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妖女

第43章妖女

欧阳瑾见她已做告退之礼，连忙拦下：“慕姑娘几番话倒是正说在本宫心中，本宫还想与姑娘对坐畅谈，怎的如此着急离去。”

他倒是少见的有了些慌张，当自己也意识到时就看见慕云卿也望着他，到嘴边的话突然卡住。

半晌后点了点头：“也罢，天色不早，留在本宫这里怕也会被有心之人瞧见了空穴来风，徒增些不实之言。慕姑娘便回吧，早些休息。”

慕云卿嗯了一声，将要告退，却见欧阳鄞还有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没有交代臣女的事么？”

她隐隐皱眉，话一出便后悔了，都怪自己多嘴，本可以一走了之，这下怕又要生事。

那边欧阳鄞倒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捏着拳头端于身前，开口道：“本宫想请慕姑娘为本宫长期疗毒，姑娘也知上次那蛊虫非同小可，宫中太医无能，恐怕只有姑娘可以继续压制。”

只是为这个？慕云卿眉脚一跳，想也不想便作揖，拒绝了欧阳鄞的邀请。

“殿下体内蛊虫已除，已无大碍，今日我观殿下面色尚佳，气色极好，看来恢复得很好，后续之事，顾烨太医便可处理妥当，还请太子殿下相信他的医术。”

紧接着，慕云卿抢在欧阳鄞再度开口之前便匆匆退去，虽说这番是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但若应下来便是节外生枝。上次杜箬珠杜皇后就看她不顺眼了，还是避一避这不必要的麻烦好。

距离她进东宫大门还不到一个时辰，门外侍卫倒是换了一班，她步伐匆匆又上了步撵，希望慕府之中无人发现她的失踪。

空中正是下弦月，星子点点与皎洁明月辉映。忽地风动云行，薄云遮了月光，光芒骤然暗淡下去。

东宫中一名丫鬟也裹着黑衣，融于浓重夜色中。她也迈着匆匆步子，从鲜少有人把守的偏门快步走出，在宫墙之间的青石板宽巷里穿行。七拐八拐之后，她来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前。这丫鬟上前去向看守耳语了几句，又给那位大哥塞了些碎银，便被放进门去。

门里两旁是萧索垂柳，还有一眼明泉淙淙流水。青石板路铺到了正殿前，四周环绕亭台回廊，只一看这殿院进制，便知是宫内身份显赫之人。只见正殿上三个镶金行书大字：昭和宫。

慕云卿回到府内，小翠便匆匆迎了出来，她在她的小姐耳边低声说着：“没出什么事，小姐，只是有个新来的丫鬟来找小姐，我将她打发了。”

新来的丫鬟。慕云卿心中一动，边走边问小翠：“新来的？模样看清了吗？可是生的小眼宽唇，脸上还有雀斑？”

果不其然，小翠点了点头，又问：“小姐，你怎么知道？”

“我今日见过她，新来的，给老奶奶送药的。”

原来是秋月，恐怕是张夫人派来打探嫡小姐的情况的，毕竟傍晚的争执慕云卿占尽上风，那母女二人恐怕心里还窝着火气。倒是不知父亲大人如何了。慕云卿想着，进了自己的屋中。

昭和殿。

云遮明月，雾压枝头。

一袭黑衣的女子匍匐在地，前额重重磕在地毯上。另一女人高坐在上，云盘端正衣摆逶迤，面上妆容精致，朱唇墨目，却只是一脸愠怒。屋内分明烧着火炉，灯火明晃晃的也是暖意融融，秋霞却只感觉到一阵森森寒意钻入身躯。她在地上跪着，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额头已然布满细密汗珠。

“把你刚刚的话再对本宫说一遍。”座上的女人怒意以表于色，她柳眉倒竖，眉心拧起，声色俱厉呵道：“你可当真？！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去看东宫，见了太子？”

“是……奴婢亲眼所见，慕家嫡小姐在东宫殿门前下了马车，进去了。即见到了太子殿下，还，还……”

“还什么？吞吞吐吐，莫不是你对本宫还有隐瞒？！”杜皇后一声历喝，座下秋霞的身子狠狠一震。

“奴，奴婢没有，奴婢怎敢欺瞒皇后，是，是那慕姑娘进去后，还与太子相谈甚欢，奴婢，奴婢亲耳所闻！”秋霞慌得开口都不利索。她十二岁入宫当了丫鬟，本是伺候太后，却阴差阳错地去了皇后的昭和宫。杜皇后见她年幼，便潜心培养，某一日见了太子，竟是倾心于当朝太子欧阳鄞。而后她又成为皇后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一只眼，本作为太子的贴身丫鬟，时时刻刻监察着太子的一举一动。近些年恐太子已有察觉，将她调去伺候太子的妾室，一日也不得见欧阳鄞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