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国

夜色渐浓，白雪慢慢堆积，形成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半圆的月悬挂在天边，为路人指引方向。

病房内灯光依旧亮着，南捱从洗手间端出一盆热水，帮顾沫擦拭身体，睡着的人一无所知，南捱用毛巾擦了擦她的脸，再是脖子，再往下便没再继续。

过了会，南捱重新换一盆水，擦拭顾沫的双脚。在冰冷的雪夜里，顾沫的双脚有些冰凉。南捱用热毛巾给她敷了好一会才回温。这么冷的天就穿个大衣，也不知在餐厅等了她多久，南捱心里带着愧疚，对顾沫今晚的行为也纵容了些。

至于是叫她名字，又或者叫她姐姐，她都是接受的。只是顾沫能不能记得是另外一回事，毕竟有些人醉酒后会忘了喝醉时的事，不知道顾沫是否会这样。

深夜的医院已经没了人影，只有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在守着，南捱去打了一壶热水，放在病房中备用，万一顾沫醒了可以马上喝到热水，陪护床就在顾沫病床的隔壁，但南捱没有选择去睡，而是趴在顾沫病床边，勉强合眼休息。

病房内就两人，这样并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半梦半醒间，顾沫看见南捱慌乱的眼神，医院的药水味好清晰。她掀开眼帘，入眼就是昏暗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顾沫迟缓的动了动脖子想要查看四周，刚动一下，就感受到手边的一抹温热，顾沫朝那看去，只看见女人一头秀发。

“南，南捱。”顾沫叫她，喉咙的干疼让她有些讲不出话。

但南捱醒了，她抬起头就看见顾沫睁着眼睛，“你醒了。”

她有些惊喜，“感觉怎么样？”

“有点渴。”顾沫诚实的回答，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医院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南捱说自己小。

她不小的好嘛，不论年龄还是其他。

喝了南捱倒的水，顾沫觉得舒服不少，讲话也利索些：“我怎么了？”

说到这，顾沫就见南捱板起了脸，很严肃，让她想起教她潜水的老师，每一次顾沫下水前她都是这样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吃了退烧药不能喝酒，你知道吗？”

“我，我忘了。”顾沫小声解释，她有点怕这样的难捱。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想着喝酒壮胆了，点的还是低度数，只是没想到…

“你别生气。”顾沫拉着南捱的手，轻轻晃动下。

她记得迟家小少爷每次犯了错，又不想挨骂，就去缠着他老妈，晃晃她妈妈的手，抱抱她妈妈的腿又或是飞吻，效果显著。

“没生气。”南捱敛下表情，“以后不能这样。”

“我知道了。”顾沫点头，握着南捱的手却没松开，“我会乖乖的，听你的。”

“嗯。”南捱看着她依旧没有血色的嘴唇，委屈汪汪的大眼睛，也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现在才四点，再睡会吧。”

“好。”顾沫点点头，真如她说的那般听话。

看着南捱好像没有动作，顾沫又睁开了眼睛，“不过，你要去床上睡。”

“好。”南捱回答的好，但依旧不动弹。

“现在就过去躺着。”顾沫见她不动就不闭眼，“我已经没事了，你也要好好睡觉。”

南捱僵持不下，她知道顾沫不会松口了，如果她不去躺着睡觉，顾沫就不会睡，不好好睡觉，身体怎么会好呢？所幸离得近，睡陪护床也能随时发现顾沫的情况。

南捱躺上床，盖好被子。“我躺下了。”

顾沫这才满意的笑了，“嗯，我们睡觉吧，晚安。”

“晚安。”

南捱觉得顾沫有时候的行为就像个孩子，天真烂漫又有点小固执，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天刚亮，病房外渐渐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

房内两人刚醒，昨晚南捱趴在那睡的不好，临近四五点才勉强睡个好觉，现在还有些恍惚。

“我今天可以出院吗？”顾沫问她。今天南捱就要回国了，她想一起回去。

“这得问医生哦。”看着顾沫脸上恢复了血色，讲话也有力，南捱放松下来，昨晚医生说如果今夜没有特殊情况，病人就可以出院。但顾沫一脸着急，也不知道出院想干嘛，南捱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啊～”顾沫瞬间沮丧。

“开玩笑的，可以出院了。”看见顾沫沮丧的小表情，南捱便知道自己的逗弄出效果了，也没继续骗她。

“真的吗？太好了！”顾沫根本没想到顾沫会逗她。

世界上怎么会有南捱这么好的人呢！骗她一下也没事。顾沫心安理得的想。

“收拾一下，出院吧。”

“好。”

两人办理完退院手续，胡依依已经在车库内等候了，马上可以出发。

“南姐，我们该去机场了。”

“先送阿沫回酒店。”

阿沫！？

胡依依心里一惊，两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她在南捱身边工作三年，其中两年南捱对她的称呼都是胡依依，今年才开始叫她依依。顾沫凭什么？

顾沫也惊，但她是惊喜的惊。喝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南捱居然叫她阿沫诶！她好开心，这个称呼真好听。

“不，我不回去了。你们飞机哪一班，我们走吧，一起。”她被这亲切的称呼迷的有些糊涂，说话也没了语序。

“那你的行李？”胡依依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