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后日谈简汐音还在仔……
第68章后日谈简汐音还在仔……
简汐音还在仔细查看自己的新系统。
自从那场撼天动地的大战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了。她从那股足以重塑世界的磅礴意识洪流中艰难抽身后，她发现那个原本很简单的系统变得很……复杂。
它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底层逻辑感，每一个部分、每一个模块都深嵌着世界的本源规则。与其说是玩家界面,不如说是管理员或者程序员后台,但又不是由一串串的程序代码构成，更像是世界运转本身在她意识中的直观映射。
实在要说的话，更像是一个被强行开了深度修改器权限的游戏核心。
简汐音意识微动,任意生灵的详细资料便在她脑海中展开任凭修改，她心念一转，天地间磅礴的灵气流向与魔气的滋生分布，便在她的意志下悄然调整。一念定乾坤,不外如是。
只是这份近乎创世神的力量也带来了繁琐的日常维护。因果之力的微妙平衡、灵气魔气的动态调节、某些基础规则的微调校准……这些都是她每日必做的事情,麻烦程度堪比那些又复杂又肝的手游,每天都要上线一个小时左右，打卡一样做这些日常。
好在简汐音也算是经营游戏老玩家了，对这种清日常一样的事情也算是驾轻就熟,当然，她也清楚,如果选择将自身意识更深地地融入这套“世界系统”之中，处理速度会快不少。但这样代价太大，风险太高，无异于主动放弃“自我”，再次沉入那无边无际的规则之海,她才不会轻易这么做。
至于天剑门那些繁杂的掌门事务，她也全部都交给朱玉云他们了，反正没自己的时候他们也做得挺好的，她乐得清闲,心安理得当她逍遥自在的简仙尊。
洛灵来找她的时候，简汐音刚刚调完最后一缕需要微调的因果脉络，眼前的复杂界面消失，她目光落在洛灵身上，属于“人”的温度重新回到眼底：“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洛灵点点头，走近几步，双手捧上须臾派的掌门令牌。她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甚至有点小心翼翼：“掌门……简仙尊，这个掌门令牌……”
她的话语顿住，似乎不知该如何继续。简汐音如今已是维系此界运转的至高存在，这枚象征着人间仙门权柄的令牌，在她手中显得如此渺小，甚至有些不合时宜。
简汐音的视线落在令牌上，眼神里没有权力移交的沉重，只有一种近乎怀念的温和。她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吧。”她的目光从令牌移到洛灵脸上，“从现在起，你就是须臾派掌门了。”
“唉？我……”洛灵下意识地低头，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掌心的令牌。玉牌温润的触感此刻却有些烫手。理智上，她完全明白简汐音当初将掌门令牌交给她就存有了此意，自己接过令牌是顺理成章。但情感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对自身能力的怀疑瞬间涌了上来，让她脱口而出，“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简汐音眸中笑意更浓，声音轻快，“你当了这么久的大师姐，宗门上下里里外外，哪样事情你没经手过？哪次险境难关，你没有一起经历过？论资历、论能力、论对门派的了解，还有谁比你更合适？”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笃信的激励：“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金丹期修士了，这修为完全够格坐稳掌门之位了。自信点，洛掌门。”
简汐音温柔而坚定的鼓励如涓涓暖流，瞬间驱散了洛灵心头的阴霾。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犹疑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责任感和被信任的灼热。她握紧了令牌，朝着简汐音深深一拜，声音清晰而有力：“弟子洛灵，谨遵掌门谕令！定不负仙尊所托，不负须臾传承！”
“好。”简汐音眼底掠过一丝欣慰的笑意，轻轻颔首。在她意识深处，那个庞大冰冷的世界后台系统无声地运转着。在某个代表“重要关联人物/组织气运”的复杂图表中，象征着“须臾派”核心的那条因果线，在洛灵握紧令牌郑重承诺的瞬间，陡然变得更加明亮，并且与代表“洛灵”的光点紧密地地链接在了一起。
