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洛阳浩劫……还说不是男宠！

第158章洛阳浩劫……还说不是男宠！

刘霁的唇角略过一丝嘲讽,“大晋值得你尽忠吗？你为国捐躯，谁又会记得？”

“将来史官著书,自有我的一笔。”

“我看不会，”刘霁收刀入鞘，转身把沈介拽了过来，“你既要带他走，自然是认识他了。”

北宫纯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那个适才欺骗过他感情的人，不知道刘霁为何会把话题扯到沈介身上,当下只是莫名答道：“沈郎君名动洛阳，如何不知？”

刘霁略一颔首，“那他的父亲是谁，你知道吗？”

沈介猜到刘霁要说什么,当即浑身一震，脸色也有些发白,北宫纯却还是一脸茫然。

刘霁本来想要一石二鸟,借此也点一点沈介，然而一看他这个反应，到底还是心软,不忍当着沈介的面戳他旧疮了,遂低声道：“涧松，你手这么冷,先回帐篷去暖一暖吧。”

沈介却摇了摇头,不肯挪动分毫。

刘霁无奈,只好招了个亲兵去给沈介拿件罩衫。

北宫纯脸都绿了。

……他就知道他们俩关系不单纯！

……还说不是男宠！

……就算不是男宠,那也是相好！

刘霁安排好了沈介，这才重又看向北宫纯，“沈公讳雍,当年官至益州刺史，赵𫷷造反，割据益州，彼时沈伯父也是一样宁死不降。为此搭上了沈家满门，就剩下涧松一个人。”

北宫纯一愣，旋即肃然道：“沈公为国死忠，沈家满门忠烈，可敬，可佩！”

“是呀，沈公为国死忠，沈家满门忠烈，”刘霁笑起来，那个笑容却充满了嘲讽与冷意，“你可知道晋廷是如何对待这位捐躯赴国难的老臣的？”

沈介闭上了眼睛，神色痛苦。

“怎么对待的？”北宫纯问道。

“他们就当没有这件事！朝廷根本不准备为沈伯父立庙、立传，他唯一的骨血尚未及冠，孤苦无依，历经千辛万苦到了洛阳，却被人撵出了国子学。”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充满了不忿，“没人记得益州有一位老臣曾经捐躯赴国难。”

沈介依旧闭着眼，双手却是死死捏紧了拳头。

刘霁的神色嘲讽，“朝堂上那些高官忙着谈玄、忙着吸食五石散。没人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天下已经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朝中也有一心为民的好官的。”北宫纯忍不住低声辩驳了一句。

刘霁对他这个话倒是没有意见，“的确是有好官的。可臣子为国捐躯，他司马家的宗室在干什么？

他们在相互攻伐，在抢夺那个最高的权柄。

几十万大军就因为他们的私欲通通化为乌有。否则若是洛阳的禁军还在，用得着你一个凉州的督将，不远千里跑来拱卫洛阳吗？”

北宫纯一时无言。

沈介神色复杂。

“司马家的宗室，吃着民脂民膏，踩着忠臣良将的尸骨，将整个天下搅和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刘霁的目光在北宫纯同沈介之间来回逡巡，痛心疾首道：“你们当真还要忠于这样的司马家吗？”

刘霁看沈介嘴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她却不容沈介辩驳，直接打断道：“别说什么都是这些权臣宗室的错。司马家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从司马宣王开始，他们家忠诚过哪一个主君？他们配得到别人的忠诚吗？”

院中一片沉默。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沈介别开头，不去看刘霁。

北宫纯的神色却是有些松动，然而他的目光投向刘霁的时候，依然带着几分审视，“大晋宗室相互攻伐，皆是为了自家权柄，那尊驾造反难道就不是为了权柄吗？”

“自然不是，我是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刘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咳、咳。”李雄在一边清了清嗓子。

刘霁给他这一提醒，立即恍然，“……恢复汉家江山，我为刘汉宗室，岂能坐视司马家祸害我华夏大好河山！”

北宫纯摇了摇头，“晋廷一亡，九州必乱，尊驾造反难道不一样是祸乱天下吗？”

“晋廷倒行逆施，天下早已民变四起，就是我什么也不做，晋廷也没有几年寿数了。”刘霁道。

北宫纯沉默了，作为晋臣，这个国家被搅成了什么样子，他难道会不清楚吗？

就算是他的主君凉州刺史张轨，明面上虽然还是晋臣，还会派他来拱卫洛阳，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晋廷已经无法辖制调遣他了。

正所谓，虽无割据之名，已有割据之势。

晋廷的倾覆，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岂知尊驾不会重蹈大晋的覆辙？”北宫纯再度抛出了另一关键问题。

刘霁的神色中便露出了一抹傲然，“北宫将军大可以去查证，我刘汉大军所到之处，对百姓从来是秋毫不犯，我的治下，也从无官吏压榨劫掠百姓之事。我跟姓司马的，绝不一样。”

刘霁走到北宫纯的面前，语气诚恳，“北宫将军，你是想要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助纣为虐的愚忠之名，还是愿意同我一起开创新的太平盛世？”

北宫纯看着刘霁，眼前的这个人眼神坚毅，神色恳切，身上充斥着一种他从来未曾见过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