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边城大战在即
哈噶连站在城楼，也远远看见城下大晋驻营前，两名着将帅甲胄的人正对着他站立的城墙指指画画。此次溃败退回到边城，是他万万未有料到的，那晋军守将萧将军，几次交锋都被他打得无力相抗，一路被追击到了泰安城。他本是信心满满想一举拿下泰安城，没想到却被这手下败将突袭，将他逼退到边城。
“将军！”哈噶连的亲卫领打断了他的沉思。
“何事？讲！”
“据狼族暗影之报，大晋果然是已驰援增兵边城！”甭居拱手禀道。
“暗影细作？”哈噶连回头：“不是说狼领已经死了吗？狼族这么快又恢复了暗网？”
甭居回道：“来人报，娥迪一直在安京，暗网尚未全破！此次晋军的驰援军指挥使，便是获取须弥山藏宝的余少游，娥迪说，此人乃武族世家子弟，虽无领兵经验，但个人武力已近九品上境，请将军提防！”
哈噶连心中了然，怪不得一直被他追着打的萧正山，底气十足，原来是汇集了大晋驰援军后，改变攻守策略了。在泰安城外被突袭，一是大意未及预料防备，二是对方重兵冲营压上，使北凉军损兵折将伤亡巨大。
“甭居，”哈噶连退下城楼：“前几日发出的军报，回复说增援军何时能到？”
甭居快步跟上道：“已经开拔！三万兵马若是行得快，五日内或可到边城！”
五日！哈噶连心想，若这五日内城外晋军未曾全军压上，还是试探性扰战，那五日后他要将那萧正山打回原形，让他再无自信与军威！那江湖武族何足惧？两军对阵是千军万马的厮杀，不是一人挑一城单打独斗。
晋军驻营守在边城外，兵士们在场坝上操练着，这时日已近年底，天气寒冷，好在并无雨雪，操练起来也可暖暖身。而中军营帐内，各路将领都聚在里面，看着余少游蹙着眉头来回踱步，未曾乘胜攻城，已是失了先机，这已到了第七日，探军还未回报，再等下去，营中必将军心焕散怠战。
“萧将军，我看是不能再如此等下去了！”余少游走到众将围着的山形沙盘桌旁。
萧正山也是焦急，这几日围守城外，已是给了北凉军喘息之机。
指着沙盘上的山间峡谷，余少游道：“之前探军报北凉派了援兵，算算时日即将穿过峡谷，若是等他们进了边城，我们再攻便会难上几分，损伤更大。”
“是啊！”萧正山看着沙盘：“前几日因是不明城中军情，不知百姓入山撤散了多少，稍有犹豫便误了先机。”
胡中杰觉得，十名探军回不回来，都不能再等，就连萧良丰和江安二人也觉出，近两日兵士戒备松懈，操练时甚至开始嬉闹无形。
“明日卯时攻城！”余少游双手撑在沙盘桌，侧头看向萧正山，“萧将军以为如何？”
萧正山看着余少游一双凤目冷肃，语带探询。便道：“我也觉得给了哈噶连喘息之机，已是误了最佳时间，若再让他等来了援军，反扑攻出城，那就真是我等军策失误了！”
“好！”余少游轻捶桌沿：“那就定在明日卯时前，出兵攻城！”
众将领命正欲转身下达军令，余少游喊道：“稍等！前营操练不要变，随他们嬉闹，中营后营做好备战后，换下前营兵士回帐战备。”
他之所以抢在天将亮未亮的卯时，因此时人刚醒未起，若无准备必是最懒怠之时。前营随时处在城楼观测中，兵士们的嬉闹懒散一览无余。
萧正山下令，今日下午炊营宰猪杀牛，就餐过后，除巡防兵外，所有将士戌时闭帐就寝，明日卯时前三刻出帐列队，不准点油燃灯。
胡中杰几乎想给余少游与萧正山鼓掌，二人如此合拍协作，何愁敌军不克？军中将帅，最忌不和，不但影响军事施行，也影响军心团结。
各路军将及副指挥使，自领命出帐，令各营兵士即刻作好备战，不许跑动喧哗，不许将兵器发出敲击和高举。
胡中杰见众将已尽出帐外，方才满脸羡意，抬起双手，向余少游与萧正山比出大拇指：“协作无间，相得益彰！在下庆幸此次自请随驰援军，得遇如此完美的将帅和！”
余少游与萧正山相视一笑。余少游倒不觉得什么，萧正山却感触颇深，他多年在行伍，看过多少军中大将，互列阵营贪功误事，互相推诿使绊子，使得兵士协战不利军心不稳。上行下效，如何能带出一支铁军？
佛晓前，曙光还未照亮边城，大晋军中的兵士都已准备好列队，除前营亮着油盆架插着火把，中营及后营并无光亮，只在朦胧未明中悉悉索索的穿梭着传令兵。
余少游与萧正山站在中营帐首，检视着列队兵士，恰此时亲卫来报，刚趁夜翻山回来两名探军。
“快传！”萧正山轻声喝道。
“禀将军！”两名探军上前累得半扑在地，一身百姓便服撕挂得比乞丐还破，一人勉强撑跪起单膝拱手相报：
“我等翻山从北城入时倒还便利，城中百姓过半出城散入郊外乡村，余下多是安宁时与北凉结有姻亲或是商户往来的，出城查得颇紧费了些时日，兄弟们只掩护了我二人出城，绕山回来时，我们远远看见了从北凉峡谷穿往边城的军队，半数已越过峡谷，估计有两三万之众。”
余少游听完心中一惊，北凉援军已近边城，刻不容缓。探军被扶了下去，萧正山与余少游对视，不约而同脱口道：“即刻发兵！”
此刻还未到卯时，天刚蒙蒙亮，萧正山站在中营帐，手举长戟振呼：“速传前营打开行道，中营先锋即刻出营攻城，左右两路军压上。”
刹时间满营响起兵甲铿锵之声，将士们迅速出营朝城门奔涌而去，云梯队脚下如飞，片刻便搭上二三十架密密麻麻铺上城墙，余少游一把握过鸣佐递上的长枪，上马高呼：“先锋营冲城，弩箭营掩护，冲！”
城上北凉巡城队见如蚁般的晋军瞬间涌冲，忙吹响军号，内城的军锣敲得急似催命，刚刚睡醒的北凉兵士惊醒着起身套上甲胄。
哈噶连被军锣惊得翻身弹坐，喃喃道：晋军攻城了！他一边套着铠甲，一边吼问：“甭居，援军昨夜已到峡谷沟，再探，现在何处？”
甭居刚刚送出援军先锋探兵，原是来通禀哈噶连往北城门接迎，与援军总将交涉商议军事，先头部已快到北城门，估计一个时辰可全军列于北城。
此时城内军号军锣齐催，已是迫在眉睫了，哪里还能等着援兵来，哈噶连提刀往南城楼冲去。
甭居传令副卫：速去北城外等待援军，军情告急晋军已攻城，请援军总将火速往南城援守。而后便追着哈噶连往城楼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