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同游
说罢，皇上便一振龙袍，快步走出了殿堂。皇上已走，众人跪拜后也很快离了殿堂，目光飘向楼惑时，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漠不关心，楼惑却一点没把目光分给他们。
很快，人去楼空，殿堂上只剩下了楼惑和楚杏。
楚杏快步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了句：“走吧，回家了。”
楼惑默默点头，抬头看见楚杏难过的眼神，再与他目光相撞后又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瞬间心疼的不行。
楼惑你多没用啊，自己解决不了案子还需要最心爱的女人来安慰自己，对自己强颜欢笑。
所以你当初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一定能完结案子，能让她永葆笑颜呢？
楼惑突然笑出声，简直把楚杏吓死了。
“楼惑……”
“我没事，走吧。”楼惑直接打断了楚杏，“这些事我见多了，放心吧，你男人没那么废物。”
而后一路上，两人又是沉默。
楼惑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而楚杏则是在担心楼惑。
她知道楼惑心里难受，得给他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便不再用她那拙劣的安慰技巧给人添堵。
该死的，她怎么就这么不会安慰人呢，她怎么就没注意过楼惑喜欢什么呢，她怎么就不知道怎么……哄他开心呢！
最后一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楚杏自己都吓了一跳，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瞎操心，甚至在看见原告或被告哭成一团的时候，也仅仅是递了张纸巾而已。
有些事情，必须自己挺过去，别人拉一把并不能帮到什么。
她第一这么悔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会，也是第一次产生了她以前最不屑的那种小女人做派。
为什么楼惑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正胡思乱想，楼惑突然出声叫了扉傲，打断了她越飘越远的思绪。
“你马上去通知齐瑜，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鲁莽行事，免得触怒圣上，到时候可能会对他不利，等我下一步安排，不要自作主张。”
“属下遵命。”
楼惑微微点头，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楚杏。
“可以陪我出城走走吗，我们还有一场未完成的约会呢。唔……我想想，骑马去吧，骑马快。”
尾音又恢复了惯常的调子，楚杏总算是安了心。
“好。”楚杏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楼惑没告诉她到底去哪，楚杏也没有多问，眼睛一直追随着楼惑，他所到之处，便是她所追之地。
此时天色尚早，市井上并没有那么热闹，楼惑也无需顾及人群，便放任自己一路驰骋。清晨的日光并没有那么热烈，朝晖尚在远处，一抹日光便眷恋地奔向了楼惑，可惜太远了，只有那高挺的鼻梁接到了一点光斑，却依旧衬得整个人英姿飒爽，他几次催马，都给楚杏一种一个误入人间的神袛要循着那抹光亮穿过暗夜重返天庭的错觉。
两人足足游玩了一天，楼惑给楚杏买了许多女儿家的首饰，又裁做了几件新衣裳，美名其曰“嫁妆”，楚杏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得心里一软，嘴上却还故作冷酷。
“王爷王府里白玉铺地黄金绕柱，就用这点东西来打发我？这是在告诉我进了王府就没有好日子过呗，倒是玩得一手好以进为退啊。”
楚杏酸溜溜的语气终于让楼惑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挚的笑容。
“整个王府都是你的，账给你管，我一点都没动呢，这是我攒了许久的私房钱，今天全拿出来花在你身上了，王妃可满意？”
“不敢，我这还没过门呢王爷就开始攒私房钱，等我进门了王府怕是只剩个壳子了。”
……
一路嬉笑到晚上，白日里的喧闹和繁华褪去，清冷的月光瞬间又把两人的愁绪勾了起来。
太后此番必然是有备而来，那两人说是逃逸，说不定已经被皇上和太后秘密暗杀了，现在他们死无对证，真凶又被皇上藏了起来，今天他还在大殿上与皇上发生争执……局势眼看着越来越不利。
想也知道，这些都只是铺垫，皇上和太后真正的目标还是自己，现在要是不早作打算，只怕后面会越来越被动。
但楼惑也清楚，皇上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现在在他身边一定安插了皇帝的人，时刻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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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今日要出城的原因，安插在王府里的是暗箭，但出宫之后，就必然要一直跟着自己，如此一来，目标就会变得很明显。
“今晚先不回宫，咱们在外面过一夜，怎么样？”楼惑带着笑看了一眼楚杏，“放心，我没那么禽兽，不会趁你睡着了就……嗯？”
“少给我贫！”楚杏没好气地瞪了楼惑一眼，耳尖还是不争气地红了。
“不过，你……”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今天大殿上你可是替我说话了，诶说到这儿，谁允许你跳出来给我说话的，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
“楼惑！你每次到这儿时候就给我扯开话题，你能不能认真点，你就不能跟我说你很难受？说了会少块肉还是怎么的？你对我真诚点不行吗，我不需要你来安慰我，我在担心你懂不懂？”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让我插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伤，但是你担心我我就不担心你吗？要是我出事什么都不告诉你你心里怎么想？我想跟你一起承担，很早以前就告诉你了，你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楼惑怔了怔，接着微微一笑。
“真的没事，你知道我从小到大目睹了多少这样的事吗？皇宫中随处可见，从最早到现在，我早都麻木了，不过几条人命，我没那么脆弱就因此一蹶不振了。”
“你知道我最早看到是什么感受吗？那年我十一岁，看着一个娘娘活活打死了一个宫女，我当时很疑惑，夫子不是教导我们要体恤百姓，民贵君轻吗？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事。”
“后来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好啦，赶紧去睡觉，我真的没有向你隐瞒，我保证，以后有什么绝对会告诉你，这下放心啦？”
“嗯……其实我不是……哎算了，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