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蔡夫人病症好转
蔡司马在书房听闻小廷来报，说小姐与凤小姐带了位郎中，往后院去了夫人房里。他起身放下手中兵书，也去往夫人院内，却见凤兰蔻独坐在外间。
凤兰蔻见蔡司马进房赶紧起身行礼：“蔡大人，我回来两日这才安顿，还说明日来蔡园拜见，没想到蔡小姐倒先去寻我了，惭愧！”
蔡司马轻轻挥挥手：“不必这般礼数，只是少游与中杰领驰援军刚走，兆卿过府寻你，却是听说你也离了安京。昨日才听说你回来了，少游领军赴边城，你一人在安京，蔡园少不得也该多照应！”
“多谢蔡大人挂心！”凤兰蔻见蔡司马如此关切，也颇动容，便将请孟伯父给蔡夫人诊治一事讲起。
蔡司马听了也不欲打扰诊脉，轻移脚步往夫人卧房探进半身，瞧见花窗半开，又见背对着他的孟老先生坐在床前，闭目静静的在替夫人诊脉，便先退了出来。
“不知驰援军在泰安城军情如何了？”凤兰蔻轻声问道。
“暂无军报上奏！”蔡司马也急于了解军情，毕竟在朝中众人已将余少游视为与他一体。
余少游由他力荐，若前方军事不利，太宰张定照必将弹劾于他，于国于己，他都希望早日有捷报传回。
而凤兰蔻心知余少游并无领兵经验，自保尚无须担心，但两国对战，她实在是不知余少游将如何应对。
两人一时无语静坐，心里挂着前方，也挂着卧房内的诊治。
“咳！咳！咳！”卧房内传出蔡夫人几人咳嗽，蔡司马听见立即快步进去，凤兰蔻跟到门外便止步了。
“夫人觉得如何了？”蔡司马上前，见孟老先生正在收裹针囊。蔡夫人咳出一口浓痰后，将身子依在扶坐她的丫鬟胸前，缓缓抬头对蔡司马道：“快与我一口茶饮！”
闻听夫人声音竟然不像往日虚轻，有了两分中气，蔡司马顿觉惊喜，赶紧招手叫下人奉茶。
“润润口即可！”孟老先生从瓷瓶内倒出一枚药丸：“将它含在舌下。”
蔡灵瑶见孟老先生诊完起坐，忙与父亲引见了。
“听少游提起过瓮山之事，神医之名早有耳闻。”蔡司马拱手道。
孟老先生见一朝司马如此礼遇，忙还礼道：“不敢当！地方患者抬名罢了！”他回头望了望蔡夫人：“夫人之疾是两症叠重，心疾与风寒侵肺，若信得过小老儿，暂停前药，容我回去之后在再理理药方，明日再来，只是切记，这半扇花窗夜间虚掩，白日里需打开！”
蔡灵瑶见母亲在孟老先生施针后咳出积痰，说话的声音都有了几分精气神，哪里还会质疑，忙答应道：“自会遵从孟老先生医嘱！”
几人出了卧房，蔡司马将孟老先生虚扶一旁：“拙荆之疾果真可治？”他听多了那些医者的安慰之言，就连请旨赐了御医来，这都快小半年了蔡夫人也是并不见大好，终日卧床精神恹恹。
“虽是沉疾，贻误了些时日，并非无药可医。”孟老先生心想，之前的医者或许太保守，不敢下重药，只求稳妥。他看过蔡小姐给他的诊方，都是以保养为重。
因不急着回鹤鸣堂，蔡司马与孟老先生喝着茶聊了些养生方。
凤兰蔻则被蔡灵瑶带到闺房，若要接待官眷交往探访，凤兰蔻便得在衣衫打扮上，改变一二，融合于这安京女子时下的装扮之风。凤兰蔻一向对这些并不在意，自然是都听蔡灵瑶替她拾掇装扮头面。
凤兰蔻与孟老先生留在蔡园用晚饭时，蔡夫人房中丫鬟来报：“夫人说许久未有饥饿之感，今日不知怎的，很想食些炙肉！”本是报与蔡大人示下的，丫鬟说完却看向孟老先生。
