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就值得”
“她喜欢，就值得”
体校的初冬总来得猝不及防，清晨的操场蒙着层薄霜，叶惜言裹紧冷葵林给她织的浅紫色围巾，鼻尖还是沾了点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冷葵林从身后追上来时，手里还攥着个冒着热气的暖手宝，快步走到她面前，把暖手宝塞进她冰凉的掌心，又伸手把围巾往上拉了拉，仔细遮住她冻得发红的耳朵：“跟你说过早上要多穿件毛衣，偏不听，你看手凉的。”
“这不是有你给我带暖手宝嘛。”叶惜言笑着把暖手宝往冷葵林手里塞了塞，指尖蹭过她的掌心，“你也暖一暖，等会儿练球手僵就不好投了。”两人的手指在暖手宝上碰在一起，冷葵林顺势扣住她的手，一起揣进自己外套口袋里——口袋里还藏着两颗草莓软糖，糖纸被体温焐得软软的，是特意早起给她装的。
董予背着训练包跑过来，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和贴在一起的肩膀，故意搓了搓胳膊：“我说你们俩能不能顾及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大早上就黏在一起，不怕霜气把你们冻成‘连体冰雕’啊？”她晃了晃手里的热牛奶，塑料杯壁凝着水珠，“我妈五点起来煮的，分你们一杯，省得等会儿练球没力气喊加油。”
三人说说笑笑往球馆走，霜气落在冷葵林的发梢，沾了点细碎的白，像撒了层糖霜。叶惜言走在她身侧，擡手帮她拂掉发顶的霜花，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暖得让冷葵林忍不住往她身边靠了靠，外套袖子轻轻蹭过她的手臂，像在悄悄撒娇。
球馆里已经有队员在热身，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咚咚”声混着呼吸声，格外有干劲。教练拿着战术板站在中央，见她们来，招了招手：“冷葵林、叶惜言，你们过来。”两人快步走过去，教练指着战术板上红笔圈出的赛程表：“下个月省青少年篮球赛，你们俩当主力，这段时间加练两小时，把后仰投篮和防守反击再磨一磨。”
“省赛？”叶惜言眼睛瞬间亮了，转头看向冷葵林——这是她们第一次一起打省级比赛，比上次的友谊赛分量重多了，光是想想并肩站在省赛球场的样子，心跳就快了几分。
冷葵林握紧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比战术板上的红笔还坚定：“我们一定好好练，争取拿奖杯。”
接下来的日子，训练强度肉眼可见地加大。每天清晨，球馆的灯总是她们俩先点亮；傍晚别人都收拾东西走了，她们还在练挡拆配合，直到球馆只剩最后一盏灯亮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董予也陪着她们加练，三人的汗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又被后来的脚步踩散，像在球场上写满了“一起坚持”的印记。
这天傍晚练后仰投篮，叶惜言总找不到发力的感觉，篮球要么砸在篮筐边缘弹飞，要么直接偏出界。她攥着球站在三分线外，有点泄气地耷拉着肩膀，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训练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冷葵林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扶住她的腰，帮她调整重心：“别怕往后仰，膝盖稍微弯一点，手腕发力时再快一点，跟着我喊的节奏来。”她的声音贴着叶惜言的耳朵，带着呼吸的温度，比球馆里的暖风还软，“来，准备——1、2、3，投！”
叶惜言深吸一口气，按照她教的动作，往后轻轻一仰，手腕发力把球投了出去。篮球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唰”地一声稳稳进筐，篮网晃了晃，像在为她鼓掌。
“进了！”叶惜言兴奋地转身，眼睛亮得像星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冷葵林就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吻落在满是汗水的额角，却比任何时候都甜，带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奖励你的，”冷葵林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蹭过她发烫的皮肤，“这是你今天进的第一个后仰投篮，进步很快。”
叶惜言的脸瞬间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尖，伸手攥住冷葵林的衣角，小声说：“这、这里还有人呢……”
