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成婚
顾思渡和姜予梵要成婚的消息，在长乐城中传开，城中百姓自发送来了许多的赠礼，全都堆在了顾府的门口，等小厮一开门，全都愣了，这么多的东西怎么收下。
小厮向姜予梵说起此事，征询姜予梵要不要收下这些，姜予梵听了后，只是让他们收下了，来年春日成婚，悄悄记录着名册送去一份伴手礼。
今年冬天忙着操办过年，忙着春日成婚，日子过得飞快，置办备下的东西，盘算的有很多。姜予梵和顾思渡聊了许多，如何将繁杂的婚事变得隆重又简约一些。
酒席宴饮让众人沉醉欢愉不醉不归，到底也拘束，姜予梵打算和顾思渡挑选着礼盒，并着一坛子酒，也同样送到家家户户的门口，权当是共同参席了。该有的迎亲礼数走一遍，也就差不多了。
县令许知安大人需要出钱，送给县令的礼物自然也就更贵重些，到时候一路红妆，沿街撒下喜糖共沾喜气就好。
只是有一个问题，姜予梵和顾思渡都没有父母，如何拜高堂，两人又是在一处住着，总不能花轿从官邸出，又从官邸进吧。
还是顾思渡想到了一个法子：“我们刚来长乐城住着的那个宅子，这时候还空着，不如就从那里迎轿子，送到我们这里来，如何？”
“拜高堂就不拜了，我们自己折枝拜天地就可以。”
“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一事，”姜予梵说，“那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不能物尽其用，你想想看要如何处置这宅子。”
“菩萨想拿它做什么就做，我的钱我的一切都是菩萨的，全都凭菩萨做主。”顾思渡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的宅子。
“那我做主的话，”姜予梵顿了顿，看向不远处正在挑着灯花玩的道云，“我想要把这个宅子给道云。”
“啊，”道云忽然擡起头，看向姜予梵，“佛女，您说什么？”
“我说我想要把那宅子给你，你自己没有住处，以后我们在长乐城安定下来，有一处宅子总是能够傍身的。你没有家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若是以后你有相中的人了，这也是你的底气。”
“那处宅子虽然不大，但是寻常人家的宅子也是足够的，这处宅院随你处置，可以住也可以卖掉。”
“佛女，我不用有这些的。”道云摆了摆手，这太贵重了。
“怎么不用，你也算是菩萨的娘家人，宅子给你的名下，刚好也可以由你陪着菩萨，从那处宅子送轿子出去。”顾思渡对道云说道。
如此都说得通，也算是为了姜予梵能有去处，道云听此便起身对着姜予梵和顾思渡二人行礼：“我知道佛女和顾大人的意思，道云感激不尽。顾大人，以后佛女就交给你了，祝愿佛女和顾大人来日幸福平安。”
顾思渡和姜予梵亦是如此。
-
大婚选在了春日繁盛，百花盛开的时候，姜予梵身上所用的珠宝和首饰都是顾思渡为姜予梵添置的，描眉上妆，姜予梵为顾思渡重新戴上的凤冠、头饰和耳环，重新变成了美貌天神的女子，待嫁的姑娘，等来了所有女子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一刻。
“佛女，您真是好看。”道云站在姜予梵的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姜予梵，忍不住赞叹，也在心中惋惜。若是姜家有任何一些怜惜，佛女的日子都会好过一些，这惋惜在道云的心中也只有一瞬，若是姜家有怜惜，那么她就遇不到佛女了，她和佛女是命中注定要遇见的。
“道云，我的人生在此刻圆满了，我总以为这一天如何都不会到来了，但是上天似乎有着指引，每件事情都能迎来自己的结局。”
或许是这样吧，姜予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她将盖头盖上，对着道云伸出手，奔赴全新的日子。
一路上吹打欢愉的热闹很多，唢呐震天响，一路上围观祝福的人都被撒了喜糖，顾思渡在前头骑着高头大马，胸口戴花，神采飞扬地在最前头。
想来当初高中进士，顾思渡也是如此的风光，只是时日迁移，风光的事情变了，但是顾思渡仍然觉得高兴。
人生活出什么样子不是活呢，活得胆战心惊是活，活得舒心顺畅也是活，不如就在人世间恣意纵情。
恭喜声和唢呐声音响了一天，终于在黄昏之中，轿子送到了顾府的门口，顾思渡在马上回头，看着道云揭开轿帘，迎接着新娘下轿。
