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疲惫

第80章疲惫

池塘水面突然映出刺目的车灯。

三辆黑色迈巴赫碾过青石板路，为首的车上下来一个深色西装的男人。

封永泽抚平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在他身后——杜长睿嘴角噙着笑，眼底映出祁灼的脸。

“祁老师，”杜长睿亲热地迎上前，“晚上好啊。”

他伸手要搭祁灼肩膀，却被横插过来的保镖隔开。

封永泽轻笑一声，象牙折扇“唰”地展开。

扇面上“认祖归宗”四个血红的字看得祁灼眼皮直跳。

“祁灼，”封永泽的扇尖虚点祁灼心口，“封庭安没告诉你今天要开祠堂？”

祁灼嫌弃的往一旁侧了侧：“你品味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一言难尽。”

封永泽收回手，瞧着自己的扇子：“不好看吗？好吧，我确实也不喜欢，但长睿说你会喜欢，所以我就带着了。”

很久以前，封永泽也送过祁灼一把扇子，上面写着“君子如竹”，两者一对比，祁灼当然会觉得封永泽脑回路变清奇了。

“祁老师脸色不太好呢。”杜长睿突然又凑近些，他身上有股刻意模仿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药剂的苦。

让祁灼想起上次胃出血时，在医院走廊闻到的消毒水气味。

“听说你最近在拍《银灰》？那种心理惊悚片很耗神吧？”

封永泽的扇子不知何时抵住了杜长睿后腰，把人往自己方向带了带，意味不明道：“别离他那么近。”

“小叔叔，你现在说话真让人伤心。”杜长睿委屈地撇嘴，手指却悄悄勾了下封永泽的胸口上的胸针。

祁灼因为低烧，说话时带着点沙哑的鼻音：“两位唱双簧呢？”

“要砸场子的话，就赶紧去前厅。”

封永泽的扇子“啪”地合拢：“我反正不急，好几个月没见你，想你才是正事。”

祁灼看着封永泽直皱眉，现在扇子不离手，也不知道在装什么，当年他跟封永泽一个比一个混，如今文人雅致那一套，还真是看不惯。

封永泽大概看懂了祁灼在想什么，开口道：“人也不是一朝一夕改变的，我说过了，姓封的都是疯子。”

封永泽目光扫过祁灼泛红的眼尾：“不过长睿有句话说得对，你现在状态真的很差。”

扇尖危险地往下滑，停在祁灼胸口，“听说……封庭安最近给你换了新药？”

池塘对岸的灯笼突然熄灭了三盏。

封庭安的声音忽然从回廊阴影处传来：

“阵仗不小，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两条丧家之犬回来认主了。”

杜长睿瞬间退后两步。

封永泽的扇子又“唰”地展开，这次露出的是空白扇面。

“庭安，”封永泽笑着转身，“我正打算带长睿去祠堂.…..”

“祠堂？”封庭安缓缓道，“那你还是别打算了，我的人正准备收拾收拾，一把火把祠堂烧了。”

“祠堂烧了也不要紧，”封永泽下意识看了杜长睿一眼，“屋里坐吧，站着讲怪累的。”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祁灼摸了下手机，打破了这场剑拔弩张的氛围。

“你们聊你们的，”祁灼事不关己道，“先失陪了。”

“祁灼。”封庭安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祁灼晦暗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我很快。”

月色朦胧，祁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不过只要有祁灼在的地方，周围无时无刻都有人，保镖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让他有点烦躁。

“喂，妈。”祁灼本来也想给商窕回个电话，但是事太多没来得及。

“小灼，你在哪啊？”

“在老宅，”祁灼道，“您和我爸呢？刚才在大厅没看见你们？”

“你爸爸公司临时有事，路上耽搁了，他回祁云了，晚上我一个人来。”

“你不来也可以，这边有点乱，”祁灼目光淡淡扫过那边进屋的封永泽，“封家来了个认祖归宗的，热闹倒是热闹，就是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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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灼打电话的功夫，一楼大厅中，“讨伐”已经开始了。

封永泽这次露出的是瑞士银行流水单：“二爷说笑了。”

“我们此次前来，真的是来送礼的。”

“2xxx年林氏并购案。”封永泽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主厅穹顶下回荡，“你借监管漏洞做空的那笔，原始文件就在我车里。”

他笑着看向封庭安：“对了，当时帮你销毁证据的陈jian察官，上周刚死在曼谷。”

林氏集团董事长在一旁颤颤巍巍，他们其他几个小家族的掌权人，表面上讨好封庭安，实际背地里早已投靠周氏。

不光他们，整个天海都在反抗封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