书记高兴地答应。
还没有散席，乔书记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