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入水时间CP - 四野深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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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个点离陈绪思下晚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徐锦因一个人在家,一边看电视一边和陈绪思她大姨打电话聊天的声音从客厅里传了出来。

水珠一滴滴下落,地上积攒着几小块水渍。两人都站在院子的铁门外,没有贸然进去。

摩托车被程拙停在了隔壁那条街上。

陈绪思跟着站在程拙身后,什么想法都没有,整个人都如同灵魂出窍了一般。

程拙回头扶着他的后背,说:“先去我房间。”

陈绪思默认听程拙的,像颗听话的棋子,拨一下动一下。

程拙领着他进了自己借住了这么多天的屋子,关上门,然后去里面的厕所里拿来一块干燥的毛巾,先是递给了陈绪思,很快又抽回来,眉头紧锁着给他擦了一通头和脸:“进去放水洗澡,我去你房间帮你拿衣服来。”

陈绪思手里抓着毛巾,程拙拿上椅子上搭着的干净外衫,转身便走了。

他来到熟悉的地方,刚刚脸也被程拙粗鲁生疏的手法擦得有点痛,但终于感觉安全,脱下满身黏糊的湿衣服和鞋子,赤脚就走进了厕所里。

程拙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徐锦因并不是很惊讶,不过依然暂停了跟姐姐的对话,开口说道:“小程,今天怎么就下班回来了?而且没有听见摩托声呢怎么。”

程拙自然道:“今天有点事,没骑车。”

徐锦因说:“那等一下还要去接小绪吗?你要是有事,我等会儿就去,没关系的。”

程拙说:“阿姨,不用,我答应绪思了,去他房间拿点东西带给他,正好提早过去接他。”

“这孩子,什么东西要你现在来拿,越来越磨人了,你也别太惯着他,”徐锦因说着一点儿场面话,扭头一看,忽然皱眉,“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有点不太好?”

程拙笑了笑,好像完全没有经历过不好的事,说谎掩饰的时候从来不会受到困扰:“可能是刚刚路上风吹的,没什么事。”

好在徐锦因被姐姐那头外甥孙女的声音叫了回去,没有近距离看到程拙有些湿的头发和裤子上的泥点,也没有想那么多。

程拙走进陈绪思的房间,从衣柜找来换洗衣服和内裤,再用外衫一团,很快便顺利出来。

但和徐锦因以为的不同,他不是要出门去接陈绪思,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以防万一,程拙反锁上了门。

厕所门被轻轻敲响了,陈绪思缓缓打开门缝,看见了那只沉默的手。他穿上一身新的衣服出来时,门口脱下的那些衣物都已经被捡起收到了一旁,程拙见他出来,背心一脱,紧跟着进了厕所。

陈绪思移开眼睛,干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听着里面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妈妈就在隔壁,他很紧张,也有种强烈的愧意,想要自我谴责,因为他真是胆大包天,做出来的事情完全不符合自己这些年受过的教育教导。但他现在不会直接开门走出去的,不会告诉妈妈,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想要回头是岸、知错就改。

他好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也从不想走回头路。

程拙出来的时候,陈绪思耳根一抖,冷冷淡淡地坐在原处,紧接着又低声问:“现在几点了啊?”

程拙的手机并没有掉,但泡了水,已经完全黑屏关机了。他走过来放下手机,对陈绪思说:“刚刚看才八点多,还要等几十分钟。”

陈绪思“嗯”了一声,打算就这么坐着熬完几十分钟。

他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如果只能靠自己的狼狈可怜和舍命相救换得程拙的垂怜,他宁愿永远装傻下去。

程拙垂眼看着他,还是伸手捏住了陈绪思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在想什么?”

“想……我们还是当兄弟吧。”陈绪思蹙眉说。

程拙说:“你现在已经恨上我了,很讨厌我么?”

只是继续当回兄弟而已,关系已经非比寻常,怎么就叫恨上了?陈绪思不懂。

他被桎梏着,仰头挑起了眼:“对啊,我一直说的都是讨厌你,现在,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恨你。”

程拙摩挲了两下他的下颌骨,缓缓说:“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吧。”

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很轻,提防着被第三个人听见。

徐锦因已经从客厅里出来,拎着桶子在院子里晒衣服,时不时乒乒乓乓的。她晾完衣服,转过头,忽然发现程拙的房间里亮着灯,嘀咕了一句:“刚刚出去怎么忘记关灯了。”

说着,她拎上空桶走过去,来到了程拙的房门口,往下拧动门把。

房门被开动的声音瞬间传入两人的耳中。

陈绪思刚大惊失色站起身,程拙就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前胸,捂着他的嘴,在他耳边说:“我锁了门,不用怕。”

徐锦因发现门锁了,又卡嚓按了几下门把:“怎么还锁了门,看来真的去接人了……”

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陈绪思直直站着,手指掐着程拙的胳膊,指关节绷紧到泛白。

被他踢开的椅子半悬空着,在落地磕出大动静前,程拙用另一只手出手扶住了。

徐锦因寻思程拙一会儿就能接陈绪思回来,没关灯也正常,只是总感觉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响动,狐疑地停下脚步,才发现院墙上跳来了一只野猫。

她走去逗了逗猫,见猫一溜烟跳走,才放心地走了。

陈绪思等到徐锦因彻底回了屋,终于眨了眨水光透亮的眼睛,浑身卸去力气,然后几乎没有思考,快准狠地咬住了程拙的手掌边缘。

程拙反而不松手,继续捂着他的嘴和下半张脸,手臂稍一用力,再后退两步,顺理成章地把人带到了床上。

“窗户那儿会透影子,”程拙让他坐在床上,大胆地打开了风扇,“好好坐着就不会穿帮。”

陈绪思终于获得呼吸自由,抬手擦了擦有些湿的嘴唇,用沙哑的气声问:“那你现在让我好好坐着了吗?”

程拙“嗯”了一声。

陈绪思不再出声了。

程拙搂着他,沉默一阵,对陈绪思陈述着某一个事实:“你的舌头刚刚舔到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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