“怕什么？”冷葵林低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我女朋友练得好，我给奖励，天经地义。”她说得坦然又大声，刚好被旁边捡球的队员听到，有人笑着吹了声口哨：“冷队也太会了！我们练得好有没有奖励啊？”
冷葵林挑眉：“你们要是能像惜言一样，一天进步三个球，我请你们喝汽水。”
队员们立刻起哄，叶惜言却悄悄往冷葵林怀里钻了钻，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她喜欢冷葵林这样直白的偏爱，喜欢这种“只有我有”的奖励，像把全世界的甜都攒到了自己手里。
后面练防守反击，叶惜言连续三次成功断下冷葵林的球，还快速运球到篮下得分。第三次进球时，她刚落地，冷葵林就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一下，比刚才的额头吻更轻，却更让人心跳加速：“又一个奖励，我们惜言的防守越来越厉害了。”
董予在旁边抱着篮球，故意捂住眼睛：“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你们俩能不能等我走了再撒狗粮？”话虽这么说，手指却悄悄留了条缝，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跟着扬。
练到最后，叶惜言实在没力气了，靠在冷葵林怀里喘气，手腕上的情侣手链轻轻晃，和冷葵林的手链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叮”声。冷葵林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拧开盖子递到她嘴边：“红糖姜茶，我妈早上煮的，快喝点暖暖身子。”
叶惜言张嘴喝了一口，姜的暖混着糖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四肢都舒展开了。她靠在冷葵林怀里，看着球场上散落的篮球，突然想起什么：“冷葵林，刚才我进了五个球，你只给了两个奖励……”
冷葵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低头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叶惜言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剩下三个，一次性补给你，”冷葵林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温柔，“够不够？”
叶惜言的脸彻底红透了，把脸埋进她怀里，闷闷地说：“够、够了……”
旁边的队员们早就见怪不怪，笑着收拾东西走了，董予也背着包挥挥手：“我先撤了，你们俩慢慢‘补奖励’，别太晚回宿舍啊！”
球馆里只剩下她们俩，冷葵林抱着叶惜言坐在场边的凳子上，篮球放在脚边，暖手宝还揣在口袋里。叶惜言靠在她肩膀上，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心里满是踏实——原来努力训练不只是为了省赛，更是因为身边有个人，会为她的每一点进步开心，会用专属的奖励，把她的努力都变成甜蜜的回忆。
加练结束后，冷葵林背着叶惜言往宿舍走。叶惜言趴在她背上，手臂环着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冷葵林，你背我会不会累啊？我今天好像胖了点。”
“不累，你再胖点我也背得动。”冷葵林笑了笑，脚步稳得像踩在平地上，手指轻轻勾着她垂下来的头发，“以后你要是练累了，我天天背你回宿舍。”
“才不要天天累呢。”叶惜言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热气吹在她颈间，惹得冷葵林脚步顿了顿，“我要好好练球，跟你一起去省赛，一起拿奖杯，到时候你要给我更大的奖励。”
“好啊，”冷葵林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到时候给你一个能记一辈子的奖励。”
路过校门口的甜品店时，冷葵林停下脚步，玻璃橱窗里的草莓蛋糕摆得整整齐齐，奶油上的草莓鲜红欲滴。“今天你进了五个后仰投篮，再奖励你一块草莓蛋糕。”她把叶惜言放下来，牵着她的手走进店里，帮她拉开椅子，“你坐着等，我去点单。”
叶惜言坐在窗边，看着冷葵林跟店员说话的背影，手腕上的手链轻轻晃。柜台后的老板娘笑着跟冷葵林说：“小姑娘，你每周都来给女朋友买草莓蛋糕，她可真幸福。”
冷葵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声音清晰又温柔：“她喜欢，就值得。”这句话顺着风飘到叶惜言耳朵里，让她的脸颊又热了起来，却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冷葵林的背影——照片里，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像裹了层糖，和橱窗里的草莓蛋糕一样甜。
