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假玄武的真新“娘”所以就只能是……
所以就只能是妖怪了。
江牧野抓着李琀胳膊就准备闪人:“有妖怪,快跑。”
“不是妖怪。”李琀反手拉住江牧野,轻轻勾起嘴角,示意其去看花丛。
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江牧野都坚信花丛里埋伏着妖怪,但李琀说不是妖怪,那就不是妖怪。咬咬牙,江牧野捡了根树枝拨开花丛,随着花枝和叶片被压弯,花丛底下的东西渐渐露出身影。
那是个手掌大小的东西,大体深褐色,前端有着略尖的小嘴,背和屁股挺圆的,但跟柔软不沾边——这玩意儿江牧野之前没看见过实物,但小时候没少看相关动画,动画里这东西背上一般还扎着枣子苹果,更有甚者甚至能扎个大西瓜。
“居然是刺猬?”江牧野震惊。
在江牧野震惊的注视下,花丛里的刺猬耸动身体张开嘴,苍老又低哑的咳嗽声就从它略尖的小嘴里传了出来,咳了几声后,不知道是咳累了还是怎么了,刺猬又张着嘴开始大喘气,于是喘气和哈气声也出现了。
事实摆在眼前,哪怕再震惊,江牧野也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就是怪声的罪魁祸首之一。
至于另一个罪魁祸首?江牧野扭头望向房门。
估计是他们起来拨开花丛发出了声响,房门的敲击声暂时消失了,江牧野静静等了一两分钟,黑影再次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又开始咚咚咚撞房门。江牧野随手捡起颗小石头,朝黑影丢过去。他多年没打水漂,好在手感还在,小石头无声划过夜色,正正砸在一只黑影身上。
咚的一声,原本撞门撞得起劲儿的黑影应声落地。
江牧野快步跑到门边,伸脚踢了踢黑影,发现这玩意儿他小时候也在动画片里见过——身上长着肉翅,脑袋类似老鼠,嘴里还长了小尖牙,在动画片里,这玩意儿通常是什么吸血鬼的奴仆或者大反派的小弟,或者干脆本身就是吸血鬼化身。
“竟然是蝙蝠。”估计是刚刚被刺猬震惊过了头,这会儿看见蝙蝠,江牧野倒还算淡定,甚至淡定到还分出心思思考了几秒钟现实问题,他就这么把野生蝙蝠打晕了,属不属于犯法?
不过不管犯不犯法,他都要打,毕竟是这些蝙蝠装神弄鬼在先。还有那刺猬,好端端的荒山野岭不去,非要来他外公家后院,来就来吧,还咳嗽吓唬人。
想着想着,江牧野察觉出点儿不对,要说是什么鬼怪妖精的,撞门装咳嗽吓唬人江牧野还能接受,但蝙蝠和刺猬明显都是野生动物,野生动物装神弄鬼吓唬人图什么呢?难不成就图被自己一石头砸晕?
人要是有个受虐倾向,想被砸晕什么的江牧野还好理解点儿,但野生动物,也会有受虐倾向吗?这也太无比惊奇了吧?在江牧野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琀也从庭院返回了门边。
垂眸瞥了眼被江牧野砸晕的蝙蝠,李琀嫌弃地撇撇嘴,把它踢进草丛。踢完蝙蝠,李琀拉开门,但并没进去,而是俯身凑近门板,轻轻嗅了两下。
看着李琀这一连串动作,江牧野反应过来:刺猬咳嗽图什么他不清楚,但蝙蝠肯定不是图被砸晕,它们这么前仆后继的往门上冲,明显是门有问题。江牧野连忙学着李琀的样子,俯身嗅了嗅门板,然而除了淡淡的油漆味外,他什么都没闻出来。
“是这门的油漆有问题吗?”江牧野问。
李琀摇头:“不是油漆,有人在油漆下面涂了层鳝鱼血。”
江牧野:“啊?”
李琀:“鳝鱼血腥,气味经久不散,蝙蝠最喜欢了。”
听着李琀的解释,江牧野渐渐皱起眉心,鳝鱼血腥味很重,涂在门板上经久不散,蝙蝠闻到这个气味就会成群结队来取食,但这种腥味对人来说又不太容易察觉,特别是鳝鱼血外面还涂了层气味更重的油漆,就更难被察觉了。
蝙蝠飞行速度又很快,取食的时候会撞到门,可人一旦开门,蝙蝠又会马上飞走,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关门时听见接连的敲门声,开门却空无一物的情形——这情形就算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遇上,都忍不住心尖发毛,对普通人来说,吓跑吓病甚至吓疯都是常事儿。
至于刺猬的咳嗽声,也有科学解释。解释完蝙蝠的问题,李琀又带着江牧野回到花丛,刺猬被发现后已经跑没了影,这会儿花丛里就只有个小小的碟子,碟子里还有点儿白色晶体和被啃食过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那是盐。”李琀指着白色晶体说,“刺猬吃了咸的东西会刺激食道黏膜,发出咳嗽声。”
江牧野懂了:“是有人特意放吃的引来刺猬,又在吃的上撒盐,让刺猬咳嗽。”
又涂鳝鱼血又在刺猬食物上撒盐,这怎么看都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只是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做这事儿有什么目的?这是他外公家,理论上来说,做这事儿的人应该是冲着他外公来的,可怪就怪在他外公住了这么多年,什么怪事都没发生,偏偏他和周汀溪来的这两次每次都碰上?
