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1.
◇第34章21.
开着板栗一路大张旗鼓地回到十三号塔，不明真相的林一璇甚至还面露喜色地出门迎接，一早备好了大鱼大肉准备犒劳他们三个功臣。
越杨原本还有些心虚，可627这人全程气定神闲，索要天价报酬的时候也是气场丝毫不落，而孟卓……也不知是饿死鬼投胎还是什么，饭桌上逮起一块儿腿肉就猛猛啃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
犹豫了片刻，最终越杨心一横，秉持着“挨骂就挨骂吧，起码现在得把大餐给吃了”的心态，他学着孟卓的样子，也捧起一块儿腿肉猛猛啃了起来。
627离席时间较早，要了间远离十三号塔的上房便早早离去了，孟卓和越杨实在饿，所以被他落在了后方，待到预备多时的林一璇走上前来朝他俩询问其父亲的下落，越杨和孟卓……他俩逃也来不及了。
于是餐后只得移步到塔主办公室，面对眸中饱含期望的林一璇，越杨甚至都没有勇气直视她的眼睛。
孟卓这死家伙居然还拿倒肘戳越杨，“问你呢，这事儿也是你答应的。”
“边儿去！”越杨推了孟卓一把，心说明明这家伙也有份儿的，他不是也对林杨斌很气愤吗？哼，他怎么不说？
“那个林塔主，”勾起唇角讨好地笑着，越杨问：“学校里面实际的情况，你大概也已经知道了？”不确定林一璇是否发现自己父亲的“尸体”，越杨如是试探道。
“嗯，幻境破除的第一时间我就找人进去看了……那里面的情况——”林一璇说到一半，蹙起眉头捂住了嘴，显然，陵川二中内部的真实景象，哪怕只是看到照片也是会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所以面对眼前这两位进入其内奋战的“勇士”，林一璇此刻的态度算是十分和缓：
“真没想到居然会是那样，我已经通知了那些学生的家属，其余的遗体我们也是会找专人进行处理的，哎，这些都是后话了，至于我之前拜托你们的事——”
“哦对了。”下意识紧了紧抱住花盆的那只手，不知是转移话题还是什么的，孟卓问：“你‘妹妹’的下落，走之前也拜托我们的？”
心神微定，越杨明白孟卓这是在试探当时事情是否也是幻境所致。
“妹妹？”林一璇歪了歪脑袋，“哦，你是说那个被我父亲收养的孩子吧，我当时是随口跟你们提了一嘴，怎么你们也找到他了吗？”
“不，就是发现陵川二中的事件可能跟他有关。”越杨如是说着，内心已然笃定当时他们收到的“照片”实际并不存在了，“林小姐，有关那位‘养子’的事情，介意跟我们说说吗？”
对此林一璇并不排斥，此刻的她或许只当孟越二人想要了解情况罢，于是她答：“好像事情发生时他也是在陵川二中里面的，但我不太确定，因为父亲不怎么跟我们说他的事，我和母亲也是不跟他们住在一起的。”
“等下，那这么说就连你们家庭的其他成员都不清楚他这个‘养子’？”对于林杨斌的许多操作，越杨都感到匪夷所思。
孟卓冷笑一声：“而且……林杨斌居然一早就安排自己真正的家人搬到陵川二中外面住去了。”
此等差别对待，还真不知道是否应该感到讽刺，这就是真正的家人和半路家人的区别么？
不，对于认知进化的人来说……哪怕真正的家人也——越杨痛苦地闭上双眼，有些事，他实在不愿再回想了。
“什么嘛，搞得好像我爸爸是坏人似的，其实我和我母亲之前也是在学校的，不过后来父亲叫我们搬出去住了，领养那孩子是在那之后，可能是不想让他感到不自在吧，我看当时陵川二中内部环境比外面好多了。”为自己父亲申辩着，或许是想到了陵川二中内部后来发生的事，林一璇也陷入了沉思：
“可惜那次事件之后那孩子就下落不明了，我父亲包括其他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死在了学校里面，父亲失踪后我又遣人打听了一下，发现其他地方的很多事，好像也是关于他的，毕竟海洋位面认知嘛，跟你们那位627一样，特征很明显，因此又不确定了……我一直想找到他，想知道那天陵川二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好，在那之前就靠你们解决了。”
这算是夸奖么？越杨想要生出些许被夸赞的喜悦，可一想到有关陵川二中的真相，却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有些地方’是哪里？”涉及到禹涧雪，孟卓的态度便不免关心则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子，他说：“我的刚刚听你说，还有还在其他地方有打听到……那位养子。”
