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chapter63归还“没办法。……

第63章chapter63归还“没办法。……

沈泓仪在朋友家的酒店给盛明之开了一间房,工作的事情刚起步，她临时过来，待不了太长时间,需要赶第二天的红眼航班离开宁城。

盛明之一晚上没睡觉,凌晨还打算送她去机场。

沈泓仪严正拒绝了她：“你得好好休息。”

她抱膝坐在沙发上，皱皱眉头：“我睡不着。”

“手要记得每天消毒。”

“好。”

沈泓仪在原地停留，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干脆把手上的衣服胡乱扔进箱子里：“明之,其实我在想,你也不是非要这么折磨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给盛明之提建议，她未必会听,沈泓仪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太敢看盛明之的眼睛：“我承认从知道你们结婚开始我对钟誉就有偏见,但这几年......”

沈泓仪并不强迫自己为钟誉说好话，她轻声说：“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你想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可是明之,我不想看你折磨自己。”

盛明之平静地摇了摇头：“我觉得倒也不算折磨。”

“你爱他吗？”

没有回应,不过盛明之仰首淡淡笑了一下,被包扎好的手托在她的下巴上,神情有些呆滞。

沈泓仪了然,有些无奈：“你看。”

“但我现在就是。”盛明之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气泡水,受伤的手开瓶盖有些吃力,气泡呲的一声溢出来，把她的话吞了一半，“不能留在这里。”

沈泓仪撇了撇嘴：“我还能怎么办？都听你的。”

盛明之喝着气泡水,舒服地叹了一声，抱住沈泓仪：“可可，多亏你回来。”

“我也没想到这次的情况是这样。”

她耸耸肩,诚然她也没有想到，最后关系破裂得比她想象里要难看许多，其实任何散场，她都喜欢好聚好散。不要歇斯底里，不要满怀仇恨，平和地再见。

“不过，就算还有下次，我也一样帮你。”

在她们人生交织的数十载，也许会有无数次，救对方于水火。盛明之并不轻信命运，但回想十二岁那个黄昏，似乎无论如何避谶，都逃不过无数次挽救与被挽救的命运。

沈泓仪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是一个大问题：“还有些事情没办完。”

“需要我帮什么忙？”

“不需要了，很快就好。”

送走沈泓仪，盛明之在清醒的二十四小时里见了许多人。

第一个是柏思勉。他们约在一家私立医院外面的咖啡馆，盛明之到得早，从柏思勉进门到落座，她一直在观察他，他还穿着昨天发布会上的西装，只不过因为奔波的缘故，衣服很乱，人也显得疲惫。

柏文贺正在抢救，柏思勉一直陪同，公司被收购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他连合同都是在医院等候室里签的。

刚落座，柏思勉望着盛明之笑了笑，她也配合一笑。

盛明之第一次见柏思勉并不是在钟家。她被钟华安带去新学校报道，校董办公室里有个穿着高中部校服的男生坐在窗口那张皮椅上，手指有意无意地逗弄一窗之隔的那只麻雀。

钟华安和几位校董聊天，盛明之乖乖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但余光忍不住去看窗口。

逗小鸟可比听大人讲话有意思多了。

那只鸟没多久飞走了，柏思勉才把目光投过来。盛明之其实记得不太清楚，她并不喜欢留意别人，只是第二次在钟家看到柏思勉时，她想起来那个目光。

清、润，似乎还有点无措。

柏思勉的母亲那段时间已经在跟他父亲商议离婚，只不过拖了很多年才办好手续。

柏思勉作为钟少惟的朋友出现，盛明之对他的好感度急转直下。后来她受伤他来探望，不同于钟少惟的心虚，盛明之这个小人精知道柏思勉是真的关心。

她并非轻易容易感动的人，但至少有几年的时间，柏思勉和钟少惟、钟誉都不一样。

她对他不会有怨恨，也不需要有协同合作的心理负担，仅仅是朋友，又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演变成一个可以爱的人。

盛明之很少回忆，但有时候也在思考，她对柏思勉的爱究竟是什么样的。

独一无二的爱的体验，她感受过了。

柏思勉似乎很着急跟她解释：“小宝，那天那份检查报告并非我本意。”

“我知道。”她眨眨眼睛，“你只是留个后手，并没有真的打算伤害我，是不是？”

柏思勉哑口无言。

她没问，但他知道她可以问的。如果毫无防备，为什么要留后手？

盛明之很诚恳地强调：“我并没有怪你。任何人都可以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为了达到目的用一些手段，诚然不光彩，但屡试不爽。”

她一向不喜欢从道德的角度去审判别人，没有别的原因，盛明之清晰的自我认知告诉她，她本来也不算太良善的人。她觉得自己的出发点甚至谈不上指责，她只是很单纯的一句问询，心里已经有答案的事情，能不能得到对方的承认都无所谓。

柏思勉无话可说：“抱歉，小宝。”

他有些艰难地望着她：“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盛明之轻扬了一下嘴角：“那天我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跟我一起离开......”

“并不是。”他有点急，“小宝，很多事情都超出计划之外，你不会不知道。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未必相信，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骗过你，更不是为了拖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