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探

示探

睡前程珩没有打扰程观，等到第二天程观起了大早，精神抖擞，程珩却精神不太好，一上马车又睡了。

全因为他整晚都在想：阿观到底有没有亲我呢？

呵呵当然没有，昨天傍晚程观一起身就提醒了自己，上回是失误，这会儿定要吸取教训了，待到下马车前一直安分守己心无旁骛。

程珩在车上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想找程观，发现他不在，桑刃告诉他:“主子去了夫人车里。”

白氏的月份大了点，已经显怀了，与程观手握手地说话。

白氏名叫白挽，程珩儿时也会叫她挽夫人。

车内只有母子二人，程珩没进去打扰，但无意中听见白挽微微的抽泣声。

在哭？孕妇情绪不宜大喜大悲，两人又是在商量什么呢，让挽夫人如此难过。

他没多想，很快回了程观车上。

车里，白挽拿手帕抹了抹脸颊，还是坚定地握紧了程观的手，程观也面色复杂。

“我出行前，已告知虞陈两人，她们……也很难过，我觉得还需要给她们时间接受。”

“嗯，儿子知道……这几日舟车劳顿是免不了，大哥生辰后还得再经一遍，娘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说到文珏，你们……”

程观难得的打断了母亲的话:“娘，别的事回京再商量吧。”

两人沉默一会，程观告辞下了车。

明明知道母亲只是询问一下两人是否冰释前嫌，关心两个孩子罢了，却还是打断了她的话。

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凡事以自己喜好行事，这时候还是无言以对，做贼心虚仓皇而逃。

程观一言不发地上了自己的车，却看见榻上鼓起的不明物。

程观:“……”

程珩感觉像被翻牌子的宫人一般，躲在被里，把被窝给暖了，酝酿着自己的感情。

程观心底有些烦躁，不理他，只在茶案边坐下，一下下，抿着杯底凉透的白茶。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那是我喝剩的呦……”

“……你喝了茶睡得着？”

“这不是等你吗？官人上来呀~”程珩侧躺在榻上，一手撑着头，开着两人心知肚明的暧昧玩笑。

车子还在官道上行驶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很响，程观却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个玩笑程观没笑，连牵扯嘴角的动作也没有，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响，不移地朝榻边走去。

马车不大，一榻一桌，本就没什么空位了，程观没走两步就逼近了榻边。

程珩作势起身，看见程观脸上半点笑意没有，只觉得是自己玩笑开大了，正要摆手告罪先下车，看程观的影子已经投到他身上了。

“……来了，怎么伺候？”程观一手捏住程珩衣领，说罢便用力往上拉，他同时俯身狠狠地堵住了程珩的唇齿。

程珩:“！！！”

程珩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了两下证明自己没在做梦，甚至可以看清程观微微颤动的睫毛……

两人都没动，维持着唇齿相依的姿势，直到程观轻轻以舌尖试探了程珩一下，程珩才回过神来，同样轻触了程观，随后小幅度地擡起两臂，趁程观在咬他下唇的空挡，一个用力把程观往下拖，往后倒，紧紧拥住他。

程观倒在柔软的榻上，压着程珩。

他仍然在专心吻着程珩，双手绕到程珩颈后，也回抱住程珩。

没什么经验，两人都只是在不同程度地轻咬对方的唇，偶尔有舌尖的触碰，又慌乱地收回。

程珩只觉得像漂浮在云端，感受着心上人主动的吻与对方轻柔炙热的气息，恨不得连做几个深呼吸，把此时镌刻在灵魂中。

青涩的吻持续了很久，两人紧紧相拥在一块，不肯分开，即使完全没有深入。

好像有酸甜的气息，淡淡的，不知不觉地弥漫了整间马车。

唇错开了，手却没有松开，相互把头埋进对方的颈窝里，各自喘息着，程珩这时终于嗅着程观身上干爽的清香闭上眼睛。

官道两边的小麦绿油油的，同样在阳光下沐浴的还有盛开的野花，清风一拂，都摇摇晃晃地在冲人招手。

程珩迷迷糊糊地听见程观的声音:“哥……”，程观朝他耳边吐出灼热的字句。

程珩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紧，声音也很紧绷:“……怎么了？”

“……哥，你手勒得我好紧。”

程珩:“……”赶紧松开了手。

程观闷笑一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好吧，无论如何，和程珩亲热的感觉还是很好很好，程观觉得自己好多了。

许多事情被抛在脑后，只一味地贪恋程珩身上的气息。

官道两边常有杂货铺子，一般是由一个卖货郎经营，御史巡查照例也会探探民间口风，小厮提前离车采买物件，顺势攀谈。

带回来的基本都是无甚大用的小物件，这回还带了只竹蜻蜓，程微程绵不要，程珩倒是孩子似的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