张张嘴，林一璇本想回答，可眼珠子一转，她却话锋一转道：“问你们的话都还没答呢，怎么？这就想套取情报了？别以为你们是功臣我就会什么都跟你们说，快讲，我父亲，到底在里面没有？”
不难看出林一璇活跃氛围的意图，可闻言，越杨和孟卓都跟罪人一样低着头沉默，反倒显得愈发可疑了。
于是敏锐如林一璇，她终于觉察出不妙了。
“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她如是说。
憋了许久，考虑到林小姐是如此敬爱着自己的父亲，原本打算撒谎的越杨最终还是如实道：“我们找到他，但是不能带他回来。”
林一璇的眼眸本因越杨的前半句略微发亮，此刻便不免起急来：“为什么？”她说：“跟你们说过的，找到我父亲会有额外的报酬。”
“因为他是造成那起事件的始作俑者。”终不打算将这窒息的场合交给越杨一个人扛，孟卓接话道：“而且他还把紫幻黄虫草交给自己的养子培植——这是违法，瓦萨格方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面色沉静，越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句话当着林杨斌女儿的面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而我们也找到真相了。”
“……”二人对面，林一璇一度沉默。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隔了许久，才听见她用不甚有力的声音，喃喃自语般这样道。
也是，身为女儿，早些年父亲身上的异常，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或许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室内一度变得沉默，越杨甚至不敢同孟卓进行眼神交流，他知道，林一璇大抵是巴不得他俩就地消失的。
“所以，你们把我父亲怎么样了？”足够敏锐，深吸一口气后，绷着脸色，林一璇这样说：“学校的事情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找到真相，现在，我只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终究不打算欺骗，艰难地开口，正当越杨预备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时候，身后，塔主办公室的大门忽然“嘭”地打开了。
走入内里的，是一群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越杨略微蹙眉，毕竟这些人胸前灰蓝色的徽章虽然精致，但实是他没见过的。
“听说十三号辖区超级变异兽已被剿除，瓦萨格督办员特此前来道贺。”
瓦萨格督办员？
难道说……是直接从内地来的工作人员？越杨心下讶异，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处627以外的正统内地人，此时此刻，凝望着那身漂亮的藏蓝色制服，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感谢自内地而来的美意，过会儿会有专人安排诸位的食宿。”哪怕知晓眼前人来自内地，林一璇也丝毫不落下风，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有关自己父亲的事，懒得给任何人好脸色：“可否稍等？我们正在谈很重要的事。”她只尽量礼貌地这样讲。
“不，我们不需要任何招待。”回应她的，是瓦萨格督办员拿出的一沓文件：“我们是来公布有关林杨斌一事处理结果的。”
眉尾微抖，林一璇先是瞄了越杨他们一眼，后才缓声问：“处理结果？什么？”
越杨看见，林一璇的花豹已经不耐烦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好可怕。
此情此景，就跟即将打起来似的。
然后他就听督办员缓声公布道：“林杨斌谋杀陵川二中两千三百一十名学生、令其养子培植紫幻黄虫草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又因其于陵川二中幻境解除后，精神壁垒受到校内学生分食啃咬致使脑死亡，无需将其躯体运至瓦萨格区等候行刑，因而由外出执行者代号627立即执行判决，其遗体已由瓦萨格方回收，因其身份特殊，特此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