“无妨的！只要不是牛羊肉，既然开了胃口，食些无妨。”孟老先生觉得还不错，身体若是补起来了，后续用药疗效会更好！
蔡司马父女心中已知孟神医并非虚名，伺疾这么久，蔡夫人从来是吃什么都没胃口，更不会主动开口，都是劝着进食一些，人也日渐清瘦，就算想让她进补也无从下手，今日开口竟然说饿了馋了，实属意外。
孟老先生新理的药方，针对心与肺之疾，下了大胆且刁钻的猛药，孟路陪着师父每日到蔡园替蔡夫人诊治，孟老先生施针，药方则由孟路亲自守着熬了端给丫鬟。第三日，蔡夫人竟要下床，想到院中坐坐。
凤兰蔻近日可忙了，被蔡灵瑶带着逛了好几家绣坊衣铺和珠宝银楼，小英子见银子虽花出去了不少，自家小姐却是越来越光艳夺目，像那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这一日凤兰蔻坐在房中，看着妆台上精美的珠钗头面，她拿起一支步摇举在光下，不知道戴着这些钗饰舞起剑来是个什么光景，少游一定会打趣她吧，想象起他那捉狭的表情和轻佻的嘴，凤兰蔻不禁暗自捂嘴笑起来。算来少游赴泰安城已近一月，想来军营里的日子定是兵荒马乱的，也没空给自己写封信什么的。想到信，凤兰蔻忽然惊觉，少游也定是无信回梧州的，为免世伯担忧，她该替少游写封家书回去才对。
见小姐研了墨准备写信，小英子忙帮着收拾书桌和妆台，嘴里不免念叨：“买了这一匣子，好看是好看，得亏是余公子赐封指挥使行军前得了些赏赐，咱们也从南江带了些银两，明日宴请招待那些贵女官眷，你都戴上，别显得小家子气。”
凤兰蔻选出一支钗：“那你也别小家子气，你插上这个珠钗。”
“我戴这些干嘛！”小英子接过来放到匣中：“不要去后厨转一圈给我弄掉了，心疼，再说了，我要戴，也得等鸣佐哥哥回来给我买给我插上。”
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含蓄羞涩呢，凤兰蔻无语，这是随了谁呀！
二人正说着话呢，听见蔡兆卿在后院中喊：“师父，师父你快出来，有好消息你听不听？”
凤兰蔻放下笔墨便急步出房，小英子合上匣子也追上去：“哎呀小姐，跟你说了，京中小姐就没有这般跑的，得轻步慢移……。”
“兆卿，可是泰安城有军报传回来？”凤兰蔻站在房阶前问道。小英子也扑到凤兰蔻身后停步，盯着蔡兆卿。
“父亲刚从宫里回来，便让我给师父带话来。”蔡兆卿神色得意：“泰安城不但守住了，北凉军溃退到了边城，余指挥使与萧将军驻军到了边城外。”
边城，本是大晋落峡县，是与北凉接壤的小县。北城外五十里处，峡谷沟对面便是北凉，因介于两国双边，世人惯称于边城。
此时边城南城外大晋军驻营，余少游与萧正山远眺对面城墙上，人影匆匆晃动，北凉兵士正在搬运箭羽和擂石。
今早晋军发起的一次攻城，只能算是试探，并无多少损伤，余少游不知城中兵力，他只想看看，在并无突袭双方有备而战的情况下，北凉的战力和战术。
晋军中的探军扮作城民，从外围野山穿林潜入边城，两天了，人和消息都未见回转，萧正山也暂时不知城中百姓如何，兵力如何，便和余少游商议，暂时戒守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