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与葵
樱与葵
体校的春天总裹着温软的风，清晨的阳光刚爬过球馆的窗户，地板上就落了层细碎的光斑，连空气里都飘着操场边樱花的淡香。叶惜言攥着篮球站在三分线外，额角沁出细汗——不是累的，是心里藏着期待，这是她今天投的第八个三分球，还差两个就能拿到冷葵林说的“大大奖励”。
冷葵林坐在场边的凳子上，手里攥着叠得整齐的浅紫色毛巾（是特意给叶惜言准备的，和她的训练服同色），目光紧紧跟着叶惜言的身影。见她擡手调整姿势，冷葵林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指尖轻轻捏着毛巾边角，直到篮球“唰”地一声空心入网，才笑着站起身，快步走过去：“第九个了，就差最后一个。”
叶惜言转过身，喘着气笑，脸颊红得像枝头刚熟的草莓：“你看得也太认真了，我都有点慌了。”
冷葵林伸手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指尖蹭过她发烫的皮肤，带着点樱花香的风刚好吹过，把两人的发梢都吹得轻轻晃：“怕什么？你上周训练，连续投进过十二个三分球，比这厉害多了。”她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软糖，糖纸被体温焐得软软的，剥开后递到叶惜言嘴边，“先吃颗糖，甜的，能稳点心。”
叶惜言张嘴接住，糖的甜味在嘴里慢慢散开，混着空气里的樱花香，果然驱散了几分紧张。她重新攥紧篮球，深吸一口气——脚步按照冷葵林教的“稳重心、轻踮脚”调整好，手腕发力时想起她常说的“快而不慌”，篮球在空中划了道温柔的弧线，稳稳落进篮筐。
“第十个！”叶惜言兴奋地跳起来，转身就扑进冷葵林怀里，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我投进了！奖励呢？”
冷葵林稳稳接住她，顺势收紧手臂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吻比平时的“训练奖励”更久些，带着阳光的暖，还有草莓软糖的甜，连呼吸都裹着温柔。“这个奖励，够不够大？”冷葵林的声音带着笑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能清晰看到她眼底的自己。
叶惜言的脸瞬间红透，从脸颊一直烧到耳尖，伸手攥住冷葵林的衣角，小声说：“这、这里还有人呢……”
“怕什么？”冷葵林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蹭过她发烫的皮肤，“我女朋友厉害，我给奖励，天经地义。”话音刚落，旁边练运球的董予就故意吹了声口哨：“哟，冷队又开始‘公开撒糖’了？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还没尝过春天甜味的单身人士啊！”
叶惜言的脸更烫了，拉着冷葵林的手就往场边跑，身后传来董予的笑声，混着篮球砸地的“咚咚”声，还有远处樱花飘落的轻响，把春天的热闹都揉在了一起。
坐在场边的凳子上，冷葵林把温水壶递到叶惜言嘴边：“慢点喝，刚运动完别喝太急。”叶惜言乖乖张嘴，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四肢都舒展开。她看着冷葵林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心里甜得发涨——自从省赛夺冠后，冷葵林的偏爱好像更直白了：训练时会默默帮她捡散落在场边的球，休息时会把暖手宝（春天早晚凉，总揣着）先塞给她，连晚上一起写日记，都会在她的字迹旁边画满小小的草莓和樱花。
“对了，”冷葵林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张折得整齐的宣传单，展开后递到叶惜言面前，“下周体校要组织春训，去山里的训练基地，住半个月，教练说我们俩还在一个队，一起练配合。”
叶惜言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星：“真的吗？那是不是能一起去山里看春天啊？上次去湖边只看到冬天的芦苇，这次能看山里的花、树上的芽了！”
“当然能，”冷葵林笑着点头，指尖轻轻划着宣传单上“山林步道”的字样，“训练基地旁边就有座山，教练说山顶能看到晨雾，日出时雾会变成粉的，像裹了层糖。我们可以早起去看，就像上次在湖边看日出一样。”