回到宿舍，叶惜言拆开蛋糕包装，叉了一块递到冷葵林嘴边：“你也吃，今天你教我练了这么久，比我还累。”
冷葵林张嘴接过，蛋糕的甜混着奶油的香在嘴里散开，却觉得不如叶惜言的笑容甜。她想起昨天冷妈妈打电话说的话：“省赛那天我去给你们加油，带糖醋排骨和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再给惜言做个草莓大福。”那时候叶惜言就在旁边听着，眼睛亮得像星星，小声说“阿姨做的草莓蛋糕最好吃了”，语气软得像棉花糖。
“对了，”冷葵林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两张车票，递到叶惜言手里，“省赛在邻市，我们得提前一天过去，我买了早上八点的票，靠窗的位置，你可以睡一会儿。”
叶惜言接过车票，上面用黑笔写着“冷葵林”和“叶惜言”的名字，字迹是冷葵林的，一笔一划都很认真。她看着车票上并排的名字，心里满是期待：“我们第一次一起去外地比赛，还能一起坐火车，想想就开心。”
“嗯，我也是。”冷葵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的发顶，“到了邻市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带你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糖醋排骨，他们家还有草莓味的酸梅汤，少糖的，你肯定喜欢。”
“真的？”叶惜言眼睛更亮了，叉了一块草莓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混着心里的甜，像要溢出来一样，“那我们还要买草莓味的糖，路上吃。”
“都听你的。”冷葵林笑着点头，把她嘴角沾着的奶油擦掉，指尖轻轻碰过她的唇瓣，像在偷偷藏起一点甜。
接下来的日子，训练虽然累，却处处藏着期待。每天晚上，两人都会坐在书桌前写篮球日记——叶惜言会认真记下当天的进步：“今天冷葵林教我练了防守反击，成功断了她四次球，她给了我四个奖励，有点害羞但很开心”，还在旁边画了个脸红的小人，手里举着篮球；冷葵林则会写下：“今天惜言的后仰投篮又进步了，投进了七个，奖励了她七个吻，她耳朵红得像草莓，特别可爱”，后面跟个爱心表情，还画了个小小的草莓。
有时候写着写着，叶惜言会突然想起白天的奖励，脸颊发烫，冷葵林就会凑过来，在她脸颊上再亲一下，笑着说：“补一个今天的‘日记奖励’。”惹得叶惜言伸手推她，却被她握住手，两人笑着闹在一起，笔记本上的字迹都歪了，却满是甜蜜的痕迹。
省赛的前一天，冷葵林和叶惜言收拾好行李，冷妈妈特意赶来送她们，手里拎着两个保温袋，一个装着糖醋排骨，一个装着草莓蛋糕和大福。“路上饿了就吃，别凑活。”冷妈妈拉着叶惜言的手，掌心暖得像阳光，“比赛别紧张，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就好，阿姨会坐在第一排给你们加油，举着写你们名字的牌子。”
“谢谢阿姨，我会加油的！”叶惜言点点头，眼眶有点红——冷妈妈的关心，像妈妈一样温暖，让她想起在家时妈妈也是这样，每次比赛前都会给她装满满一袋爱吃的，站在赛场边喊加油。
冷葵林帮叶惜言拎着行李，又接过冷妈妈手里的保温袋，轻声说：“妈，我们走了，你在家别太累。”
“放心吧，快走吧，别赶不上车了。”冷妈妈挥着手，看着两人手牵手走进车站，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才转身离开，嘴角还带着欣慰的笑。
到了车站，董予已经在候车厅等着了，手里拿着三瓶热奶茶：“我妈让我给你们带的，少糖的，怕你们路上渴。”她晃了晃手里的车票，“教练说让我们一起走，互相照应，省得你们俩只顾着黏在一起，丢了行李都不知道。”
叶惜言的脸有点红，却还是接过奶茶，跟冷葵林相视一笑——她们确实总忍不住黏在一起，哪怕只是在候车厅坐着，也要手牵手，肩膀贴在一起。
火车开动时，叶惜言靠在冷葵林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树木和房屋。冷葵林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软糖，剥开包装递到她嘴边：“吃颗糖，甜的，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叶惜言张嘴接住，糖的甜味在嘴里慢慢散开，和奶茶的暖混在一起，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她想起第一次和冷葵林一起坐大巴去露营，第一次坐公交去她家，现在又一起坐火车去省赛——每一次一起出行，都藏着不一样的甜蜜，而这些甜蜜，像一颗颗草莓软糖，攒在心里，甜得能漫进未来的每一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