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宫里的赏赐
第62章宫里的赏赐 “老祖宗，宫里来人啦！”一屋子的人正热闹着呢，外头的管事婆子躬着身子进来传话：“来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徐公公，现下已经到二门了，老伯爷和伯爷、三爷都不在，您看……”
“还愣着干什么，快随我出去迎迎！”未等婆子把话说完，老祖宗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带着媳妇孙女们向门外走去。
握紧苏知婉的手，她低声嘱咐道：“囡囡别怕，一会儿见了徐公公，就跟往常一样，不必紧张，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如实回答就行，知道吗？”
苏知婉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未多问，只跟着老祖宗一道前行。
“哟，怎么惊动了老祖宗亲自相迎？”略走了一小段，便碰上了随着金管家入内的徐公公。徐公公此人生的俊朗，虽说面白无须，可周身似有书卷气，并不惹人厌烦。
他几步走上前，给老祖宗行了个礼，口中道：“娘娘知道今天是五小姐的生辰，特地命杂家前来送份礼物，未料惊动了老祖宗，杂家实在是于心不安呐！”
“中贵人这是哪里的话？”老祖宗脸上带着亲切又周到的笑容：“您是娘娘身边的红人儿，此番能够拨冗前来，我们应当阖府相迎才是。失礼之处，中贵人可莫怪啊。”
“不敢当，不敢当，老祖宗近来身体可好？”徐公公笑着躬身，又是一番客套。
到了荣和堂，老祖宗请徐公公坐了，又拉拉扯扯道了好一通家常，这才切入正题。
“这便是五小姐吧，长得可真标致，日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看向苏知婉，徐公公笑着称赞。
这些宫里出来的人，那个不是人精？在来伯府之前，必然将上下一应人等皆摸了个底儿清，断不会认错了人。徐公公虽然如此说，可自然不会是真的认错。
老祖宗只当不知，顺着他的话就接了下去：“中贵人这番可是看走了眼，这是我家婉姐儿，排行第三，前几月才从护国寺回府。旁边那个扎着双丸子头的那个才是小五。”
“哟，这便是三小姐啊？”徐公公似很是惊讶，眉毛挑得老高：“早先娘娘便一直念叨着，今日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回去说与她听。啧啧，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怪不得娘娘一直念叨呢！不知三小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消遣？”
苏知婉屈身行了个半礼，不疾不徐地道：“有劳中贵人相问，平日里我都是上午读书，下午学规矩，空里也略练练针凿女红。”
“可真不错！”徐公公连连称赞，又细细地问了都读什么书，琴棋书画学得怎么样，甚至连爱吃咸的还是甜的这样的细微问题都问了个遍。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笑着告退：“娘娘特意吩咐我，这个略大一些的盒子是给五小姐的生辰礼，这个略小一些的盒子是给三小姐的见面礼，还有这些，是给其他小姐的。东西我都送到了，话也带到了，这便回宫了。”
“公公何必如此着急？不若一起用了午膳再回吧。”老祖宗自然是好一番挽留，末了让翠竹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封，又命金管家好好地将人送了出去。
见人都走了，林氏嘴角一撇。这是给五小姐的，这是给三小姐的，剩下的是给其他小姐的……什么叫其他小姐？她的婵姐儿明明是与苏知婉、苏知娴一样的人，做什么如此轻视于她？
“老三媳妇，你把这些东西给各房分一分吧。”只看了一眼林氏的脸色，老祖宗便明白她在想什么：“你也不必不平，娘娘头一回给婉姐儿见面礼，必然给得重。婵姐儿一出生的时候，宫里不也有流水般的赏赐吗？”
这怎么能一样？林氏虽然不服，但也不敢辩驳，只屈身应了声是。
日近晌午，苏宜宸、苏宜远、苏宜运皆散学归来，苏知梨、苏知棠、苏知槿几个也带着准备好的礼物陆续地来了荣和堂，就连秦芷萱也差人送来了贺礼。而秦氏就像不存在一样，被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遗忘……
慈和堂里
“红袖，你可把消息传出去了？”看着窗外升得老高的太阳，秦氏神情冰冷，不悦地问。
红袖正跪在地上擦着地板，空荡荡的衣袖下是瘦得皮包骨的胳膊，闻言立刻紧张地抬起头答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大早就去五小姐那里传了话。”说完便又垂下了头，默默地拿起抹布擦着。
这些日子，夫人病得越来越重，心情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差。她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病弱憔悴的样子，于是屋内屋外都只让自己一个人伺候。自己不仅要擦地抹桌子，还要梳头净面伺候茶水，一刻也不得闲。
不仅如此，只要有一点地方做得让她不如意，她就会大发雷霆，想出一些古古怪怪的招儿来折磨人。不过才十余日，自己就瘦脱了形，可却脱身不得，只能更加小心地伺候着。
“那娴姐儿怎么还不过来？”又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秦氏靠着床头躺着，觑了一眼瘦骨伶仃的红袖：“你当着把话传到了？”
红袖放下抹布，转向秦氏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跪着：“回夫人，奴婢清晨便去了荣和堂，将您的吩咐一五一十地跟五小姐说了。想必是老祖宗那边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您莫着急，说不定一会儿五小姐就来了。”
“这些个白眼儿狼，一个个儿的都不念我的好！”不知是哪句话犯了秦氏的忌讳，她忽然将手中的帕子一扔，疯狂地撕扯着头发，嘴里骂骂咧咧，将阖府的人都骂了个遍，隐隐约约就像疯魔了一样。
红袖垂着头跪着，屏气凝神，一声也不敢出，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可饶是这样，秦氏的声音仍如恶鬼般传来。
“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那边的矮几擦了吗？”
“回夫人，奴婢先擦了桌椅板凳，而后才擦的地。”
“哦？那边边角角你都擦了？矮几底下你也擦了？”
看了看高度不逾一尺的矮几，红袖认命地趴下身子，爬到几下，费力地擦着地板。许是灰尘迷了眼，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