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世的父亲与永恒的追逐
逝世的父亲与永恒的追逐
阮一柠被人围着的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人的数量关她什么事,可看到老大爷膝盖的乌青块,她慌张地哭了出来,她意识到自己闯了弥天大祸。
老大爷在病房大骂他的子女,平时不来看望自己,平时只有小姑娘一个人关心他的感受,现在还去找女孩子麻烦,要找,有本事把他的命先拿去。
家人不敢再提,医生护士自然也不惹麻烦。
齐祝按照规定不得不请阮一柠的父亲再到学校来了一趟,阮一柠出奇地冷静,说她不愿意再伤害别人,等学艺成后,再去帮助别人。
她申请站到台上,哭着说她做错了事。
损友郑倚在队伍后列擡头看阮一柠克制哭泣的演讲,内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你不是白痴啊!”
“去你的!”
薛山沉不住气,冲进运动员更衣室,门撞击的声音惹来姑娘们的尖叫,看清是薛山后,才把拖把放下来。
展月桃正换着上衣,看见薛山握紧拳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还是慢慢地换好衣服,正巧排球队的队员们结束训练,一个个告别,关上更衣室的门。
薛山冷着脸跟在后面,喊:“走到这里够了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咚咚的脚步声停住,展月桃扶着二楼刷过漆的栏杆,前面是铁皮楼梯,再往前是学校操场的一角,特意选择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最远方,夕阳如火烧灼着天空。
“你疯了吗?”
“是你疯了,谁给你的权力替我签名,我今天才看到参赛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我看是你疯了。”
“你签也没有用,我不会去跑,你逼我也没有用。”
“我逼你,我逼你?你本来就应该去跑步,突然不跑,两年的训练白费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跑就跑。”
“你跟我说过你最喜欢跑步的感觉。”
“我不愿意跑了!”
“就因为一个楼嘉怡”
“什么!”
“不是吗?你为了挽回楼嘉怡,也故作废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绩是废物,运动也是废物,你考的是什么东西,你跑出来的又是什么东西?”
展月桃脚还没完全好,长时间地站立会痛,这时候已经太久,她的表情狰狞,混和着□□的痛苦。
薛山恼羞成怒,直接就想跑。
“废物!只会逃避的孬种,要滚就滚!”
薛山停住了,恶狠狠地抓住展月桃的衣领,将她撞到铁板门上,巨大的声音响彻,体育馆还在呼喊的篮球校队队员闭上嘴,有人问了声怎么回事,脚步却没有往这里来。
撞击声在宽阔的体育馆上空折射,误导了巡查的老师和同学。
展月桃后脑勺撞得很痛,但不后悔,正视薛山焚烧的眼睛,吐出两个字:
“废物。”
薛山发着抖,先是手,再是手臂,最后全身都开始抖动,放开了展月桃的衣领,退到栏杆处,身高很高,如果要翻出去,简直轻而易举。
危险的动作,危险的信号,查看的脚步声离这里很近,又离开这里远去。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薛山捂着脸蹲下来,虚弱得不像是一个从小到大叱咤的姑娘。
“你怎么想的?”
“我处理不好跟楼嘉怡的关系,她再也没有理睬过我。”
“上次在医院,你听到她说喜欢你了。”
“可是她远离我了,我能怎么办,你最聪明,你教教我吧。”薛山哽咽着。
展月桃深吸一口气,慢慢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别开这种不近人情的玩笑了,我真的······”
展月桃拉开薛山盖住脸的手,挥动细长的手臂划出弧度,竭尽全力地扇了一个耳光。
薛山头撞在栏杆上,响亮的耳光打得恍惚,校园树上归栖的鸟儿重新飞起。
有男生喊在那里,脚步声由远到近。
“我的感情是玩笑吗?我的感情真的就这样好猜?”
展月桃走下楼梯,一瘸一拐。
齐祝收集好留学学校的信息,整理成册,在班会上介绍了出国读大学的流程和必须的准备。
同学们很疑惑,如果要出国应该选择国际部,在高二下这样微妙的时间点,为什么需要刻意用一节课的时间介绍。
齐祝平时很抠门,一节课恨不得讲十张卷子,不太可能做慷慨的事。
归功于阮一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