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降服
帝国的战争机器紧急调动，源源不断的补给输出给北方的军队。朝堂之上关于财政的争执告了一段落，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抢在兵部的前面争那些财政数额。凡是在朝堂上站的时间有十几二十年的老人，虽然做好了战争的预测，但记忆里二十年前的那场战败仍然让他们不乐观不起来。帝国的铸造厂的生产线开始高负荷运转，一件件新武器从铸造厂里生产出来，被送到前线替换那些损坏的枪支。
北方楚国动员几乎二十万精锐开战，硬生生的从帝国的外围防御阵地中撕开一个大缺口，打掉西线近半土堡，丢下两万具尸体，直扑北方重关阳关。
帝国枪支的损耗量和战斗减员惊人，虽然以将近一比四的战损比大量杀伤了敌人，但北疆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造的地堡防线也被敌人突破，西线其余距离敌人较近、没有遭遇敌人的地堡也开始了撤退，退回阳关之中。
西线阳关，东线平关，阳关作为一个屯兵十万之众的大型要塞，直面北方狼骑的锋芒。
从京城派往阳关的军队开拔，长长的队伍在新年的风雪中往北而去。
萧然和清文象也是往北的一路军士之一，只是这时候萧然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校尉参谋，一个八品官职，不大不小。
他的手腕上戴着清文妍给的平安符。
这妮子织好两个平安符，亲手给萧然和清文象各自戴好。
昨晚听说兄长和萧然都要开赴北疆的时候，这个女孩沉默了一会，亲手下厨给两人做饭。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无论清文象还是萧然都吃的很香。
昨晚萧然和清文妍二人说了好久的话，女孩说她不想成为一个负担，要修行武道，进入玉女宗作为宗主的亲传弟子。
两人聊了很多，聊了开心的悲伤的故事，清文妍坦言之所以对萧然有感觉，最初是因为她的读心之术无法读进萧然的内心，兴趣开始之后，以后发生的事情似乎都顺理成章。
女孩又一次牵了男孩的手，这一次仍然没有读懂萧然的内心。
那天晚上萧然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
萧然抱着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闻着她的发香，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只是静静的彼此拥抱了一个晚上。
没有人知道这场国战要打多久，是一年还是十年；也没有人敢保证萧然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就连萧然自己也不敢这么保证，战场上一切皆有可能，多少森森白骨，是别人的深闺梦里人。
一日行军八十里，这已是这个队伍的极限。队伍在一个小镇上驻扎，一千人驻扎在镇子外边，有条不紊。
作为往北的十多路援军之一，清文象率领的这支军队战力应该是最差的。
原因无他，当他爹镇北将军给他擦好屁股之后，清文象屁颠屁颠的跑到镇南将军那里，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获得了镇南将军的允许，从镇南军里挑出一千个桀骜不驯之辈，组成了这支北上的援军。
若是和别的军队里的士卒单对单打架，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随便挑个人出来都有可能赢，毕竟一个个人高马大脾气暴躁。但军队的实力并不是由个体战力决定的，服从性、凝聚力等等样样不可少。
这支军队从年前就驻扎在京城外，士卒多是南方人，离家北上，年都不能过，本就本性桀骜，如此一来戾气更加的重，一路上怨声载道，就差哗变了。
所以当清文象将一个百人队的指挥权交到萧然手里时，萧然都感觉有些头大。
作为新上任的长官，先到基层和士卒们熟悉一下是必需的。
只是当萧然走到编好的百人队的营地里时，他发现根本没有人鸟他。一两个围在篝火旁窃窃私语的士卒看见他过来，把手里的木棒往火堆的红炭里一捅，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就躺下，根本不搭理萧然这位长官。
萧然走了一圈，发现这群人抠脚丫子的抠脚丫子，大声聊天的大声聊天，至于聊的是什么内容猜也猜得到，当着萧然的面就开始商讨怎么当逃兵。
萧然没有多说什么，转了一圈就走回自己的营帐，作为军官他是有独立的营帐的。
他的这个表现让那些本来就瞧不起的士卒更加确信了他们的长官只是京城里边的一个怯弱小白脸，没有什么实际的本事。几个胆子大的甚至朝着他的营帐的方向吐口水，用家乡方言骂骂咧咧着什么，听得附近的几个同乡大笑起来。
第二日，风雪飘落，太阳才刚刚升起，尚未驱散夜晚积留的寒气。
萧然在队伍开拔前来到他的百人队所在的位置，骑着高头大马，让几个值勤的小兵将所有人都叫醒出来集合。
士卒稀稀疏疏的出来集合，懒懒散散的，根本列不成一个阵型。
萧然骑在马上，垂着马鞭面对面前的一百人大声道：“我也不废话，看不起我、不想当我手下的人往前走一步。”
当下便有十几个精壮士卒走了出来，零零散散又走出几个。
萧然看了他们一眼，随后马鞭往左边的人群里一指：“你也出来，对，就是你，没扎皮带的那个。昨晚我走后叫我小白脸说我是娘们的就是你吧，我听到了，说这些没关系，我不反对，但要在我面前说。”
萧然策马慢慢的在这群人面前走过，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到每一个人耳中：“看不起我没关系，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站出来的，谁要是能把我打倒，我保他坐上我这个位置，我自己卷铺盖混蛋，如何？”
“此话当真？”一个粗眉大汉抬起头傲视萧然。
萧然知道杀一杀这群人锐气的时候到了，便从马上下来，马鞭往身后一抛，斩钉截铁道：“当真。”
他这话一说，队伍里一阵哗然，讨论声此起彼伏。又有十多人站了出来。
粗眉大汉想了想，谨慎的说道：“这不行，你是个武者，虽然我们中也有几个武者，但你们这些少爷练过的功法比我们见过的鸟还多，动用灵力的话我们人再多也不够你打的。你须得保证不用灵力。”
萧然有些诧异的看了这大汉一眼，发现这七尺大汉表面没什么心机，实际上粗中有细，心里谨慎。
“好，我不用灵力。”萧然保证道。
“我先来！”站出来的一个左肩膀微微有些松松垮垮的人跳了出来，双脚一前一后站着，率先出声道。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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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微微一笑，目光凌厉：“你们一起上。”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来啊！怂了？”萧然笔直的站在飞雪中，轻蔑道。
被一个他们眼中的小白脸骂成怂蛋，两个年轻人怒气冲冲的握拳冲上来，却被萧然侧身避过，凌厉的两拳打在腹部轻松放倒。
“这就是你们这群刺头学的格斗术？连我这个小白脸都打不过？”萧然冷声嘲讽。
“奶奶的，兄弟们，上去放翻他！”一人怒喝道。
随后二十多人一起冲上来。
萧然镇定的看着冲自己而来的士卒们，扭了扭手腕，竟率先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