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崩塌

第84章崩塌

“砰——！！”

枪声炸响的那一刻，大厅内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

枪响撕裂了死寂，沉闷而突兀，猛然钻进封庭安的耳膜。

“祁灼！”封庭安的声音第一次失了控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主厅有扇门通往地下储藏区的暗道入口，酒柜伪装成暗门。

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上急促回响，很像封庭安加速的心跳。

前方被黑暗吞噬，血腥气越来越重，封庭安几乎是冲过去的。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更加密集，更加混乱。

撞开门的一瞬，门后，手电筒的光柱定格于此。

祁灼站在那里。

他的衬衫半边浸染着刺目的暗红，颈侧焦黑的电击痕在灯光下显得狰狞，半边脸颊红肿，嘴角裂开，血线蜿蜒到下巴。

而在祁灼手中还握着一把枪，枪口飘着淡淡的硝烟。

杜长睿仰面躺在地上，眉心一个黑洞洞的枪眼，正汩汩地向外涌着红白之物。

祁灼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闯入。他微微低着头，看着杜长睿的尸体，身体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那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巨大的力量在体内冲撞撕裂，又恰好停在了崩溃的边缘。

“祁灼……”封庭安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

祁灼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忽然惊醒。他转过头，双目红的过分。

封庭安的心倏然沉下去了。

另一边，封永泽匆匆赶来：“祁灼！！”

紧接着，当他看到地上杜长睿的尸体时，瞬间没了声音，呆呆地僵在原地。

祁灼连呼吸都撕裂，他颤抖地掏出手机，然后打了110。

封庭安终于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不用你，正当防卫让警察直接来找我，你是公众人物……”

“滚……”

封庭安明显一愣：“……什么？”

祁灼抽回手，按下拨通键：“封家老宅……我杀人了，具体位置不知道……对，地下室吧。”

封庭安把祁灼抱住：“没有必要，警察不敢进来，亲爱的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长管，抵在了他太阳xue上。

是枪！

祁灼拿着枪抵住了他的脑袋：“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封庭安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话语，瞬间冻结。

他抱着祁灼的臂膀甚至忘了收紧，僵硬地停在那里。

祁灼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微弱的弧度。他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封庭安，向门口走去。

封庭安下意识伸手拉住他，被祁灼侧身躲开。

门口，封永泽不可置信的站在那里，看着祁灼离他越来越近：“祁灼……”

“你怎么能……”封永泽神色带着几分痛意，“你怎么能真的杀了他……你……”

面对眼前人的质问，祁灼眼睛都没擡，径直走过。

封庭安手中残留着祁灼的余温，他知道祁灼报警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祁灼的状况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警笛声很快到来，由远及近，划破了封家老宅死寂的夜空。

救护担架被擡了进来。医护人员看到祁灼的状态，倒吸一口凉气，迅速上前检查。

“先生？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哪里不舒服？”护士试图询问。

祁灼没有反应，他任由医护人员摆布，被擡上担架。

当护士想检查他颈侧的伤时，他微微偏了下头，避开了触碰，动作细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封庭安一直站在警戒线外，目光沉沉地追随着担架。

当祁灼被擡过他身边时，祁灼的眼睫似乎很轻地颤动了一下。

“封先生，祁先生需要立刻去医院，他的情况很不好，多处软组织挫伤，电击伤需要详细检查，手腕有严重勒痕，疑似轻微骨裂，精神状态……”随车医生快速向封庭安汇报，语气凝重。

“全力救治。”封庭安打断他，“确保他的安全，任何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救护车门迅速关上，蓝灯闪烁，载着祁灼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