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姜母

姜母喝口茶，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姜茶点点头。

姜茶一言不发去下首坐下，只见姜母拉过了姜雪的手仔细摩挲着，语气里带着些心疼和埋怨，“每次你都说你好得很，真好得很又怎么会瘦成这样。”

姜雪低头擦擦眼角，眼圈红了，“也就是有些睡不着，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敢劳动母亲远远过来一趟。”

姜母眼睛也有些红了，她这个大女儿平日里最是要强，万万不肯低头的性子怎么就成了这样居然没说几句就落下泪来，于是她埋怨的看了眼姜茶，“我送你来，就是为了照顾姐姐，我也没指望你有什么出息，可是竟连照顾人都不会了。”

姜茶依旧没有低头没有说话，倒不是她尊老爱幼，主要是她实在有些害怕穿帮。姜母可不是姜雪这个多年未见面的姐姐，只不过月余性格就差距太大未免不好。

好在姜茶在姜母面前就是沉默居多，姜母也只是说一说没指望回答，于是就转开了拉着姜雪开始嘘寒问暖，两人一派和睦的景象。

“我这次来也不打算呆多久，走走亲戚就回了，我已经在外面定了房间就不住在你们府上了。”姜母拉着姜雪的手，她倒是愿意在这侯府住一住，但是奈何姜父是不乐意的所以直接就定了房间。

“这多不好，倒显得我不孝了。”姜雪急忙劝了几句，但是姜母态度很强硬，要是知道沈夫人不在家她当初连小女儿都不愿意送来。

侯府里也没有个长辈，她现在住进来，显得她不伦不类倒像是来打秋风的。

“不了，茶儿和我一起出去吧，原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你身体也不太好，这段时间茶儿也没有出门走走见见世面，等过几天我们回去也不知道何时才回来了。”姜母笑了笑直言要带走姜茶，姜雪知道母亲是觉得对姜茶婚事不上心埋怨了，小声陪着不是。

姜茶一言不发看着两个人在那里有来有回聊着，商量着自己的去处，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件事需要和她商量。

她此时也有些无奈，她自然是不愿意走，偏生她现在是真的不好插话。别说她们压根不在意，就算在意了也只怕激起姜雪警惕心那到是真的不好了。

姜雪此时态度也不如原先坚定了，想着昨天的事情还是有些陷入纠结。

昨天秋月被捂着嘴拖走了，今天母亲来的太急，她也实在没有来得及问问昨日是什么情况，妹妹是什么心思。

夫君此时如她希望把妹妹看在了眼里，却不是她希望的方式，要是他真全心全意把心思偏到妹妹身上去，那她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可仔细思量一番，她总还是要留下妹妹的，上次金缕楼的事情给她重重敲响了警钟。她看着姜茶漂亮娇媚的脸庞，自家妹妹总好过外面那些脏得臭得东西。

于是，她最后还是赖着母亲留下妹妹，好在母亲虽然不满，但是大抵还是心疼孩子，见她如此央求还是愿意多留妹妹几日。

姜母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定要带走姜茶，就是想试试姜雪态度罢了。

今时不同往日，隔着这么些路程她也很久没见过女儿了，大女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这些年眼见着大女儿外表都已经完全变了样，谁知道这个高嫁的女儿心思有没有变化。

可她如今也有些难为，小女儿偏生是个不争气的木讷性子，要是长得一般些她倒也可以找个本地殷实的家庭嫁了去，有她照料着倒也能过得些安生日子。

可偏偏她不知像了谁，硬是逐渐可以看出那好似人间尤物的皮相。这哪里是能呆在小门小户的样子，非得惹出来祸事，于是硬是拖到了及笄都没能找到合适的人家，眼见着无法拖下去了才送到京里。

她也不是没有委婉提过，大约正室是有些难为的。

偏生老爷一身的硬骨头当即就要把小女儿送到家庙里，直言姜家就没出过丢人玩意，真到那时就干脆送庙里落发当个姑子或者干脆将她溺死了去。

也不见得他姜家是个什么玩意，但就是死倔着不肯同意。

不然就算是那样一个木头楞性子，高门大户后宅哪里就没有她容身之地了呢。

姜母越想越伤心，只盼望着大女儿这些年能有些人脉关系，都不要求多出息，就是不成器就是有些个毛病也赶快送出去为好。

两个人说着些体己话姜母倒也放下些心，大女儿言之凿凿留下茶儿像是有了些什么确切的想法，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小女儿似乎和出门前有些变化了。

大约是京城的风水与她们那实在不同，大女儿待着久了也变得不似从前活泼冲闯变得娴静了许多。小女儿没有多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女儿指点过，她眸含秋水坐在那里那种木讷气息倒是退了，但是就看着有些袅袅娜娜越发显得有些往歪路上走了。

于是她神色郑重了些，看着大女儿郑重的开口，“你知道的吧，我们家的女儿是不做妾的，要是人不合适宁可推了他，不然你父亲大约是要生气断绝关系的。”

姜雪被说得身体僵了僵，轻轻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试探开口，“继室也不行吗？”

姜母紧紧蹙着眉头，继室难为，这哪里是有那么好当的。可是她仔细一想又觉得豁然开朗，好像并非不可，好歹也是一个正室的名头姜父也是说不了什么的。

若是有些年龄差倒也无妨，年纪大说些往往更疼人些，就算是看在这张美人面上也估计会多包容些，有无孩子倒也无所谓，就小女儿这样的性子难道还指望她教出一个状元来吗。

这一想更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路子，之前也没想过，如今就算京城不行回去也能重新寻摸一下，于是她面上带着惊喜，“也可，只要是家风清正家庭简单，年龄大些也无妨，先头孩子有也可以，反正茶儿倒是良善想也不会有什么纠葛。”

“嗯，那就行。”姜雪端着杯子心下也放松了些。

姜茶坐在一边，虽然本就没有抱着希望但现在仍旧心下微微嘲讽。

母亲倒是问也不问一句这个继室花落谁家，也不问问人家先夫人死没死，就这么被姜雪的话套进去了。

而且看样子，她大约是真的认同了姜雪话觉得继室不错，想来就算回去，也已经准备给她今后相看二婚带娃老男人了，她可是才及笄的少女啊！

姜茶到底是踩到哪里狗屎落下来才托生到这样一个母亲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