姜予梵偷偷在那一片暗红中擡起双眸来，在缝隙之中，姜予梵看到了顾思渡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仅此一瞥，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顾思渡，这样看他们之间也未曾错过什么，阴差阳错，世家千金出嫁，才华横溢的新科儿郎在最好的年纪里，看到了最好的彼此。
喜娘催促，新郎快些抱着新娘入府，新娘子的脚是不能沾地的，顾思渡这才反应过来，直接下了马，将轿子中的人抱起来。此时的顾思渡无比喜悦，有着往前冲的喜悦，不管其他的仪式，顾思渡只知道，姜予梵此时在他的怀中，他有了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姜予梵本来以为自己也要随着顾思渡完成那些仪式，她被挡住了脸，还看不清楚四周，她正担心着，可是她却在此时感觉到了顾思渡在抱着她往前奔跑。
为何如此呢，那些仪式都不要完成了吗？姜予梵有些害怕，她搂紧了顾思渡的脖子，轻轻道：“你去哪里，怎么如此急？”
“我很急啊，菩萨，这些虚礼不过也罢。”
急着成婚，急着洞房，急着将这些天地变成只有他们二人。
姜予梵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他们身上的衣摆飘扬，在风中摇曳。或许明日后，长乐城中都有了笑话，会说顾思渡顾大人心急，爱夫人竟然不顾礼数，就想着洞房。
这些顾思渡是无所谓的，被如此想就是如此想，他有了天底下最好的夫人，有这样的夫人，他才不愿意浪费任何时辰。
终于，折枝拜天地后，顾思渡能够掀开姜予梵的盖头，映入顾思渡眼帘的是一张鲜艳漂亮的脸，低垂眉眼，犹如落入凡间的神佛菩萨，擡起眉眼来却有着俗世的温柔，让人沉迷难以忘怀。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让顾思渡想起了许多，他曾在这张脸面前晕倒，丢过很多脸，他看过这张脸的脆弱，也看到过这张脸上的坚定。而如今他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牵起这双手握紧，他把姜予梵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对着姜予梵微笑。
而顾思渡这张脸，在姜予梵的眼中也有很多画面，有在她面前晕倒的，有着仁善心肠的，还有着醉酒恣意的，也有着坚定不悔改的，这些都成就了顾思渡有了今日之样貌，与之携手。
“顾思渡，今日我们成婚了。”
“不，不要叫这个，今日你我成婚，应该换个称呼了，”顾思渡不断靠近姜予梵，“我知道菩萨害羞，我先来。”
贴在了姜予梵的耳边，顾思渡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他为姜予梵亲自选的耳环正微微摇晃着，晃到了他的心里去。他喉咙上下紧了紧，轻轻厮磨姜予梵的耳垂：“以后还望多请夫人照顾。”
姜予梵很少有这样和人亲密的接近，她红了脸，紧张地抓住了顾思渡的腰带，她只要侧过头就能贴着顾思渡的脸颊，她微微张唇，在顾思渡耳边说：“夫君。”
因为这两个字，姜予梵忽然觉得自己的腰带一松，一低头，她就看到了自己松散的衣带，顾思渡的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直接被顾思渡抓着去解了顾思渡的衣衫。
腰间带起来的温热蔓延到了姜予梵的皮肉之中，她被顾思渡翻身压在身下，顾烛光摇曳了几分，姜予梵躺在枕头之上，对上那一双桃花眼。顾思渡还能够撑着头看着她，点点描摹抚摸着她的唇。
“很美，夫人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顾思渡亲手将姜予梵的耳环解下，放在床头，珠钗也随后被解下，长发如同瀑布垂落下来，这一霎仿如银河跌落凡间。
没有那些华丽的装饰，越素姜予梵就越是美丽，她含着羞怯看着顾思渡，她的手缓缓上前，落在顾思渡的脸颊，再轻轻抚摸着顾思渡的唇瓣。
她默许了顾思渡的不断贴近，等着那唇贴着热浪将姜予梵包围，将帘幔轻摇，月色正好，繁华盛开，正是鸳鸯交颈的好时候。
衣裳被乱扯下来，随意地丢在地上，姜予梵还有些埋怨，她轻轻捶了捶顾思渡的肩膀：“那些衣裳都很贵，怎么能就这样随意丢下去。”
“坏了脏了就重买，夫君有钱，夫君的钱都给夫人。”顾思渡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他的眼前是一片泛着浪花的白，摇摇晃晃的烛火映照着的是窗外的飞花，飘飘扬扬的，在美好的春夜之中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