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帝王与平民

当沉闷的隆隆声传到京城时，不知情的人只以为这是雷雨前兆，而在皇宫之中，一个身披龙袍的瘦削帝皇在楼阁上扶着雕栏，枯瘦的手背上筋骨毕现。这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宫廷阁楼和园艺景观尽收眼底。连绵的房屋起伏，高楼遍地，小桥流水，舟船过洞，京城美景，美不胜收。帝王抬起眼睛，试图从云层中找到什么，天边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白色云带，那是蒸汽散逸后留下的痕迹。

纳兰自原在短短一段时间里，苍老了不止一点半点，脸上病态的红润极其不正常，正常人在他这种状态的时候应该是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但他现在的状态却比正常人还要健康，健康到反常，就像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给人感觉一种黎明时熄灭的不持久的短暂盛况。

“朕看不到我落日帝国战舰横空蔽日的盛况了啊.”

在他身后几步外，一个面白无须的阴柔宦官给他轻轻披上一件大衣，轻声提醒道：“陛下，高处易冷，爱惜龙体啊。”

帝王睁大了眼睛，眼底有着亢奋，最终却无奈道：“来不及了.”

同日，一封南疆传来的捷报燃点了京城人民的喜悦，南疆平叛，战事告落。

那些家中有儿辈参军的家庭自然是欢喜不已，人们奔走相告，互道欢愉。

萧然和清文妍同坐一辆马车回来的时候，看到路上有家茶铺甚至竖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庆战得胜，茶水免费。

这些普通民众对于胜利的骄傲和欢乐是极大的，虽然这场战争中落日帝国不一定是正义的一方，而且以落日帝国的军事水平，对付部落制度还属于原始的奴隶制、只有原始的军事能力的那些南疆部落，实际上胜负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帝国甚至很有可能只是把这场平叛之战视为磨炼军队的战斗，在南疆战场上试验新研发的武器。

军方对于这场不出意料的胜利应该是平淡的，对于掌握着各种杀器的军方来说，如果这场仗打输了那才是真正的耻辱。

萧然和清文妍在一块，后者自幼长在一个军事气氛浓郁的环境中，无论是见识还是眼力都是不凡。

清文妍分析的很理性，她认为这些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真心为了帝国的胜利而庆祝的，大部分人是利用这次机会来推广商品，典型的商人心态。

“如果哪天真正的举国欢庆，”清文妍说道，“那么捷报一定是从北方传来的。”

看着女孩精致的容颜，萧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落日帝国的军事科技比楚国强出那么多，双方的战争中帝国却没有太大的进展？帝国真正的敌人只有北方的那头雄鹰吗？”

“嗯”女孩皱着好看的眉毛，睁着大眼睛思考了一会，说出一个不太肯定的回答：“我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问题，不过楚国一个强处就是他们的武者很多，好像是北地的灵气浓度比南方地区的浓郁一些，所以他们的顶尖强者比我们多出一些，帝国的武道上镜强者只有三十多人，而楚国的上镜强者足足有九十多人，北方的宗政很紧密，那些上镜强者大多乐于为国家效力，而我们这边三大宗门独占十名上镜武者，独立于朝廷之外。我们的武器对于普通军队优势明显，但落日帝国凭借顶尖战力的优势与我们对峙而不落下风。”

“如果今天的飞船进入编制，情况会不会有所好转？”

清文妍轻轻点了点头：“会的，只是应该还有些限制，毕竟云层之上，是妖族的领域。”

萧然这才想起妖族中的龙族和鹏族等种族是生活在高空之上的。

古籍上记载着：“云上有妖，游于高天，憩于四极之山。”

此处的妖即指龙和鹏这类妖兽。古来传说龙吸水之类的现象并非皆为无稽之谈，龙族腾云驾雾，海上吸水，时有发生。

人们之所以认为它们的存在是传说，主要是由于它们与人类接触不多，

作为高等妖族，有别于普通的灵智尚未安全开启的妖兽，龙族金翅大鹏族是高傲的，领地意识强烈，落日帝国此次发明飞船，领域涉及天空，这无疑触犯了这些高等妖族的权益，而这些高等妖族的力量是强大的，成年龙族的实力与人族的上镜武者相当，只是因为族人稀少，整个种群还不至于令人过于畏惧。即便如此，这些妖族依旧是让人忌惮的。可想而知，此后人类虽然有了飞船这类可以上天的器具，但只要落日帝国不愿和妖族发生重大冲突，在其使用程度上便必然会有所限制。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话，无论对于人还是对于妖来说都一样适用。

两人聊着聊着便回到了城门口，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场面。

居民进出城池是要接受检测的，在这件事上谁也不例外。

排队进城的人群中，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戴着个斗笠，安安静静的排队，当轮到他的时候，此人忽然咆哮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利刃，蓝色灵焰瞬间覆盖全身，利用某种武技形成一身由灵力组成的蓝色铠甲，随后利刃刺向检查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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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检查的守卫步枪还背在身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处已经被利刃刺入，血红的鲜血流湿了身前的衣服。

那个斗笠中年人用南疆语言大喊了几句什么，然后只听得几声枪响，他的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身上的铠甲一片片破裂，如同遭受了重大撞击的冰块，整块整块的灵力块从铠甲上破碎下来，在空气中化作纯粹的灵气气化消失。

又是几声枪响，城头的守卫瞄准了此人的身体，重机枪已经架好，但因为机枪射击的准确度并不是很高，因为害怕误伤城门处过往的百姓，守卫并不敢开枪，只能使用准确度更高的步枪射击。

连续几番射击之后，那个斗笠中年人铠甲完全破碎，身上多了几个血洞，气绝身亡。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任何的闪躲，像是刻意求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