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33.
◇第71章33.
孟卓在棋盘外冷汗直流，他不明白越杨为什么能够那么迅速、那么敏锐、那么直接地说出那个答案。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一张嘴上绑着他们三个人的命啊！
虽然这个答案的确也并不出乎意料，但无论怎么想，都还是应该谨慎行事才对吧？
627也同样紧盯着屏幕，孟卓瞧不出这人看着荧幕内部满脸痴呆但却莫名自信的越杨，究竟是何种心情。
荧幕内，站在越杨对面的周章函还在反复询问：“吼？这就是你得出的答案？真可笑，有点新意行不行？”
越杨却说：“对，这就是我的答案，这不很明显吗？这屋子里就你们两个人，罪魁祸首除了你们，还能有别人？况且我又不瞎，不是看不到这里是实验室——你们履行虫母职责的方式，就是在这里反复进行实验，好生产出更多半人半虫的‘工蜂’吧？怪不得……怪不得说虫母是虫巢的子宫！哈，哈哈哈哈，这个现实——还真比我预想得还要恶心。”
还好。
听着越杨的话语，虽然依旧紧张，但孟卓好歹松了一口气。
这种情景，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震惊，越杨这家伙虽然看上去憨憨的，但只是进入“女王蜂寝殿”这么点儿时间就推断出了上面这些内容，还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越杨的特长是“眼睛”＋“侦探”，现在仔细想想，此前的环境似乎也并没有给他留有什么发挥余地。
还好有627的帮忙，否则孟卓还真是不确定他能不能顺利走到这一步。
不过……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啊。
孟卓擡眸，默不作声地看着对面的白柏。
刚刚越杨说出答案的时候，那家伙显然是有些兴奋的样子，但片刻后又好像因为意识到了什么，硬生生将嘴角的笑意压了下去。
若硬要打个比方，那就是好不容易看见对手的纰漏，所以想要趁机发动攻击。
当然，前提是对手真的会按照他预想的那样行动。
当时白柏按捺着自己，终究没有发作，而仅仅在几秒钟之后的现在，他也跟627一样，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荧幕内的景象，就好像是在等待某个时机的来临。
孟卓承认自己稍微有点跟不上在场另外两个人的思路，但……只要给他些时间，让他好好分析一下——
虫巢内，此刻正在向越杨搭话的周章函，大概能稍微代表白柏的意志吧？
他现在说出的话语有些挑衅，反复确认那般，他盯着越杨一直在说：“我们两个？你的意思是，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站在你面前的我们两个人？我和虫母？是这样吗？你确定？”
“两个”？太过明显的话语引导，乍然反应过来的孟卓一个激灵，“该死的，快否定！越杨，他想让你说出‘罪魁祸首只有两个人’！”
双手因激动撑在桌面上，只可惜隔着屏幕，孟卓的话语终究无法原原本本地传到越杨的耳朵里去。
“你好吵。”棋盘对面，白柏面露不耐地掏了掏耳朵，“还有你的朋友，他可真磨叽。”
眼下的情况如此危急，也就627还沉得住气，他甚至还带有安抚性质那般对孟卓说：“不用着急，看越杨的回答吧，他也没有那么蠢，这么急进的引导，不会看不出来的。”
是……是吗？越杨真的有627所说的这么机灵？孟卓心里不太确定，毕竟自打进入虫巢以来，此前越杨的种种表现，都不怎么能被称为“明智”的。
但——孟卓的不光不安地飘忽到映现出越杨面孔的荧幕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越杨并没有再度冲动地快速回答周章函所的问题。
他眼眸微眯，半晌后用一种“你不是把我当傻子吧”的口吻大叫道：“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愿意让我重复你刚刚那句话一样？周章函，我虽然不聪明，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哄。”
对面的周章函倒没有因此露怯，因为就算越杨不回答，这个问题也依旧在那里，如同定时炸弹那般，只等着那个冒失的拆弹手。
“哈，随便你怎么想，所以呢？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了打败虫母吗？很好，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决斗了。”
“这家伙可真坏！”孟卓攥紧拳头，比越杨获得更多信息的他自是知道周章函正刻意想将越杨望歧路上引。
时至今日孟卓仍旧不确定，这家伙究竟是从内里完全变成了“虫”，还是像周金宝那般，尚且还有一丝人类的意识尚存着。
想要从精神层面摧毁这种家伙，这怎么可能？
还有现在……对自己应该做什么完全一无所知的越杨，究竟会如何回答呢？
“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要跟虫母进行决斗了？周章函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我不是女王蜂候选人，也绝不会认同这种没有意义的决斗！”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既然扮演了这个角色，就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周章函一边说着，一边缓慢踱步到不远处白柏的身躯前。
下一秒，越杨看见白柏的手臂竟扭曲变形成了虫子的节肢，如同刀具一般，似乎及其锋利。
“来吧，跟我们的女王蜂拼个你死我活，等你把他打败了，就可以成为新一任的女王蜂，当然你要是输了，就会变成制造蜂王浆的养料——制作的流程，作为工蜂的那段时间，你应该已经熟悉过了。”
周章函似乎铁了心要把越杨往阴沟里带。
此刻的孟卓很紧张，他知道，若是这时候越杨跟着这家伙的节奏走，就全完蛋了。
“吼？那还真是稀奇，不过在那之前你也应该好好给我介绍一下吧。”越杨双手环胸，拿出与近乎于无赖的架势，他凝视着周章函，模棱两可的态度。
“你在说什么？我不想听没用的废话，要决斗就尽快，毕竟你是想要成为女王蜂的挑战者。”周章函这么说着，他大抵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白柏用自己的节肢将越杨大卸八块了。
所幸面对这样的境况越杨也并未露怯，反倒深吸一口气，他说：“正因为我是挑战者，所以有些事才必须要知道啊，否则等我继位之后，拿什么来履行职责呢？我的意思是……告诉我实验的原材料，哦不，应该说‘产卵’更具体的方式，比方说——你们把那些用来进行基因改造的人都送哪儿去了？三十二号区的居民？小孩子？还是你自己的亲人？周章函，别告诉我这种事情你不知道！”
“……”周章函沉默了。
许久之后，才能通过他略微颤抖的肩膀，意识到他是在笑的。
“哈，啊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想问什么呢，搞了半天就是这个？”
他轻佻的态度无疑令越杨的脸色愈发阴沉：“这难道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么？塔主。”
“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摊开手，通过他的态度不难窥见周章函在为人之时的刁滑，也很难想象，越杨究竟怎样才能说动他。
“你当然要告诉我，因为你现在只是连‘人’都不是了，你只是一只‘工蜂’，工蜂的职责就是为了维护巢房的延续，而我作为现存的唯一可能继任的候选人，有必要在女王退位之前知道——巢房究竟是如何‘产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