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扎心

姜母走后，姜雪倒是又在留了姜茶再坐一下，毕竟，昨日的事情她还不清楚。

“不知，我在那里分线，姐夫突然进来看见我，大约是误会了就直接打了秋月，我也分辩了几句可姐夫也听不进，就叫我离开了。”姜茶倒是没有撒谎，实话实说了，只是省去一些细节也没有大碍吧。

姜雪低头沉默不知信还是没信。

其实姜雪倒没有太过怀疑姜茶，但是心依旧沉了下去有些憋闷，果然如她所想，夫君是看见妹妹受罚觉得心疼了，又或者因为金缕楼的事情发作于她。

她其实昨日晚上也有些后悔，的确不该莽莽撞撞去问搞得夫君在外面落下了面子，指不定自己还落个善妒的名号。

夫君本就成日里惯爱些书画诗词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最是厌烦科举那套死板的东西，想靠着进学来获得个职位的确不甚现实。

要么捐个职位，但这样花销太大公婆怕是不愿意承担的，那又要花用到她的嫁妆了。近年她倒不止一次用到了她嫁妆，但她也不能说，免得落了夫君脸面。

剩下竟只剩下袭爵这一条路了。

现在圣上十分信重公公，现在家里这支爵位是圣上当初赏赐的，公公现今依旧四处奔波劳苦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升上一升，要么等请封世子得一个不降等也可。

家里如今也算是落在了圣上眼里。

虽然公公是偏心二弟，跟着他面圣机会自然多一些，可那也不过是看在公公面子上因他不甚听话被揪去教育。夫君现在尤有美名，只要保持下去袭爵几率还是很大的。

可不能在人前闹出什么笑话。

姜雪倒是计划好了姜茶的去留，可是今日母亲一来，婚事自然就被放在了台面上她也不能装不知道。毕竟是提到妹妹婚事了，她总要知道一下妹妹的看法好做接下来的打算，于是她自然就问了出来。

“我并不想做继室。”姜茶看着姜雪眼睛郑重其事的表示了拒绝，她可不想顺着她说些妹妹全凭姐姐的意见的话，当初姜茶什么都没说还落得了那个境地，她要是真松口，她不信姜雪不会借着这句话堵她。

“那你想要什么？我也不是没有教导你，你当我不想带你出去吗？可你看看你，出去后哪家夫人会愿意让你进门。”姜雪皱起眉头，也没想到妹妹今日突然使了性子，顿时觉得妹妹不太懂事，家里已经为她思前想后那么多了，现在还任性挑挑拣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就容得她选了。

“我不做长媳宗妇我认了，可我嫁个旁支嫁个不支撑门庭的次子不也可以，为何非要我给人带孩子。”姜茶疑惑看着姜雪，她是真的奇怪为什么她就是非要她接替她的位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里就那么容易，不支撑门庭就没有话语权，你可知事事看人脸色的日子又是那般好过的，你总归是我妹妹，我还能害了你不成。”姜雪语重心长的教育她，希望她不要犯傻。

这话说的姜茶就有意见了，她现在可就是事事看人脸色，况且姜雪到底是有哪一件事不是在害她了，她觉得自己害姜茶害得不够惨吗？

“可是我真不喜欢孩子。”姜茶皱眉，她语气认真说的自然是真的，她原来没有过养个孩子的想法，毕竟自己养自己都没有养好，哪里就有精力去爱孩子了呢，她若是个母亲那肯定是要投入全力，至少不要像她一样活着。

“孩子嘛，你还没有见过允之吧，等你见到他就知道孩子有多可爱了。”姜雪笑着开口，她当然是觉得自己的允之独一份的好，又孝顺又乖巧。

“姐姐这话可真是奇怪，允之再可爱和我孩子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要别人的孩子，我定然是要像姐姐一样找个全心全意疼我，将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姜茶笑得天真，好似自己嘴里说的话是真的。

姜雪终于勉强笑了一下还要说些什么，姜茶看着姜雪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笑着带着玩笑的语气眼底却有些沉在底下的恶劣，“我心眼很小，若不能全心全意爱我一人我可不依。”

听着这般耳熟的话，姜雪终于再勉强自己都笑不出来了。

这是当初沈世昌和她约定终身时她说过的话，除了他们无人知晓。

她愣在那里，看着与自己眉眼间有些相似的妹妹，她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她在哪里听到了，可她又可在哪里听到。

若非她听到，这就是她发自肺腑的感言，她重新仔细打量着妹妹。扫过她皓如凝脂略带些稚嫩无需粉黛修饰的脸颊，看着她云鬓峨峨没有夹杂一根白发，视线落在妹妹天真毫无防备的表情。

她终于承认，她大概是嫉恨她的。

从这张与她有些相似的面孔出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撕裂了。她那么年轻，不知道未来自然不知其苦，可她凭什么不知呢。

“姐姐，你在想什么？”姜茶歪着头，带着些疑惑把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我为你找个与你姐夫相似的夫君你可愿意？”姜雪紧紧握住了姜茶的手，姜茶知道，姜雪自己大约是不知自己有多用力表情有多狰狞，像是一个水鬼般紧紧扯着她的手令她十分疼痛。

她装作不知，笑着摇摇头，直直盯着姜雪一点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不愿，姐夫不是我意中人的样子。姐姐你抓痛我了。”

“为何不喜欢呢？”姜雪疑惑看着姜茶，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妹妹不愿意。

姜茶也学着姜雪，疑惑看着对方，“为何要喜欢呢？”

“妹妹回去休息吧，姐姐会为你打点妥帖的。”姜雪大约还是恼羞成怒了，也再也没有与妹妹闲聊的打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真就容得她挑三拣四。

姜茶在门口站了一会，听着身后传来摔杯子清脆悦耳的声音，想起关于水鬼的恐怖故事。

她老家那里有个传说，据说自己跳河就会化作水鬼。水鬼无法转生只能待在冰冷的河底，然后潜伏起来死死盯着每一个过路人。直到找到与她最相似的一个，她就会吸引你过去，死死拽住你手脚往下拽。

只要你淹死了她就会重新变回人类，她会替你活下去最后寿终正寝转世投胎，再没人分得清那些落水的人最后是人是鬼。

不过姜茶约莫是不会被抓下去的。因为，她从来不靠近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