洛灵擡起头，眼神既带着恭敬，又透着一丝掌门新立的忐忑：“仙尊，我尚有一事相请。”
简汐音眉尾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点：“嗯？还有什么事？”
“须臾派……”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可否效仿合欢宗先例，也……成为天剑门的附属门派？”
简汐音眨眨眼，洛灵说的“附属门派”，其实性质更接近结盟。千年前合欢宗成为天剑门附属门派时，除了念月会以她的弟子自居，平日里，更多是互通有无，互援互助罢了。
洛灵这丫头，才刚刚当上掌门，就会给须臾派找个靠山了。
她干脆应允道：“可以啊，不过这等宗t门联议的事你要去和玉云说，现在门派事务我都交给她了。”
“是！弟子明白！”洛灵眉眼弯弯，应得轻快。刚想告退，忽然想起路上所见，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对了，简仙尊，弟子方才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晏长老在……在喂猪？”
“哦，对。”简汐音点点头，慢悠悠解释道，“上回一个个中招那么利索，总得长长记性。再者，体会凡俗艰辛，也是一种修炼嘛。”
晏昭临作为凤凰天性高洁，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那就罚他去打扫猪圈，见识见识最邋遢的环境。墨漓身为蛇妖，最讨厌干燥炎热之所，就罚他去矿山挖掘劳作，既体验辛劳也克服一下本性弱点。潮渊多次重蹈覆辙，那就封住灵力送去云浦村，帮助村民们耕种土地打鱼劳作，直至获得一整季的丰收方可复返。
至于朱玉云，虽然也被蛊惑，但毕竟没造成实质伤害，再加上天剑门日常事务还需她主持料理，就罚抄心法千遍。慕容诀虽然保持清醒，并协助护持了关键因果力，但堕魔千年还是该罚，与同样功过相抵的白青崖一起静坐思过，反省己身。
二人正交谈时，忽闻殿外有人求见。
顾归岚步入殿中，恭敬拜首：“弟子见过师祖。”
“归岚，你身体怎么样了？”简汐音看着这唯一一个没被罚的独苗苗问道，她本可以随时通过系统探查顾归岚的状况，但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承蒙师祖挂念，弟子已无大碍，仍需时日静养以温润神魂。”顾归岚擡头看了简汐音一眼，又迅速垂首，继续禀报，“弟子特来复命：朱师叔心法抄写已毕，白师叔的心脉亦已成功续接。”
洛灵看了顾归岚一眼，当初顾归岚走之前对简汐音的表白她亲眼所见，还历历在目，此刻气氛略显尴尬，她便识趣地欠身告退：“那弟子先行一步，去找朱主事商议附属门派事宜。”
简汐音点点头，目光转向依旧垂首的顾归岚：“还有什么事吗？”
“师祖……”顾归岚默然片刻，才低声问道，“上次一战后，您的身体和神识可有碍？”
“我很好啊。”简汐音莞尔一笑，“还是你想问别的？放心吧，我还是简汐音，除了变强了一点，其他的什么都没变，发生过的事也一桩没忘，就连你说过的那句话，也记得清清楚楚呢。”
顾归岚的耳根眼见着就爬上了一层浅红：“弟子当时只是……只是一时情急，想着万一……”
还真是在立flag，简汐音一手托腮，暗自好笑，还好我力挽狂澜了。
见他窘迫，简汐音也没再继续逗他，话锋自然地一转：“断水已毁，你打算何时煅造新剑？”
顾归岚正色道：“回禀师祖，经此一役，弟子对‘万物皆可成剑’之道体悟更深。剑胚之事，不敢轻率，待寻到真正契合己道的材质，方才重新铸剑。”
“也好，”简汐音颔首，“等你找到合适的材料，拿过来，我给它加点东西。”
顾归岚愣了一下，随即郑重拜谢：“弟子谢过师祖恩典。”
简汐音含笑挥了挥手。顾归岚再次施礼，转身退出了殿外。
他身影消失的瞬间，空间仿佛轻轻荡开一层无形的涟漪，剑灵沈寒星悄然出现在了简汐音身旁。
“您是想以‘因果力’为引，淬炼他的新剑吗？”沈寒星的声音平静如水，金色的眼眸看向简汐音，仿佛能洞悉她最细微的意念。
“是啊，这东西在希音剑上运转如意，想必在别的剑上也能大放异彩。”她回望沈寒星，“算起来，这也算是咱们……呃，一脉相承的手笔？”
沈寒星没有说话。
简汐音继续说道：“话说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是想看看你的小徒弟？还是想和我继续那场关于‘爱’的讨论？”
沈寒星定定地凝视着她，许久，方才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是弟子先前谬误了。您甘愿舍弃归途，为此界生灵驻足，以身合道，此心此举，您比弟子更懂得何为‘爱’。”
只是日轮当空，光耀万物，普照大地，他也不过是被普照的一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