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你回来的，怕是有些晚了
从天地壹号离开以后，姜怀玉立即回了一趟林府，带了一队人马跟着张郁仁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张府。
刚刚走到张府门口，姜怀玉便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蹙眉道：“你们张家在杭州城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怎么这般冷清？”
张郁仁看着不远处的张家大门，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往日里即便入夜也灯火通明、仆从穿梭的张家大宅，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异样的沉寂之中，只有几处主要回廊点着灯，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凄清。
“怎么回事？”张郁仁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张郁仁快步上前，看着越发空旷的府邸，厉声喊道：“府中为何如此冷清？人都到哪里去了？”
很快，便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管事快步走出来：“大公子！”
张郁仁看着面前的老管事，脸色不善：“人都哪里去了？”
“这，这……”老管家刚想开口，却瞧见姜怀玉带着一队人马快步走来，吓得腿肚子都有些发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郁仁见老管事半天不说话，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眼睛都泛了红，怒声道：“问你话呢！愣着做什么！”
老管事猛然回过神来，随后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回大公子，老爷身边的那几位贴身随从、还有外院管事的张禄、李贵他们，这几日都陆续告了假，说是家中有事，就在……就在今天下午，最后留下的两个也说老家急信，匆匆收拾东西走了，老爷……老爷也没说什么，就准了！”
“全都走了？”走上前来的姜怀玉听到这句话，心下一沉，随后回头看向一旁的张郁仁，低声说道，“张大公子，你回来的，怕是有些晚了！”
张郁仁在管事的话以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张启贤对张家还有几分留恋，即便要走，也不会急在这一时。
如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张启贤的决绝。
“立刻将府上所有出入口封锁起来，许进不许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张郁仁咬着牙说完，随后快步往里走，“去账房和库房！”
“盯好了，一只蚊子都不要放出去！”姜怀玉对着身后的护卫说完，随后跟着张郁仁往库房走去。
“是！”护卫应声，随后人马四散而去，立刻守住了四处角门。
张郁仁带着姜怀玉穿过寂静的庭院，直奔库房。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只见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张郁仁的脸色越发苍白，他咬了咬牙，最后推开库房的大门，偌大的库房中，此时只点了一盏油灯，其中的箱笼都被翻倒在地，一片狼藉。
跟着近来的姜怀玉，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架，不由挑了挑眉：“张大公子，你家库房，这是招贼了？”
张郁仁看着空了大半的库房，脸色难看至极。
此时此刻的库房，只剩下一些笨重不易搬动，或是不太值钱的陈设器物还留在原地，整个库房显得异常空旷。
“这……这怎么可能！”张郁仁不敢置信地看着几乎被搬空的库房，声音都在发抖，“就算是变卖，也不可能这么快……”
姜怀玉的目光快速地扫过现场，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下一个空置架子上几乎看不见的灰尘痕迹，又看了看地面些许凌乱的拖拽脚印，沉声道：“不是变卖，是直接搬走了！看这痕迹，搬走得非常匆忙，但目标明确，只拿最值钱、最容易变现的东西！”
张郁仁心中大怒：“账房呢！账房人呢！”
“你家账房可是张启贤的人？”姜怀玉看着愤怒的张郁仁，微微蹙眉，低声问道。
张郁仁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摇了摇头：“他是我母亲身边的人！”
“那想必还在府上！”姜怀玉说着，率先往里走。
两人很快在账房后面的小隔间里找到了战战兢兢，面如土色的老账房，他头上肿了一个大包，显然是被人殴打过的。
那账房先生见到张郁仁，昏昏沉沉的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公子，就在一个多时辰前，老爷亲自带着人过来，强行抢走要是，打开了库房，将里面所有能带走的现银、金珠、玉器、还有那几幅最值钱的古画……全都……全都装车运走了！”
“一个多时辰前？！”姜怀玉眉头紧蹙，“那时我们还在天地壹号！他这是调虎离山，趁着把你支开，明目张胆地洗劫了自家库房，然后金蝉脱壳！”
张郁仁气急，猛地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墙上：“还是着了他的道！”
姜怀玉看着额面前的狼藉，随后转过身对外头的侍卫说道：“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城外别院，告诉南桥这里的情况！不要再等什么了，直接将人扣住！”
“是！”那护卫领命，毫不迟疑，转身离去。
姜怀玉看着一旁面无人色的张郁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张大公子，你父亲已经逃窜，现在，你想要撇清自己，留住张家其他人的性命，就得尽快，将他与叶府的账册找出来！”
张郁仁的脸色白了又白，他看着姜怀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张启贤潜逃，此时此刻，张家这个烂摊子，他必须得接着，否则，张家百余口人，都会成为张启贤的替罪羔羊！”
张郁仁缓缓收回目光，最后看向账房：“去，将所有的账册都找出来，尤其是黑市和鬼樊楼的账册！”
账房满脸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张郁仁：“大公子，这……”
“还愣着做什么！”张郁仁深吸一口气，“不把这些东西交出去，我们所有人，都要给张启贤顶罪！”
账房先是一愣，随后张郁仁的怒吼中回过神来，翻找出要是，快步往账房走：“那些账册，老爷走的急，倒是没动过，只是还有一部分账册，一直都在老爷手里，大约是在书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