想到周汀溪,江牧野一拍脑袋:“遭了,差点儿把周汀溪忘了。”
他和李琀这边倒是解密了,但周汀溪那边,估计还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听敲门呢。
事实和江牧野想的差不多,他跟李琀走到周汀溪门前,敲了好半天门,又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才等到周汀溪裹着被子颤颤巍巍拉开门,不过周汀溪倒也算机智,江牧野一离开他就开了灯,有了光源,蝙蝠数量锐减,他这会儿虽然抖,主要还是来自心理上的恐惧,并不是真被蝙蝠集体冲开了门。
听完江牧野关于蝙蝠和刺猬的解释,周汀溪呆愣了好半天。回过神后,他扔掉被子就想往前院冲:“气死我了!能往门板上涂血,还能往后院放盘子撒盐,除了管家和那几个阿姨还能有谁?我非找他们算账不可!”
“也不一定。”江牧野拽住周汀溪,“他们都是外公用了几十年的老人,基本都快处成亲人了,有什么理由干这事儿?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了,翻新的门板是外头买的?就算碟子和盐是那几个人干的,门板上的鳝鱼血又怎么解释?”
听完江牧野的分析,周汀溪也觉得有道理,当年他被吓病了,管家和阿姨们跟外公一样着急,忙前忙后的完全看不出异样,这次他过来,他们看起来也是十分高兴。再说他和他们又没有利益瓜葛,他们有什么必要大费周章,就专门为了吓唬他?
翻来覆去想了一会儿,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江牧野提议今晚先休息,明天一早去探探口风。
第二天早上,三人带着花丛里的碟子去了前院。看见碟子,管家和阿姨们都挺诧异,表示家里的餐具从来都是成套的,并没见过这么个孤零零的碟子,何况这碟子看起来粗糙滥制,就算要买单件的也不会买它。
听江牧野问起门板的来源,管家解释门板确实是外面买的,但这个“外”倒也不远,实际上,江牧野外公的对门邻居柴大爷家就是做的木材生意,这些翻修用的门板,全是柴家热心赞助的。
“赞助?没花钱?”江牧野惊讶。
“没花钱,就只把旧门板给他们了。”管家想了想,道,“说起来,老宅子的旧门板之前还是在柴家买的,他们说什么以旧换新,这次就不收钱了,崔佬怕柴家吃亏,还给送了好些个花瓶古董过去,要我说啊,用这些门板换了那么些古董,这柴家不只不吃亏,还有的赚呢。”
柴家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至于这赚么,除了管家说得古董外,他们肯定还有别的图谋,只是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江牧野和李琀对视一眼,转头又朝周汀溪示意,周汀溪心领神会,跟着俩人直冲对门柴家。
说是对门,实际上俩家的大门还是隔着几百米,毕竟都是高墙大院的,真正对上了不太合适。到了柴家大门口,听说是崔佬外孙有事儿想找柴大爷,柴家管家挺为难,表示因为山里壁画石台的事儿,柴老先生一早就进山了,山上信号不好,打电话不一定能联系上。
信号不好倒没什么,刚好江牧野他们今天也计划进山,正好当面谈。
三个人回家匆匆忙忙吃完早餐,就坐着车往山脚赶,到了山脚,周汀溪示意司机先回去,自己带着江牧野和李琀开始爬山。
这次没带什么登山工具,但江牧野毕竟是连秘境都进过的人,爬个野山不在话下,何况这山也不是标准意义上的野山,本来就有人踩出来的坑洼小路,后来要砍树重新搭建祭祀台,小路又被拓宽不少,车虽然上不去,但两三个人并肩走倒也轻松。
沿着小路走了十几分钟,江牧野感觉植物渐渐开始茂密起来,而且植物种类也开始发生变化,这倒是也挺好理解的,随着海拔升高,更有优势的物种会取代原有物种,就比如说之前山脚下常见的是阔叶乔木,而走着走着,路边的植物叶子渐渐小了,藤蔓变多,藤蔓间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花儿。
越往山上走,花儿越多,颜色也从最初的白色、黄色这种淡色系过渡到了粉色和橙色。
海拔越高花越艳丽?这情况江牧野倒是没听说过。他不是植物专业的,只能用常识试着分析。可能是这山上有什么微量元素,能促进花青素合成,海拔高的地方微量元素更多,花吸收了更多的微量元素合成了更多的花青素,颜色也就更艳丽了。
按这么个理论,再走一走,花儿估计就要往大红色系过渡了。
事实跟江牧野的猜测基本吻合,他们又走了二三十分钟后,粉色和橙色的花朵基本被红色花朵所取代,藤蔓间大片大片的红色,打眼望过去还挺喜庆的。
江牧野:“这地方就是太偏了,不然挺适合办露天婚礼。连场地都不用布置,现成的大红色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