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先生，冒犯了（3）

先生毕竟是先生，学生什么身份都不顶用，主打一个尊师重道。而这点在他们这些王公贵族子弟中间更为重要。

何况，殷余现今还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密切，算得上皇帝的宠臣、半个老师，只不过拒绝授官而已。

他们这般听话，也是殷余想要的结果。殷余也想的到，要是自己不在，私底下，他们是闹翻天的很。

如今，可算是抓包了。

他看着季宴澜站在门口的影子，眉头皱起，真是...疏忽了。

*

季宴澜站姿不算端正，但旁边的五皇子季止睿更甚，肿着个脸背靠门，咬牙切齿着。他骂又骂不过季宴澜，打也打不过，告状也告不得，脸疼得直吸凉气。

门后是弟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以及冷冽的毫无感情的讲课声。

季宴澜目光落在远处的桃树，现在正值春日，花开的甚好，灼灼其华。

他有些懊悔，应该先摸清楚先生的行程的，再挑个好时间好地点揍人。现在被先生看到了自己的不雅行为，好学生形象多少会受损。

但做了毕竟还是做了，本也是为了吓一下那些人，顺便立一个别的形象。他反正没多怕季止睿。

何况，现在那皇帝还挺看好自己，皇后又偏爱自己，季止睿被自己打的那么惨，又好脸面，且确实有错在先，想必不敢再有什么明面的动作。

有动作也没关系，他有一万种法子...暗地里报复回去。

这边的季宴澜在暗戳戳的搞阴谋诡计，后边的殷余满腹惆怅的授课。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堂讲课，但下节课还是殷余的。

季止睿伤的看不下去，又难忍着疼痛，站了会儿便自请回宫治伤去了，留季宴澜一个人在门口守着。

季宴澜穿着明黄色的衣裳，束着高马尾，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张扬肆意，目光虚无的落在桃花上，正出神。

门后，先是探出一片浅蓝色的衣摆，接着殷余走出来，目光瞥向懒懒站着的季宴澜。

季宴澜听到开门声，立马站得笔直，满脸歉疚地看向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殷余，眼里却透着委屈无措。

殷余板着脸，问他：“为何斗殴？”

“五皇兄言语粗俗，侮辱学生和...学生的生母，还弄坏学生的书籍墨笔。学生不愿再忍耐...对不起，先生。”季宴澜话毕，垂下眼，可怜兮兮的样子。

殷余敛眉，声音缓和下来，道：“...既如此，你可向学监提出或以其他方式处置。往后，不可再打架斗殴，违反学规。”

“若你仍被欺辱，可以寻我。”找他不行，他就去找皇帝。

“当真？”季宴澜忍不住问他。对方主动关照自己，真的会让自己很开心呢。

“当真。”殷余淡淡道，“进来上课。”

“谢先生！”季宴澜笑开了花，紧跟着殷余进去。

……

这堂课是学琴。

季宴澜，是弹琴的一把“好手”，弹起来可谓魔音贯耳。

殷余无论听几次他的琴声，耳朵都不习惯，那声音磨得他头疼。课上的其他人都已经养成了季宴澜一弹琴，他们就拿特制的耳塞堵耳朵的习惯。

殷余在琴课时，最喜欢点季宴澜弹琴，看看他进步没，但也真的折磨人。

皇帝寿辰临近，这陛下要亲自检查皇子们的课业，奏琴已经被列入课业名单上了。季宴澜这琴声，怕是要完。

殷余思索了一下，难道只能开小灶了？

毕竟这门乐课是他教的，季宴澜接触琴已经三年了，弹成这样，他都惭愧。

对方究竟是什么音乐天才...肯定是疏忽练习了。

课一结束，殷余叫住心情还不错的季宴澜，对方停下来，笑吟吟地看着殷余，道：“先生可是有事交代？”

“你的琴声实在难以入耳。且陛下寿宴将至，你的课业不可再如此随意对待。”

季宴澜笑了笑，“是说父皇检查课业的事啊，我琴弹的不好，确实挺丢脸的。”

殷余沉默了。

你也知道，还弹成那个样。

“那先生可以给我开小灶吗？”季宴澜换了种商量的语气，听上去还有几分小心翼翼。

“嗯？”

“之前是学生疏忽练习...但如若先生能亲自督促教导，学生定会有所进步，不给先生丢脸。”季宴澜说的一脸真挚，眼中熠熠生辉，斗志昂扬的模样。

殷余被打动了，虽然过程好像跟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最终抽出时间亲自教导季宴澜这个结果是一样的。

他答应了，看着季宴澜欢快的离开。瞧着季宴澜远去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像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