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一切的真相
第263章一切的真相
看到苏知婉惊讶又带着甜蜜的眼神，俞桃缓缓点了点头，证明事实的确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不，其实不是的，事情远远比她想的要复杂得多呢……不过那些惨烈而令人心悸的事实，能隐瞒还是隐瞒住吧。那孩子吃了不少的苦，只为了眼前人的平静安好，自己又何苦去破坏这么美好的画面呢？
“以山河为引，以养花人的性命为祭，所以，上一世，他……”说到一半便哽咽不成言，苏知婉的眼里波光盈盈，在月光下尤其显得惹人怜惜。
饶是俞桃这样打打杀杀的江湖儿女，看到眼前这一幕都觉得心生不忍，但她还是硬着心肠接着说了下去：“是，上一世，他在登基后十年，也就是你去世以后十年的时候，英年早逝了。”
知道人生无常生死难以预料是一回事，知道一个人心甘情愿为自己赴死是另一回事。哪怕心里有了那么多铺垫，在真的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苏知婉还是觉得心头倏然一痛。那种痛意，仿佛能传到四肢百骸，让她每个毛孔都在叫嚣。
“阿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但是天命，不是人力能够更改的。如果真的要强行更改，那便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就像……就像这些事情。”
抬起一双茫然的眼睛看向俞桃，苏知婉此刻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知道，为何要将这样血淋漓的事实撕开给自己看。她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与现在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月亮仍然高高地悬挂在天幕之上，月光似乎带了些悲凉，又似乎带了些怜悯，就这样洒在苏知婉身上。一缕调皮的月光照到桌上倒扣的茶盏上，而后反射出一抹光，映亮了苏知婉的脸庞。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间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语气里难得的带了一丝急促，一丝惶然：“等一下，师娘，你的意思是，天命既然这么难改，那么更改的过程里，做出的一切改变，都会是既定的事实，对吗？”
“就像无智和尚，因为他上一世帮了我们得到一个灰飞烟灭的结果，所以这一世，从一开始就没有无智和尚这个人了。”
“那景琛哥哥，景琛哥哥……”说着说着，苏知婉的声音开始颤抖，不能自已：“他在那样年轻的时候就结束了生命，所以这一世，按照天命的轨迹，他还是会在承平十年死去。是吗？”
点了点头，俞桃深深感叹于苏知婉的慧黠：“从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特意观测了紫微星，得到的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更糟糕的是，天命这回事，是上天的安排。而在这个安排的大前提下，还会有许许多多的意外。或者说，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如果真的想，那活不到上一世那个时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活不到上一世那个时候？活不到上一世那个时候……看着俞桃心疼的眼神，苏知婉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些日子以来卢景琛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什么！
先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部落酋长的女儿，被太子纳入府中。当时大朝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对他的名声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可是他充耳未闻，硬是要一意孤行，现在想来，恐怕就会为了做戏给自己看吧？
自己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碍于这件事情的影响，自己一定会对他有不好的看法。倘若自己对他的喜欢少那么一点点，或许从那时起，自己便想要断了与他的一切来往。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硬是想要嫁给他。于是不得已之下，他强迫自己变成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一方面口是心非应和着自己，另一方面去讨好那林家小姐，特意让自己心里难过。
为了不让自己嫁给他之后伤心难过，为了不让自己后半生孤苦伶仃老死深宫，他可以说是费尽心思让自己打退堂鼓，只希望自己能够主动对他死心。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用责备与不理解的目光看着他，可他就是丝毫也不动摇，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
可他真的是低估了自己的好，也低估了自己对他的爱。哪怕心里还是矛盾还是纠结，可自己的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嫁给他，嫁给他！这辈子，苏知婉谁都不想嫁，除了他！
圣旨一下，再无变动的余地。如果退婚，那世俗的舆论一定会淹没自己的。所以，他孤身一人去了北疆……他此去，是想要有去无回的啊！
想到这里，苏知婉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揉碎了。这些日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心里该有多难过多挣扎？自己对他的误会与冷漠，何尝不是一把刀，扎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
他离开的那天，应该是很仓促很荒凉的吧。也不知道，急行军的夜里，他遥遥看着京城的方向，有没有觉得心如刀绞？
“阿婉，别哭了……”
听到俞桃的声音，苏知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眼中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地往下落，任她如何控制都控制不了。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又烫，又是酸涩。
原来，那个少年，始终还是当年那个将自己所有的喜好都记在心上的少年啊。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哪怕无数次受到委屈和伤害，他还是一定要挡在自己前头的啊……
“婉姐儿，你……”
“我都知道，别说了。”似是有些崩溃，苏知婉两手抱头抓住自己的头发，头也不抬地打断了桓澈的话：“师父，道理我都懂，只是……我想静静，你们都别说了。”
“那我们先走了，你也别太难过，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真相，想要改变就容易得很了。还好现在我们还有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嗯？”
摸了摸苏知婉毛茸茸的头发，桓澈与俞桃对视一眼，各自从窗户处静悄悄地翻了出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于是屋子里，清冷冷的月光下，只剩下一个小姑娘，背对着窗户坐在夜色里。远远看去，那身影带着几分凄凉，让人看得心里一揪一揪的……
嘤嘤嘤，知道真相的小平安眼泪掉下来~如果能被人如此倾心对待，那该有多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