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捅破窗户纸
第163章捅破窗户纸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老祖宗看向额上带着汗珠的卢景琛，满眼都是心疼与不舍：“还没用午膳吧？正好坐下一起吃。”
真是个好孩子，担心自己知道了消息心里不安稳，一下朝就急急地赶过来了。看他这个模样，应当是害怕自己责怪他或是阻止他吧？
“外祖母，我来是想跟您说。今天早上，西南那边传来消息，卢云凌集结乱党意图谋反……”将礼物放在桌上，卢景琛偷眼打量了一下坐在桌边头也不抬吃着饭的苏知婉，转而向老祖宗说道。
可话音还没落，老祖宗便叹了一口气，挟了一筷子菜放在他面前：“先吃饭，先吃饭，吃饱了咱们再说。”
苏知婉仍是头也不抬，埋头数着碗里的饭粒，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饭桌上多了一个人一样。偷偷瞄了她好几眼，卢景琛心中无奈，只能认命地坐下，拼命地往嘴里扒饭。
因为三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故而这顿饭吃起来比往常不知道快了多少。但在卢景琛的感觉中，时间过得似乎异常的慢，就连每一粒米饭咀嚼的时间，仿佛都漫长了很多。
“琛哥儿，我都知道了。”吃罢了饭，老祖宗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静谧：“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男儿就应当领兵打仗，窝在家里不算本事。”
“外祖母……”
“好孩子，你有心来告诉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慈爱地看了一眼卢景琛，老祖宗终是压住了心中的担忧与难过：“这一趟，你可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危为重，至于冲锋陷阵的事情，自有旁人去做。”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人老了吧，就格外看不得小辈们去有危险的地方。只要想一想可能会自此便失去这样一个人，老祖宗便觉得剜心一样疼。
“外祖母，您放心，我心中有把握。”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卢景琛的话既是说给老祖宗听，更是说给她听：“据我估计，这次胜算极大，危险亦小，而此次领兵出征之后，我就可以安然立于朝堂之上了。这样一来，此行实在是合算得很”
“祖母，我吃好了，先回去了。”听到少年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畔，苏知婉忽然觉得有些烦闷。她放下碗，不等老祖宗说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天空还是那么晴朗那么蓝，天上的太阳还是那么明媚散发光彩，可苏知婉就是觉得，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虽然上午的时候一条一条地为祖母罗列出此次出兵的好处，可内心深处，苏知婉是不确定的。她不确定这次出兵会不会有风险，也不确定她的少年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毕竟，这一世，很多事情与之前都不一样了啊。
这个混蛋，他一定是深思熟虑过，早就做好决定的，可是偏偏不告诉自己！气恼地踹了一脚小径上的石头，苏知婉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还不去追？”荣和堂里，老祖宗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卢景琛，提点道：“婉姐儿一上午都在跟我说你此行的好处，可她心里一定是担心的啊。”
“我这就去！”卢景琛匆匆施了一个礼，沿着苏知婉离去的方向便大步追去。微微的拂过，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虽然两个人已经互通心意，可小平安一直够谨慎够小心，几乎从来不跟自己闹小脾气。甚至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这根本不像少年人之间的感情，反而像老夫老妻的样子。
虽然两个人的实际年龄都不小了，但这毕竟是两人第一次真真正正在一起。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小姑娘能像一个真正的十三岁的小女孩一样，时不时地无理取闹一番——这样才可爱嘛！
不远不近地跟着前方的倩影，卢景琛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这样的小平安，简直可爱到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待看到小姑娘踹着地上的石子时，他终于忍不住几步上前，从后头揽住小姑娘的腰：“别踢了，仔细伤了脚。”
“你走开！”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知婉忽然觉得心中那丝隐隐的委屈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自己都控制不住了。她用尽全身力气甩开身后的人，声音中带着哭腔道：“你走开！别碰我！”
卢景琛这下子可真是慌了神儿。闹脾气的小平安固然可爱，可哭着的小平安就让人心疼了。而他根本不知道要拿这种委屈到哭了的小姑娘怎么办。
手足无措地看了半晌，他胡乱地抓了抓头发，软声安抚道：“小平安，别哭了……”
“你，你，你为什么，不提前与我说？”哭到说话声都抽咽了，苏知婉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抬起头质问道。
看到小姑娘哭得红红的脸蛋儿，卢景琛的心都软了：“我本来想提前与你说的，可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摆到了台面上，我也是毫无准备……”
“你撒谎！”气愤地伸出一根手指戳到卢景琛的脸上，苏知婉眼泪汪汪地道：“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若是我不知道，你就干脆偷偷摸摸地走了？”
“我没有，我真没有……”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卢景琛一点儿都不敢惹一言不合就要落泪的女孩：“我知道，哪怕我不与你说，朝堂上的消息也瞒不过你。”
“你为何知道？”两人虽然心照不宣，但从来没捅破过这层窗户纸。今日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苏知婉干脆不管不顾不依不饶起来。
抱住看似张牙舞爪实则心里柔软得不堪一击的小姑娘，卢景琛深吸一口气，终于道：“小平安，你知道的。我，我与你是一样的。”
“承平十年……”看着小姑娘有些怔愣的眼神，卢景琛以为她没有反应过来，无奈之下只得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起来。
苏知婉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是说，我们之所以能重新活一回，完全是无智和尚的功劳？还有，你早就知道我其实是重活一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