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死王打了个哈欠,无趣又无聊,这个一零三二号地球的凡界连个基本冷气都没有!两个持扇侍女扇出的风,哪儿驱得了热?</p>
在一零三二号地球,出门要不骑马、要不乘轿,再不就得走路,九九九号地球好歹还有车船、飞机可搭,平日有诸多娱乐可供消磨,打也打不完的在线游戏、体感游戏,有得玩,日子过得快……可他却困在落后无趣的一零三二号地球,实在令人哀伤!</p>
日子无趣又无聊,他只好日日练壮这堪用的身子,闯荡闯荡无聊的天下,不能在线杀怪,他只好在落后地球打杀些该死的恶人,让日子过得不太无聊,有些起伏!</p>
偏偏啊!偏偏贼老天彷佛认为他不够憋屈,不仅让他保有一分神识,还让他保有这副凡身十三岁前的记忆情感</p>
他可真够委屈的了!</p>
身为凡人,他怀着超脱不了的七情六欲,被困进世间最无趣的“国仇家恨”,成了个铁铮铮的悲剧!</p>
贼老天,贼老天!</p>
死王呵欠连连,心知埋怨改变不了现状,说实话找乐子并不是太难,报报国仇家恨也是项乐趣,不过近来打杀得无趣,而平凡人见了他,要不就傻笑发痴、要不就被他刻意塑造的恶名声吓得早早逃逸,日子着实淡而无味</p>
忽然,他心头一亮!</p>
那个周念霜,是他下凡前在一零三二号地球最后拘的人魂,不知她同月老谈了什么交易……</p>
死王坐直了身,一时兴起想逗弄周念霜他拍拍双腿,站起来,对两个侍女道:“找几个人将宫殿以及本王寝殿收拾干净,落日前,本王不想看见一点灰尘另外找两个手脚利落的侍女,到毓芳殿伺候周姑娘”</p>
“是”两名侍女福身行礼,她们是在东北时便近身服侍死王的贴身丫头,十分清楚死王看似无害的俊貌下,说一不二的脾性</p>
应声后,两人便赶忙奔出去办了死王交代的事</p>
他唇角微挑,缓步走出朝阳殿,从殿外台阶往外望去,辕朝皇城与他十年前记忆中的模样,相去不远</p>
他该让人将毓芳殿门的朱漆,重新上一回</p>
死王隐隐勾唇,偏头想,他要在最短时间内,让皇城恢复昔日生机勃勃的模样</p>
而周念霜,在这出纷杂无趣的人间国仇家恨剧情戏里,成了他唯一感兴趣的亮点,他挺好奇的,傻丫头跟心机鬼月老做了什么交易,才又重活过来?</p>
他并非不能用神识招月老来聊聊,只不过动用仅有的一分神识,他得付上小小代价,何况心机鬼月老八成不会轻易说出交易的内容</p>
且走且看吧!逗弄逗弄周念霜,也是乐趣一桩,他缺乐趣缺得可凶了</p>
徐豫书双手负背,一身墨绿长衫的他静立在半山腰,俯瞰京都城的动静</p>
他回想几日前,死军整肃、有条不紊的军容,十分令人意外,入皇城的一万军兵,行军整齐肃穆,能一路行至王城,阵队不乱分毫</p>
他远远眺望,心思流转,再观望片刻屯守京都城外的三万军兵,极短时间内即于皇城四周布阵稳当,且扎妥了营</p>
他们错估了死王徐豫书眉头深锁,这些年的消息来源,肯定有误</p>
徐豫书一层层深想,想得越深越心惊,诸多消息来源同时出错,意味着并非来源错误,而是有人全盘且彻底掌控了消息网,释放出想让世人接收的消息</p>
死王实力与智谋远比他们“得知”的高出许多,这些年于东北方的部署,十成九是白费了</p>
徐豫书忧心周念霜,她被死王带进宫,据其余暗卫们回报,死王还从几百人里直接点江植清、江植仁,说他们俩是忠心的,让他们护着周念霜</p>
徐豫书面色淡冷,仅微蹙的眉心泄漏了情绪,他估计死王早摸清皇城内的状况,江植清、江植仁恐怕身份也已被知晓</p>
死王摸清皇城到什么程度?带周念霜入皇城,又有什么打算?</p>
徐豫书看着京都外,死军显然朝南布重兵,他往南山坳望,陷入沉思</p>
一会儿他身后有了动静,来人出声:“主子,江植清回来了”</p>
约莫半刻钟后,江植清轻巧飞落,徐豫书转过身,“周姑娘可还好?”</p>
“死王待周姑娘挺好,这几日午膳、晚膳都是同姑娘一道用”江植清不敢隐瞒,死王这些日子总往毓芳殿去</p>
徐豫书面色更冷,“他对周姑娘,可有失仪?”</p>
“……”偶尔光天化日下,戏弄似的掐脸亲颊,算是失仪吧?</p>
“说!”徐豫书瞧江植清吞吐犹豫,冰冷又充满威仪的吐出一个字</p>
“偶尔死王会在宫女们面前,像是故意捉弄周姑娘似的……掐脸亲颊……他将周姑娘安置在毓芳殿,但不曾夜宿毓芳殿,两人在主殿用膳时,门窗皆是开敞的除了脸颊、拉手,属下没见过死王有其他举措”</p>
徐豫书神情极冷,语气不咸不淡,问:“周姑娘反应如何?”她说她决定成为死王的女人,那话至今仍扎着心,令他疼痛</p>
“……”</p>
“说”徐豫书语气平缓几分</p>
“属下无法肯定,瞧周姑娘表面温顺,又似是有些忍耐”</p>
徐豫书沉默,久久不语,江植清弯身低头,不敢擡眼</p>
“其他消息可有?”徐豫书问</p>
“听死王贴身侍女说,死王暂不打算登基,说是他还没学会将龙椅坐正了,待他坐热了龙椅,再谈登基之事”说完,江植清蹙眉思索,他实在说不准,“死王看似相貌俊美、成不了大事的富家纨裤子弟,对事彷佛不太上心,可很奇怪,死王身边的人对他十分恭敬顺服,且办事严谨利落”</p>
“你听说的那些,是死王贴身侍女亲口告诉你的?”</p>
“是”</p>
“应是死王特意让那侍女说给你听的”徐豫书道</p>
“咦?是吗?”江植清愣了一刹,细想片刻,“这有可能,属下与那宫女并不熟,前日在御花园遇到便闲聊起来,没几句话,侍女就说了死王首回坐上朝殿龙椅的事,态度有些轻佻,且带了几分取笑死王的意味,不像平日死王身边人办事的样儿”</p>
徐豫书沉思半晌,道:“看来我们以往从东北得到消息,全是死王放出来的”</p>
“主子的意思是,死王刻意误导我们?这可能吗?”</p>
“自然可能你瞧,”徐豫书指了远处死军的屯营布局,“主力军不到一日时间便集中于皇城南方,正是我们兵力分布的方向,死王肯定异常清楚皇城情势,包括我们的一举一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