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撕咬
钟离麒玹不明所以，庆和帝也没做解释，只是目光朝着长宁公主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纪行，接着方才的说。”
“是”，纪行接着说道：“属下一直守在白虎神使身边，但女子私事不便跟随，所以一时不察让...六王爷钻了空子，是属下被关小姐蛊惑没能来得及去救神使，请陛下责罚！”
“天凛殿中朱雀和青龙都察觉到有魔气，当时难道是有魔族在？”
“不能确定魔族的存在，但六王爷和关小姐肯定和魔族脱不开关系，他们明知束缚神使的幻境是魔族所为却放任不顾，一心只想神使掉落灵渊。”
“纪行，书亚是皇子，你说他和魔族脱不开关系，那是不是朕也和魔族有牵连？”
庆和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光芒，在他看似玩笑的表象之下，却宛如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实则暗藏深意。
钟离麒玹这才明白父皇留下他的用意，他与书亚关系不错，这个纨绔的六弟也很听他的话，父皇难道怀疑是他让书亚去做的这一切......
长宁公主温婉一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缓缓说道：“父皇，与其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不如将六弟召进宫里问问，两方对峙，总会有人露出马脚。”
“宣”
“遵旨”
关梦姝和钟离书亚从一开始就预想到糕点会被查出有问题，所以她那个婢女是两人事先就定好的替罪羊，剩下的他们一概不知，只要没有证人和证据，圣上也不会贸然定两人的罪。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不仅是侯府小姐还是最爱女人妹妹的女儿，无论如何，圣上都不会下死手。
可是现在，纪行是亲眼见到他们两人对叶神樂动手，钟离书亚那个蠢货！还说有什么人在等着纪行，真是一群废物！到底安排的是什么东西，连个重伤加中毒之人都杀不掉。
当初就应该在典狱门口，趁着夜色的掩护，干净利落地把他解决掉，如今倒好，纪行没死，事情变得棘手。钟离书亚头脑简单、行事鲁莽，就像一颗被随意放置在火药桶边的火星，那个蠢货肯定会把自己供出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臣女有罪，请陛下责罚”
庆和帝想起前些日的折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温声说道：“梦姝何出此言，一个婢子的话朕并不相信，梦姝不必心生担忧。”
长宁公主垂眸轻笑，父皇这话里的含义还真是让人误会，到底是不相信那个婢女说的下药还是不相信她独自拦下所有。
关梦姝没听懂庆和帝话里隐藏的深意，此时此刻她满脑子只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个干净，如果不尽快摆脱，等待她和侯府的将是万劫不复。
“皇上，臣女的侍婢做错事，是臣女管教不严，自然也要承担罪责。”
“那确实该罚”
承明殿外，两侧的侍卫平日里总是身姿挺拔、面无表情，此刻却一个个面露难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们在宫中多年，见过不少的纷争与变故，但像今日这般令人胆寒的场面，却是从未见过。
只见云妃身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衣裳如同冬日里的初雪，没有丝毫的装饰，却更显凄凉。发髻虽整齐，但发簪早已取下，握在手中，一步一跪，向着承明殿缓缓而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那是一种绝望与哀求交织的声音。
而在她的身边，两个小太监抬着的是已经被打断一条腿的六皇子。
钟离书亚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因剧痛而扭曲。他的那条断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他时而因疼痛而发出微弱的呻吟，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让人心惊肉跳。
“臣妾...教子无方，特...来请罪”
殿外传来纪云的高呼，庆和帝眉眼微抬，守卫的禁军就将人放了进来，他好似没看到纪云和钟离书亚的惨状，平静道：“既然都到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中几人都为纪云和钟离书亚的模样震惊，短短一个时辰，这是发生了什么。
“没人想说？那就...你先来”，庆和帝随意一指，婢女身子猛的一抖：“说说为何要对白虎神使下药。”
“奴婢...奴婢...白虎神使曾羞辱于奴婢，所以...”
“胡言乱语！你当我们没有见过神使为人处世的模样吗？”
太巫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扫，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从容，平国侯府那位真真是也不想个好点的借口，愚蠢至极。
“云妃，你说”
纪云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三个响头在天凛是大礼，庆和帝玩味的俯视她，“这又是何意？”
纪云双眼通红，声音哽咽字字泣血：“书亚身为皇室子弟却被妖女诱惑，联合魔族犯下滔天大罪，人神共愤，此等罪过不可饶恕，理应当斩。可...可他是臣妾唯一的孩子，是臣妾教子无方没有及时劝诫，让书亚险些害死白虎神使，臣妾愿终日吃斋念佛常伴青灯以求陛下留书亚一条性命！”
“妖女？云妃所言妖女是何人？”
关梦姝直觉不妙，云妃心狠手辣她听母亲提过，现在的发展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纪云竟然能做出脱簪请罪这样的事来，钟离书亚那左腿也不似作假，他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变成如此模样。
“是平国侯府的小姐，关梦姝”
长宁公主差点笑出声，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云妃的风采不减当年，这一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屡试不爽，只是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奏效。
“陛下，臣女没有！云妃娘娘说的臣女不知从何而来，臣女与六殿下并无过多接触，这妖女一言臣女不服，望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