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朝堂弹劾,遭遇危机
三日后的朝会之上。
金銮殿气氛微妙。
许多消息灵通的官员已然听闻昨夜风声,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言。
果然,议事过半,左都御史高见贤手持玉笏,大步出列,声如洪钟:
“陛下!臣高见贤,弹劾镇国大将军秦沧!”
一语既出,满殿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秦沧身上。
皇帝微微蹙眉:“高爱卿,所劾何事?”
“陛下!臣要弹劾镇国大将军秦沧,昨夜戌时,无视宫禁,擅闯都察院机要档案库。其行径猖狂,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恳请陛下明察!”
立刻有几名与高见贤交好的御史出列附和:
“陛下,高大人所言甚是!都察院乃朝廷监察重地,岂容武将随意闯入?秦将军此举,恐难辞其咎。”
秦沧并未立刻反驳,只是冷冷地看着高见贤表演。
“擅闯档案库?”皇帝眉头微蹙,“秦将军,可有此事?”
秦沧迈步出列:“回陛下,高御史纯属误会。昨夜臣一直在府中,从未靠近过都察院半步。”
高见贤似乎早料到他会否认,冷笑一声:“误会?秦将军敢做不敢当吗?昨夜档案库守卫分明见到一身形与将军极为相似之人,若非将军,难道这宫中还有第二人有如此身手,能悄无声息潜入重重守卫的档案库?”
“天下身形相似者何其多?高大人仅凭一个‘相似’,就想给本将定罪,都察院何时变得如此儿戏了?还是说,高大人是因为陆峥失踪一案,对本将怀恨在心,故而挟私报复?”
他直接将陆峥之事抛出,反将一军。
高见贤脸色一变,正要反驳。
此时,户部尚书杜衡慢悠悠地出列了:“陛下,老臣以为,高御史或许言辞急切了些,秦将军昨夜是否接近督察院确实需详查。不过,老臣倒是想起另一事……”
他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开:“秦将军掌管的北郊大营,上月呈报的马匹损耗数额,似乎比往年同期高了三成有余。如今边关不宁,战马乃重要军资,如此损耗,若无一明确说法,恐难以向朝廷交代。”
兵部尚书魏谦立刻出列附和:“杜尚书所言极是。臣已多次询问,北郊大营均以日常演练损耗为由答复。然则,然近期并无大型战事、亦无严酷天灾,何来如此损耗?此事兵部驾部司郎中已有记录。”
驾部司郎中作为魏谦的下属,被点到名,立即出列:“陛下,臣查阅过往卷宗,发现北郊大营马匹的异常损耗多发生于粮草、军械例行补充之后。且损耗的马匹多为壮年良驹,老弱病残反而损耗甚少,此事不合常理!”
魏谦再次进言:“臣恳请陛下,下旨彻查北郊大营马政账目,以防有人中饱私囊,损公肥私!”
他将“中饱私囊”四字咬得极重,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秦沧。
殿内气氛愈发凝重。
户部与兵部此番攻讦,从擅闯禁地到军资损耗,看似针对公务,实则暗指秦沧掏空朝廷资源来养自己的私兵。
而秦沧本就手握重兵,可窥视京城防务,若此番拥兵自重......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或有误会。”
众人望去,竟是太子沈玠出列。
他面带忧色,语气恳切:“秦将军劳苦功高,对朝廷忠心耿耿,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或许只是下人办事不力,账目不清,让将军受了蒙蔽。至于擅闯档案库……更是无稽之谈,秦将军岂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
太子这番话,看似回护,实则将其个人行为引申为“治下不严”之责,并暗示皇帝秦沧恃功自傲可能带来的失控。
知父莫若子,皇帝看向秦沧的目光里,审视的意味变得更浓了。
高见贤仿佛受到了鼓舞,再次高声奏道:“陛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但国法如山,臣还有一物证。”
他举起手中一块边缘焦黑的碎布:“此物乃是在都察院档案库起火处捡获。经初步查验,此乃西夏独有的衣料!臣怀疑,昨夜之事恐非擅闯禁地这么简单,行事之人必是想里通外邦、窃取机密。而秦将军恰好出现在附近,难逃干系,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彻查秦沧!”
“里通外邦!”殿内瞬间哗然。
秦沧立于风暴中心,面对这精心编织的罗网,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
他只扫了一眼一脸“痛心”的太子,最后落在举着证物、志得意满的高见贤身上。
他轻笑一声:“高大人,您这出戏,唱得可真是……漏洞百出。”
他猛地提高声调:“陛下,既如此,臣也有人证物证,证明高御史手中所谓物证,纯属捏造构陷!”
“臣恳求陛下宣西夏兀朮大人上殿!”
这位兀朮正是完颜公主当初留下驯养进贡马匹的指挥官。
高见贤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太子沈玠垂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皇帝的目光在秦沧和高见贤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沉声道:
“准。”
很快,西夏使团副使兀朮来到殿上。
秦沧直接指向高见贤手中的碎布:“兀朮大人,请问贵邦蜀锦,除了用于皇室近卫军服用之外,可会轻易流出?”
“回将军,蜀锦制作难得,数量稀少,每一匹皆有登记,绝无可能流落在外。”兀朮用略带口音的官话清晰回道。
“那可否麻烦大人看看,这一块可是西夏使团所用蜀锦?”
兀朮仔细看了看那布料的边缘,上头还有烧焦的痕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这看着倒是有些像......”
高见贤顿时有了底气,复又直起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