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一听贺枕已经想到了作案手法，闵忻忻立刻将他叫了过来。
“你说你已经知道了？”闵忻忻迫不及待。
贺枕：“是的，还记得换气扇上面的氯化铵粉末吧。”
闵忻忻不解：“那东西有什么用？”
“重点不是氯化铵有什么用，而是氯化铵是怎么产生的。”贺枕说。
闵忻忻努力在大脑里搜刮着快要遗忘的化学知识，很快反应过来。
氨水和盐酸挥发反应会产生烟雾，这烟雾的成分就是氯化铵。
线索逐渐拼合在一起，那天的天气预报有雾霾，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但陶俊虹如果从换气扇看到有烟雾，肯定会下意识以为是雾霾。
一个打算睡觉休息的人，看到外面起了雾霾，肯定会关闭换气扇，避免外面的霾吹进来！
“既然现场有氯化铵粉末，或许也能够验证另一件事，换气扇距离楼顶很近，楼顶上肯定也会有少量粉末，我想这粉末一定在灰尘的下面。”
闵忻忻立刻拨打电话联系现场的同事，等确认了一些事后，她挂断电话，神情严肃：“被你说对了，刚才现场发现屋顶靠近换气扇的附近也有白色粉末，灰尘则浮在粉末之上，说明灰尘确实是后出现的，凶手就是从屋顶作的案。”
“只是……”闵忻忻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还是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是吗？”贺枕说，“但是在我看来还蛮清晰的，凶手其实就是秦至楷。”
闵忻忻全当他在说笑：“当时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秦至楷一直在1号教学楼备课，没有时间前往仓库。”
“不。”贺枕说，“他和吴江友两人根本就不在1号教学楼，1号教学楼距离宿舍很近，也就三分钟路程，那天下午宿舍很吵，就连距离宿舍更远的安保室都听到了，吴江友却说很安静，那是因为他们在3号教学楼，钱文文拍到的人影就是他们。”
闵忻忻微微坐正：“不可能吧，2号楼的连廊确实也能通往3号，但是不至于走错，更何况，备课室和平时不一样的话，吴江友难道不会察觉吗？”
贺枕：“我没有走过连廊，但正常情况下，三楼的多媒体教室一面墙上是大屏幕，另外三面的正中间都是一样的门，正对屏幕的右手边是通往1号教学楼的连廊，但问题是多媒体教室其实有两块屏幕，曾经有节课上，那块屏幕放下来过，遮挡住了通往一楼教学楼的那面墙，而新屏幕的左手边墙面上的门，刚好就是通往3号教学楼的通道，如果将原来的那块屏幕升起，就会混淆两个连廊的位置。”
闵忻忻在纸上画着室内结构图：“正常来说，多媒体教室是一个大屏幕和三个门，可是如果新屏幕放下就会挡住一个门，原来那扇屏幕再升起，教室里就会变成一个屏幕两个门，这么大的异常，里面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所以原来的那块屏幕后面应该还有一扇门，而且那扇门的后面应该是电梯。”贺枕说，“他们从3号教学楼返回2号教学楼之后，肯定会乘坐连廊正对面的电梯下去，因为1号教学楼的连廊对面就是电梯，如果他们出来以后对面不是电梯的话，瞬间就会穿帮。”
闵忻忻再次拿起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又挂断，干脆起身，拉起贺枕：“走，我们直接去现场看。”
“这合适吗？我可是犯罪嫌疑人。”
闵忻忻一笑：“现在你是特别顾问。”
………………
闵忻忻开着车，继续确认着细节：“就算是走错了连廊，到了3号教学楼，也能发现这里不是1号楼才对。”
迟迟没有得到旁边人的回复，闵忻忻啧了一声，忍无可忍，将贺枕手里的数学书没收：“这种时候能不能别学了！”
