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艺术
第99章艺术
祁灼被残忍地推入狭窄的空间内,房间里充斥着腐败和刺鼻的颜料气息。
房间的正中央,商窕被“安置”在一把椅子上。
祁灼半边脖子已经不忍直视,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在看到商窕后,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被身后的封永泽推了过去。
“祁灼,你不妨看看你这一辈子的妥协换来了什么。”封永泽冰冷的声音响起,“当年改了三次的高考志愿,我甚至都还替你记得。”
当年的高考志愿,商窕以“死”相逼,割腕上吊的戏码演了个遍。
祁灼那时候刚拿了影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母亲拙劣的表演。
可商窕哪怕是用假血浆浇在自己身上,祁灼都觉得痛心。
十八岁那年,祁灼为了自己母亲,做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妥协。
从戏剧学院表演系,到清北金融专业,里面走的每一步,几乎都痛的根深蒂固。
祁灼其实也没想到,数年后,他们母子俩最后一次见面,可能要在这间破败的房间里。
祁灼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和嘶吼,他好像从来都是如此,从不会大吼大叫。无奈到极致,也不过是无止境的沉默。
他像上次跪在祁明琨病床边上一样,跪在商窕面前。
商窕用满是针孔的右手,去碰祁灼颈侧的伤。
祁灼擡手制止,握着他母亲的手,顿了又顿。
“小灼啊……”商窕眼神涣散,轻声开口,“想妈妈了吗……”
祁灼缓声:“每时每刻都想。”
商窕枯槁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真好……”
“祁家啊……对不起我……”她呢喃道,“你父亲对不起我,我这一生都贡献给了祁家,却落了个如今的下场。”
“我出身贫寒,你奶奶当年都瞧不上我,”商窕逻辑混乱,语气茫然,“上流圈子不好混啊……人人都知道我儿子抱上了封家的大腿,我等着她们恭维我,没想到是拿我当笑话看。”
祁灼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没有质问,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我儿子这么优秀,名校毕业,年纪轻轻又拿了影帝,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她们懂什么,”她抽走祁灼握着她的手,然后死死抓着祁灼的胳膊,“她们什么都不懂,我儿子无论做什么都是拔尖儿的,他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小灼……小灼,”商窕哭了,她害怕,她渴求,“你再救妈妈一次好不好……”
巨大的悲切席卷祁灼全身,他低下头,看到商窕用尽全力抓着自己个胳膊。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商窕凄厉的哭求声中,祁灼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吐出一个破碎般的音节:
“……好。”
这场以“母爱”为名的、贯穿他一生的悲剧,终于要在这声“好”里,偿还干净了。
封永泽听着祁灼破碎的音调,心中升起狂烈的兴奋。
他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商窕带走。
沉重的金属链子在地上摩擦出声,商窕被人带走了,门关上的那一刻,祁灼忽然道:“送她去戒毒所。”
封永泽朝他走近,打了个响指:“如你所愿。”
“起来吧,”他指尖抚过祁灼颈侧的伤口,“把衣服换了,新郎服不适合你,封庭安的血也不适合你。”
封永泽甚至没等祁灼有所反应,就率先伸手把他拽起来:“……嘶,封庭安真的把你养废了,身上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祁灼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到底……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就想……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话音刚落,封永泽猛地将祁灼扯过,反摁在满是颜料的墙壁上。
他扒掉祁灼身上外套,抽出他的衬衫下摆,然后将一只手探进他的腰腹。
身后的人贴了上来,祁灼下意识反抗,却发现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滚开……”
“跟我谈条件?”封永泽感受着祁灼紧绷的身体,很久很久以前,他有无数次梦想过此刻的场景。
但现在……封永泽笑了一声,祁灼的衬衫落到蝴蝶骨处,封永泽拿了一把放在桌子上的折叠刀。
冰冷的刀尖贴近祁灼后颈的皮肤上,泛起一阵恶寒。
“别动,划完这一刀我就放过你。”
刀尖瞬间刺进皮肤,祁灼奋力挣扎,封永泽掐着祁灼手腕的手力道加重,可刀尖还是更深的陷进去了,封永泽恼怒:“说了别动!”
祁灼手腕被捏出青紫,封永泽不悦道:“你母亲现在还在我手里,我劝你最好能乖一点。”
尖锐的刺痛让祁灼迫不得已低下头,封永泽拿着那把折叠刀开始往下划。
顺着祁灼脖子的根部,沿着脊背一直延伸到尾骨上方,垂直划出了一条由血珠染红的鲜红色长线。
封永泽微微后仰,眯起眼睛,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他的呼吸似乎都放轻了
祁灼肤色过于冷白,那条红色长线在他后背上就显得愈加醒目。
但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