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老师狠狠训了陶俊虹，然而没什么用，陶俊虹向来如此，根本不知道反省，最后陶俊虹在教室外罚站，罚着罚着，人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了，只留下被伤害的人继续被伤害。
多媒体屏幕长时间不操作就会黑屏，老师不再动这块旧屏，放下另一块大屏幕，控制端是另一台电脑，两边不干涉。
整整一节课，钱文文都心不在焉，虽然他的位置正正对着新的屏幕，但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向左边黑掉的屏幕上瞟，时刻恐惧着屏幕会再次亮起。
其实事后老师也很后悔，应该直接换个教室的，整堂课的折磨下，钱文文的精神状态明显变差，原本他的家庭条件就不好，用的手机都是市场上不知道淘汰了多少轮的，造就了十分内敛的性格，这下发生了这种事，变得更加孤僻。
不过动机不能当证据，贺枕暂时放下钱文文和张萌悠的事，继续问眼前的同学。
“说起来，陶俊虹真的有心脏病吗？”
“有啊，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锅盖头往椅背上一靠，咬牙切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和他一个宿舍，大概三天前吧，他翘课提前回了宿舍，等我回去的时候，那狗东西把门给锁了，根本不给我开门，门上不是有块小玻璃嘛，我看到他就在宿舍里根本没睡！还指着我嘲笑，不过天道报应，他忽然心脏难受，不过也就一小会就没事儿了，我就惨了，晚上可冷了，真给我冻够呛，对了，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把我关外面吗？”
贺枕：“因为什么？”
锅盖头无语至极反而笑了出来：“就因为我比他高！太幼稚了！”
贺枕听了以后也忍不住赞同，锅盖头身高一米八二，也就比陶俊虹高2厘米，但陶俊虹就真的就是那种会为了2厘米欺负别人的人。
锅盖头说完又叹了口气：“不过人都死了，生前再坏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底还是父母太过溺爱的结果。”说到这里，他下意识揉了揉肩膀，眉眼不自觉间展露痛意，嘀咕了一句，“前不久我还被他父母打了一顿。”
贺枕：“你们就一直打扑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锅盖头：“没有啊，真的就一直打扑克，硬要说的话，大概三点半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这一点倒是和吴江友说得差不多，吴江友所在的1号教学楼到宿舍也就3分钟的距离，中间隔着一条河，河里掉东西，两边都能听到。
“没有其他的了？”贺枕追问。
“我们玩儿得比较嗨，几乎没什么人离开过，只有两个女生在14:10之前结伴上过卫生间，五分钟就回来了，宿舍到仓库要将近20分钟呢，我们之中没有人能去得了仓库，大家一直玩儿到饭点，一块儿去的食堂，路上还碰到了你。”
等锅盖头离开，贺枕很快联系了和锅盖头一起打扑克的另外三个同学，说法基本一致，而且联系了集训营门卫之后，也确信他们玩儿得确实比较high，门卫室都隐约听到了他们的打牌的欢笑声，几人的证词基本互相佐证。
现在只剩下张萌悠和钱文文，得知钱文文还在派出所接受问询，贺枕先约了张萌悠。
她本来不想出来，在贺枕的再三请求下，还是来了咖啡馆。
张萌悠身形浮肿，笨拙地坐在贺枕对面，还没等贺枕开头，她忽然小声问：“是你杀的吗？如果真的是，那我要谢谢你。”
“你这思想有点危险啊。”贺枕笑笑，“不是我，但是怀疑我的太多了。”
张萌悠了然：“所以你想了解一些其他人的细节是吗，但杀人的也不是我和钱文文，我们一起回的寝室，一直在一块。”
贺枕：“你们一男一女，回去以后一直在一起？待在一个寝室？”
张萌悠十分坦然：“这很正常，就是坐在一起聊聊天，吐槽一下某人。”
“那谁能证明你们俩一直没有离开过宿舍楼呢？”贺枕问。
张萌悠沉默片刻：“很多人。”
那天，张萌悠照着镜子，决定面对现实，开了直播，讲述以前的舞台和后来的疾病，将生活的一路直下与梦想的丧失都剖开，放到大众面前，同时也对自己的内心做个了断。
直播有录屏，很多人都看到了，无法造假，直播从不到两点开始，一直到五点半结束，场景就是宿舍无误，钱文文也在无意中入境了两三次。
三点半的时候，张萌悠从上锁的精美小匣子里取出一枚徽章，那是她第一次演出的时候，和团员一起做的配饰，是承载着梦想的重要物件。
她带着镜头走到窗户边，将手里的徽章狠狠地扔了出去，徽章砸进水里，发出不小的声响。
贺枕看着录屏，忽然说：“从你走到窗户边的这段视频来看，钱文文好像不在房间。”
视频的镜头除了窗户边这一段，基本都是固定的，钱文文偶尔入镜，下意识就会以为他一直在房间，但这段移动镜头基本拍到了寝室全貌。
“你观察还挺细。”张萌悠解释，“他临时出去了一下，但很快就回来了。”
她说得果断，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派出所来电。
接起来没多久，张萌悠的神情变得慌乱。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嗯。”
挂了电话，张萌悠站起身：“不好意思，我需要再次去趟派出所。”
“怎么了？”
她犹豫片刻：“刚才我说谎了，钱文文其实在15:10左右的时候离开了一个小时，他不让我说，但被询问的时候还是暴露了。”她苦笑一声，“我刚才给你说的和给警察说的内容一样，现在需要去更正一下之前的证词。”
等张萌悠一走，贺枕立刻联系闵忻忻，想问问钱文文的具体情况，然而一接通，就听到闵欣欣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烦躁。
“怎么了？”贺枕问。
闵欣欣：“还不是密室问题吗，仓库前面是监控，一侧是教学楼，从教学楼没有任何通道能进入仓库，另外两侧是沙地，没有脚印，实在是想不通凶手怎么进入的仓库，总不可能隔空杀人。”
“既然不可能从四周进来，那仓库有没有地下室之类的？或者从屋顶有没有可能进去？”
闵忻忻：“没有地下室，也没有密道，从旁边的3号教学楼的2楼能通往仓库楼顶，但是从楼顶进不去仓库里面。”
贺枕：“我记得仓库的楼顶上好像晒着用来做竹筒饭的竹竿，都是对半砍开的空心竹，换气扇的窗口比较靠上，如果站在楼顶，将竹竿从窗口伸进去作为轨道，就能将药瓶精准送到死者手里，而且死者头顶的月牙形痕迹，也很像是竹竿戳的。”
“你说的这些不成立。”闵忻忻很快反驳回去，“换气扇是运转着的，竹竿伸不进去，如果硬伸进去，扇叶和竹竿卡住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们检查过，换气扇扇叶没有磨损，周围也没有竹竿碎屑，而且最重要的是，仓库楼顶一层灰，只要有人上去，肯定会留下脚印，但事实上没有。”
贺枕一怔：“没有脚印？这怎么可能？”
闵忻忻：“事实就是没有。”
贺枕告诉她：“没有脚印才是奇怪的，竹筒饭的竹筒每天都会换新，意味着厨师会时常上去晒竹筒、取竹筒，起码会留下厨师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