叶惜言用力点头，手指忍不住勾住冷葵林的手指，腕间的情侣手链轻轻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叮”声：“那我们要不要带点草莓味的零食？晚上训练完，坐在宿舍里一起吃，还能聊聊天。”
“都听你的，”冷葵林揉了揉她的头发，发梢还带着点汗湿的软，“明天下午没训练，我们去超市买，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装进背包里。”
第二天下午，两人推着购物车走进超市。刚到零食区，叶惜言的眼睛就像被点亮了——货架上摆着刚上市的草莓味青团，包装上印着淡粉的樱花图案；还有草莓味的酸奶、草莓夹心的面包，连饼干都是做成草莓形状的。她伸手拿起一盒青团，转头看向冷葵林，眼里满是期待：“这个好像很好吃，我们买两盒好不好？早上训练前可以当早餐。”
冷葵林笑着点头，接过青团放进购物车：“好，再给你买袋草莓味的坚果，训练间隙饿了可以吃，不容易饿肚子。”
叶惜言又拿起一包草莓大福，想起冷妈妈做的味道，嘴角忍不住扬：“这个大福看起来和阿姨做的很像，晚上吃一个，甜滋滋的能睡好。”
冷葵林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购物车里渐渐堆起的“草莓堆”，却没阻止——她知道叶惜言喜欢甜，尤其喜欢草莓味，只要她开心，多买一点也没关系。走到饮料区时，冷葵林突然停下脚步，拿起一瓶樱花味的汽水：“这个你没喝过吧？买一瓶试试，春天喝刚好，凉丝丝的不腻。”
叶惜言接过来，看着瓶身上淡粉的樱花图案，笑着点头：“好呀，晚上和你一起喝。”
两人逛了快一个小时，购物车里塞满了零食和日用品，大多是叶惜言爱吃的草莓味，还有冷葵林特意买的防晒（山里春天紫外线强）、便携小毯子（晚上看星星能披）。结账时，收银员笑着说：“你们这是要去春游呀？买的都是甜滋滋的东西。”
叶惜言的脸微微发烫，冷葵林却坦然点头，伸手接过装得满满的购物袋：“是去春训，顺便陪她看看春天的风景。”
走出超市时，夕阳刚好落下来，把天空染成了淡粉色，像极了冷葵林说的“山顶晨雾”。叶惜言牵着冷葵林的手，手里拎着一小袋刚买的草莓糖葫芦，咬了一口，糖衣的脆混着草莓的甜，在嘴里散开。
“冷葵林，”她突然停下脚步，擡头看向冷葵林，眼里闪着光，“春训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在山里种一颗小树苗啊？就像上次在湖边捡石子一样，留个纪念，以后再来就能看到它长高了。”
冷葵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我们明天去买棵小樱花苗，带到山里去种。等明年春天，我们再来看看它，说不定还能开花呢。”
叶惜言用力点头，心里的期待更满了——和冷葵林一起春训，一起爬山看晨雾，一起吃草莓味的零食，还要一起种一棵小樱花树，这样的春天，比她想象中还要甜。
回到宿舍后，两人开始收拾春训的行李。冷葵林把叶惜言的训练服、护膝都叠得整整齐齐，又把买的草莓零食一一放进零食袋，特意把易碎的大福放在最上面，怕被压坏。叶惜言则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把小樱花苗用软纸包好，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又在盒子上画了个小小的草莓和樱花，旁边写着“k&x的小树苗”。
“冷葵林，”叶惜言把盒子递给她看，眼里满是期待，“你看，这样它就不会被碰坏了吧？”
冷葵林接过盒子，轻轻摸了摸上面的画，笑着点头：“不会的，我们把它放在行李最里面，肯定能安全带到山里。”她把盒子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又伸手把叶惜言揽进怀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去集合呢。”
叶惜言靠在冷葵林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下周的春训会很辛苦，要早起训练，要练新的战术，可只要能和冷葵林一起，能看到山里的春天，能留下属于她们的纪念，再辛苦也值得。