贺枕被没收了数学书，十分流畅地掏出一本英语书继续看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到现场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没有去过3号教学楼，但听说除了2号楼之外，每幢教学楼的格局基本一致，没什么区别。而且1号楼和3号楼户外的风景也差不太多，同样两面都是河流，一面远处有竹林，另一面远处是宿舍或食堂，而宿舍和食堂本来就有点像，不仔细看很难辨认。”
忽然，手里的英语书也被抽走没收，贺枕终于放弃，擡头认认真真说了下去：
“凶手来到3号楼，带着氨水和盐酸到仓库屋顶，在换气扇口制造烟雾，诱导陶俊虹自己关闭换气扇。”
“但是陶俊虹也发现了异常，所以踩在桌子上到换气扇那里查看，看到上面有白色粉末，下意识用食指抹了一下，换气扇上的氯化铵粉末留下了一厘米宽的抹痕。”
“以桌子的高度加上陶俊虹的身高，那个时候他的额头基本就在停止运行的换气扇下方，凶手想要袭击他十分容易。”
“只需要用竹竿用力一捅，陶俊虹必定从凳子上掉下去，摔到后脑勺。”
“陶俊虹应该是在地上爬了几下，导致身上出现摩擦痕迹，但最后还是没能爬起来，心脏骤停死亡。”
“凶手再用长的空心竹竿引流，将液体毒药滴到死者微张的嘴里，将药瓶送到死者手里。”
听到这里，闵忻忻思索良久，忽然说：“凶手应该只是想摔晕陶俊虹，然后用毒药杀人，不然的话伪装自杀就有漏洞，只不过没想到直接摔死了。”
贺枕笑笑：“敲晕其实也有些牵强，万一没晕怎么办，陶俊虹肯定就会跑出去，所以凶手用杆子打他只是意外，将现场伪装成自杀也只是临时起意，否则的话根本没必要提前做不在场证明……而且还搞了嫁祸的准备。”
贺枕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推测：
“其实凶手就是去简单杀人的，那个竹竿上面有个斜着砍了一半的砍痕，如果完全砍下去，另一面再砍一刀，就是尖锐的竹刺。”
“由于房门被陶俊虹锁了，他进不去，所以诱导陶俊虹关闭换气扇，用声音或是其他的方法将他引到换气扇处，然后用尖锐的竹刺杀人。”
“然而陶俊虹却在关闭换气扇的瞬间发现了异常，提前来了换气扇处，凶手没来得及将竹竿削好，仓促之下用没削尖的竹竿打了陶俊虹。”
“陶俊虹摔倒过后就再没动静，正常来说这点高度摔不死人，凶手自然以为陶俊虹已经晕厥，于是想出了毒死他伪装自杀的方法。”
“3号教学楼的功能构造和1号差不多，都有化学实验室，管控不严，以教师的身份，完全可以将毒药和氨水、盐酸拿出来，做得小心一点根本不会被发现。”
“等做完这一切，凶手将用来引流毒药的竹竿扔到河对面，打算另找机会处理。凶手特意处理这个东西，上面很可能留下了有指向性痕迹。”
听到这里，闵忻忻忽然说：“可是仓库附近都找过了，没有存在药物反应的竹竿。”
“竹竿掉河里飘走了。”贺枕说，“钱文文15:40拍照的时候说是踢到了东西，害怕被发现所以跑了，如果是普通的踢到东西应该不至于被惊到，显然当时是发出了声音，那根竹竿被他踢到了河里，这也是吴江友他们听到的落水声。”
“但是在宿舍的学生们也听到了落水声……”话说到一半，闵忻忻忽然反应了过来。
宿舍学生听到的落水声是张萌悠扔徽章的声音，时间是15:30，时间接近，但不一样，吴江友被询问的时候，明确表示过听到落水声的时间是15:40，这其实也印证了他们当时不在1号教学楼，而是在3号教学楼。
闵忻忻揉着太阳xue：“那凶手为什么是秦至楷？吴江友也有可能吧。”
贺枕欲言又止，打哈哈道：“他如果是凶手的话，应该不会主动说出听到落水声的事儿，还把时间说得这么清楚，秦至楷接受询问的时候有主动说吗？我虽然不太清楚，但猜测应该没有，毕竟这可能会暴露他们真正的位置。”
“……”闵忻忻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还真的没有，秦至楷一开始完全没有提到落水声，是后来听说其他同学听到了落水声，得知1号楼的附近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才立刻说听到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