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病重

三日后，冬天是说来就来，天上已经开始飘雪了。

姜茶拿着手炉坐在椅子上，姜母正在不停抱怨，前日她们才刚刚出了沈家，后脚晚上就传来了姐姐病重的消息。

姜茶还以为又是姜雪开始装病了，却没曾想，第二日母亲是哭着回来的，她旁敲侧击询问了一下，说是姜雪吐血了，眼看着情况不大好。

“你姐姐就是想看看你，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去看看她。”姜母裹着衣服看着施施然坐在那里的姜茶，不理解极了。

“我不去。”姜茶当然不想去，只要姜雪一觉得自己不行了就开始想要折腾她，现在病得那么重，谁知道又想做什么。

沈祁安左不过几日就回来了，姜母因为姜雪的病又准备多待一阵，还有比现在更好的局面吗？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普洱在府里蹲着呢，她当然知道这两个人吵架的事情，原本只是想气一气姜雪，却没想到气过了。

喊她去也没有什么好事，她不想去。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变天了，姜茶又不是什么勤快的性子，出门实在是有些冷的，犯不着啊。

“你今天不去也得去。”姜母用手在姜茶身上拍打了几下，看着有些气恼了，拉着她不放，这个女儿就是这样总像隔着什么，让人不省心。

姜母这个人吧，要说对原本姜茶差吧，也不是，哪有真的不疼这个孩子。她也是尽心尽力为姜茶想个好去处，也是确实心疼女儿生活上没有缺什么短什么。

但要说好吧，也不尽然，大抵万事都怕一个比较，有别的孩子衬托着，姜茶实在没办法真的说出那个好字。

姜茶才出生应该还是被疼爱过的，毕竟是时隔七八年生下的孩子。

只是那时候姜雪已经有些大了，大女儿从小能干听话，平日里又活泼，姜母对这个大女儿更操心些。

加上姜母年纪有些大了，带孩子难免精力跟不上，小女儿再是安静乖巧也比不上贴心的大女儿了。

姜茶三岁不到弟弟姜承业就出生了，母亲就一门心思扑到了弟弟身上。

一个家里的老二本来就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何况上面是出色的姐姐，下面是个弟弟，姜茶原本安静的性子就安静，渐渐有些被忽视了。

如果不是姜雪出嫁了，姜茶这张脸越长越好，大约母亲都是不太会想起她来的。

姜雪昨天就开始装病了，可就算这样，看着姜母还是一副病死也要病死在沈家的样子，也有些恼了。

姜茶看着姜母死犟的样子，又真真切切不想出门，于是她想了想捂着脸假装哭着就跑回了房间，“我真是不想去，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姜母追了过去，还是拉着她，“你姐姐说心里难受，你去去就好了。”

等姜母气很了开始问理由的时候，姜茶只是垂着头，“我原答应了姐姐不说，可是你非要逼问我。”

姜茶直接把当初那个姐夫偷看我的故事在讲了一遍，姜母一下就跌坐床边，她急急拉着姜茶，“这些话，你可有告诉别人。”

姜茶都没想到，姜母一下子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感觉更复杂了，要是她真的是个纯粹的恶人一点不在意姜茶倒好了，她倒也可以不管不顾。可就是这样，爱又不纯粹爱最是膈应人，所以她最怕和什么爱扯上关系。

“没有，我只告诉了姐姐。”姜茶低头说了那日的事情，姜母揪着帕子站在一边。

终于，不知道她来回走了几圈，又欲言又止了几次，大约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问，“你姐姐，有没有和你说过别的。”

姜茶知道她大约是不明白姜雪的用意，于是摇摇头，她一个单纯无辜的未出阁小女孩知道什么，有什么请找姜雪好吧。

“那你好好休息，记得把药喝了。”姜母嘱咐了姜茶几句，带着自己丫鬟匆匆走了。

姜母走后，原本装得虚弱的姜雪猛得起身，急忙招呼碧螺进来，“快快，告诉普洱去看看热闹！”

姜母此时心里有万般错杂，她想起了大女儿拉着她和她说的话，那句继室可行又再次回荡在耳边。

她现在既是担心大女儿的身体状况，又是为小女儿被算计而揪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进府照着常理问候这女儿病情，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儿却无比揪心恨不得以身相替。

想来她的女儿原来是多么骄傲一个人，也不过是几年，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她拉过女儿手，细细的一圈，想起女儿未出阁时不肯好好吃饭烦恼看着她娇嗔自己又圆润了一些。

这些年她知道女儿不太容易，可做人家媳妇和做人家女儿自然不同，又哪里有容易的，何况是这样门第高的人家。

她一直以来非常满意自己这个女婿，老爷自然是有些不满意，说是攀不上这样的人家。

他是知道老爷这样的苦寒出身是看不上这些勋贵子弟的，她只觉得是他不得志所以憋屈难受，所以也很少提大女儿。

却没想到，竟是已经至此了吗？

在姜雪有一次问起姜茶时，姜母让她屏退了左右，拉着她手细细摩挲，“你和母亲说真话，不是说肝郁气滞怎么就到了吐血的地步？”

姜雪抿住嘴不说话，她自然不能说出是因为生气，于是岔开了话题，姜母沉下了脸又问，“你说的续弦，到底是哪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