睡前，两人一起写篮球日记。叶惜言在日记里写道：“明天要去春训啦！和冷葵林一起，还带了草莓味的零食和小樱花苗，想和她一起爬山看晨雾，一起种小树苗。希望春训能好好训练，也能和冷葵林一起，留下甜甜的春天回忆。”她在旁边画了个抱着小树苗的小人，头顶飘着樱花和草莓，格外可爱。
冷葵林接过笔，在旁边写道：“明天带惜言去春训，她买了好多草莓味的零食，还准备了小樱花苗。想陪她去山顶看晨雾，陪她种树苗，陪她把春天的每一个瞬间都记下来。以后每年春天，都要和她一起，看不同的风景，吃一样甜的糖。”她在叶惜言的画旁边，又画了颗大大的爱心，里面写着“春·惜言·葵林”。
写完日记，冷葵林帮叶惜言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明天见。”
“晚安，”叶惜言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明天要记得叫我起床呀。”
“放心，肯定不会忘。”冷葵林笑着点头，转身轻轻关上了灯。
窗外的樱花还在轻轻落，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的篮球日记和小樱花苗盒子上，把这个春天的夜晚，都染得甜滋滋的。叶惜言知道，明天的春训，会是她和冷葵林故事里又一段甜蜜的时光——有春天的风，有山间的雾，有草莓的甜，还有彼此永远不变的陪伴。
春训集合的清晨，天刚蒙着层雾蒙蒙的亮，体校门口的大巴车就裹着樱花香停稳了。叶惜言背着鼓囊囊的背包，肩带陷进柔软的肩头——里面一半是草莓味的零食，一半是冷葵林连夜帮她叠好的换洗衣物，领口还留着他指尖熨烫过的温度。她怀里紧紧抱着装樱花苗的盒子，指腹反复摩挲着盒面上“k&x”的涂鸦，连呼吸都放得轻，怕颠坏了这棵要和冷葵林一起种的小生命。
冷葵林走在她身侧，一手拎着两人的洗漱包，一手悄悄护在她腰后，隔着薄薄的训练服，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像团暖融融的糖。“慢点走，别慌，车等我们呢。”他的声音压得低，混着清晨的风落在叶惜言耳尖，痒得她耳尖瞬间红了。
“董予呢？”叶惜言刚转头，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董予举着油纸袋跑过来，头发上沾着片粉白的樱花瓣，笑着把袋子往她手里塞：“我妈凌晨五点蒸的樱花糕，说给你们俩补甜的，还热乎着呢！”
油纸袋一打开，清甜的香气就裹着热气扑过来。叶惜言捏起一小块，刚要递到嘴边，手腕就被冷葵林轻轻攥住。“烫，我吹吹。”他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糕点，指尖还帮她托着糕体，等凉了些才递回她唇边。叶惜言张嘴咬下，糯米的软混着樱花的甜在嘴里化开，余光瞥见冷葵林盯着自己的嘴角，她下意识舔了舔唇，就见他喉结轻轻动了动。
“好吃吗？”冷葵林问，声音比平时哑了点。
叶惜言点头，掰了半块递到他嘴边，指尖故意蹭过他的唇：“你尝尝，比上次的还甜。”
冷葵林张嘴接住，牙齿轻轻碰了下她的指尖，痒得她立刻收回手，却被他反手攥住，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圈：“是挺甜，没你甜。”
董予在旁边假装咳嗽：“能不能顾及下单身人士？我妈做的糕都要被你们的甜气熏化了！”
叶惜言脸一红，想抽回手，却被冷葵林攥得更紧，他笑着朝董予摆手：“羡慕就找一个，别耽误我们惜言吃糕。”
上了大巴，两人自然坐到靠窗的位置。叶惜言刚要靠窗坐，就被冷葵林拉到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肩窝上。“靠窗凉，靠我这儿。”他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指尖缠着她的手指，轻轻勾弄。大巴开动时，叶惜言看着窗外后退的樱花树，粉白的花瓣落在车窗上，像无数个小吻。她往冷葵林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颈窝，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混着草莓软糖的甜——是早上他帮她剥糖时，沾在指尖的味道。
“冷葵林，”她仰头看他，睫毛轻轻扫过他的下巴，“山里的桃花，会不会比体校的更粉啊？”
“不知道，”冷葵林低头，鼻尖碰了碰她的额头，“但肯定没你脸红的时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