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挑明
简简单单三个字，听在金明德的耳朵里却像是五雷轰顶一般遭到暴击，呆愣愣的伫立原地，脸色瞬间煞白，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好歹是当世大儒，不像金灿那样不学无术，对大秦历史也有过研究，自然知晓守夜人这个恶名昭著的组织。在他这种有文化，有涵养的读书人眼中，守夜人那就是披着人皮的狼，是收割人命的刽子手！
金家从他这一辈往上推起，祖孙三代人都未曾和守夜人打过交道，可他却是知道，大秦建国以来最早的时候，江州府省城四大家族并非他们四个，甚至可以说，压根就没有什么四大家族。之所以能有如今这个局面，那只是因为在他们之上的那些个家族都在大粛清中被守夜人给尽数杀光了，即便还有漏网之鱼，要么逃到了国外，要么就苟且偷生，低调做人，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人越老，活的越久，知道的就越多，也懂得应该时刻心存敬畏，金明德自认为金家一代一代发展的都颇为顺利，到了他手上更是在读书人中的影响力达到了最顶峰。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半点儿自信和守夜人碰一碰，他可不像寻常那些读书把脑子都给读僵化了，天真幼稚还自以为是的书生，纵观古往今来几千年历史，向来都是谁拳头大谁说话才硬，守夜人手里可是有刀的，能杀人的刀！
“原来是守夜人的同志啊，不是什么残暴歹徒就好，这我总算可以放心了。”金老爷子先是放低姿态，故意做出长舒一口气的模样，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小赵同志，老头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我儿金灿到底犯了什么错，至于这大半夜的偷摸潜入我金家实施秘密抓捕？你这样的行为与私闯民宅又有什么区别？哪怕你是守夜人，这么做也不合规矩吧，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这些行为是否拥有合法性。”
姜不愧是老的辣，老爷子的处理方式和金灿一对比高下立判，他并没有大喊大叫做一些无用的威胁，而是从律法的角度质疑赵三金的操作是否合规合法。以他的说法，警察抓人还需要上级领导批示的逮捕令，哪怕守夜人这个部门权利再大，再怎么特殊化，什么手续都没有，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上门抓人，就是不的不让人怀疑。
言下之意，没有可以让人信服的合法手续，他绝不可能让赵三金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带走。
赵三金眼睛微微眯起：“守夜人抓人不需要合法，因为守夜人不会对任何一个无辜平民百姓出手，我们抓的，那都是作奸犯科，有着重大罪责的恶人。”
“话是这么说，听起来是漂亮的很，可实际上呢？人都是有私心的，谁又敢真的拍着胸脯说一声大公无私？无论是地方官员，还是人民警察，乃至于部队军人，都是需要在国旗下宣誓，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可结果呢，贪官污吏，违法乱纪之人还少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赵同志应该是与我家灿儿有过矛盾冲突的吧，你们之间是有私仇的对吗？”
“是了，我想起来了，我是听灿儿提起过，他喜欢上了一个宁城女子，只可惜那女孩已是有夫之妇，小赵同志应该就是那个女孩的丈夫吧。”
赵三金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淡淡说道：“是又如何？”
“你既然承认了，那我就更不得不怀疑此次事件中你这些行为的公正性了。你与我儿有私怨，那你上门来抓人究竟是为了公义，还是为了私怨公报私仇？不管我儿是否真的应该被抓，你都不适合也不应该成为那个抓他的人，把人交给你，我不放心。”
图穷见匕，金老爷子前面乱七八糟扯了许多全都是在铺垫，真正的核心只在最后一句。
金灿在一旁听的热血沸腾，差点没忍住就要给老爷子拍手叫好，心中更是打呼老爷子牛逼，老爷子威武，老爷子霸气。
不管老爷子在外头多牛逼，有多大的名气，教出了多少牛逼的学生，可到了他这儿，老爷子只是他的老爹，所有的光环在他眼里都不算个啥根本不值一提。相反，他还有些瞧不上老爷子，觉的老爷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被世人给吹牛逼捧起来的，除了整天叨逼叨叨逼叨，说些之乎者也的无用大道理，耍些嘴皮子功夫，还能有啥？吹牛逼谁不会？
可事实证明，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不会就只知道骂娘动不动把对方爹妈给捎上，也不会在震惊之时只会说牛逼二字，这就是文化人不是吗？
眼下局面赵三金并不觉的奇怪，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如若不然，他又怎会不走大门跟做贼一样抓人？
金老爷子乃当世大儒，是一位专心于学术研究的学者，教育家，金家三代那都为大秦帝国的文化推广以及教育事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这注定了赵三金不太愿意对其动粗，所以，如果他要是走大门进来，直言来意，照金老爷子那护犊子的溺爱性格，怕是连门都不会让他进，直接将二人赶走，总不能让赵三金踩着老爷子的尸体进去吧？
赵三金他是守夜人，又不是土匪！
先抓人，后挑明，就等于是生米煮成熟饭，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哪怕金老爷子再怎么护着金灿，人已经抓到手了，老爷子就是投鼠忌器还得顾忌自家儿子的小命安全吧。
“金老爷子，世人都说你学富五车，什么学者啊，历史学家，教育家，作家各式各样的名头和评价都安在你身上，一辈子教书育人带出了那么多优秀的学生，可以说的上是桃李满天下了，怎么就教不好你自个儿家的呢？你口口声声说我的行为不合规矩，不合法，甚至还怀疑我抓人只是公报私仇，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证据我会上门来吗？守夜人虽然名声不怎么样，可至今也未曾抓过一个无辜百姓，这是底线，你可以不信任我的人品，但你必须得相信守夜人的铁律！如果你儿子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守夜人绝不会抓他！”
赵三金有些不爽，并不是因为金老爷子质疑他，而是这个他还算敬重的人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如此糊涂，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国家利益和家庭利益乃至个人利益放在同一天平下，孰重孰轻还需要去想吗？他怀疑赵三金没关系，可你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赵三金不信他不知道，难道你在质疑我的时候就不该想想是不是你儿子做了什么错事？或者说，你心里其实也知道，只是想要包庇，所以装傻故意撇开这个念头？
如果是这样，赵三金可丝毫不会客气，他抓到了人却故意让金灿叫救命惊动所有人就是要挑明原因，原本他还打算委婉一些，可如果金老爷子为了包庇儿子，忘记了身为一个大秦人的根本连国家利益都舍弃掉，那他也不用再给对方留面子了。
“你知道金灿这些年背着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仗着金家的家世和你金明德的名声，跟花元武这样的黑恶势力搅合在一起，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不说，为了金钱利益，更是伙同花元武贩卖人口走私人体器官，甚至不惜草菅人命，并且，与他们做这种生意的还是境外组织势力，他们与先前发生在宁城的绑架袭击案件有直接联系！”
“金明德，你自己细数一下这种种罪行，哪一样值得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