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骗我!”谢凛被逼到绝境,谢修执显然是不愿意再和他说什么话,对着一旁的谢韫道:“他是你的三哥,要怎么处理,老七你该清楚。”
通牒已下,几乎没有什么可能了。
谢凛被押走的那一刻,秦贵妃已经被褪下华服一脸颓废的被押了进来。
“母妃!”谢凛出声!
羁押的人似乎松了一些,谢凛想要挣脱开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围城,究竟是谁,泄露了,或者是投诚了这消息。
母子相见,二人分外眼红。
“凛儿!”
“押走!”谢修执声音冷漠,似乎对谢韫的羁押不力而感到恼火。
谢韫温吞地点了点头:“是。”而后面无表情地带着谢凛走出了这座象征着无数人愿望和威严的紫金殿。
约莫走了两三里,原本没脾气的谢韫忽然笑了笑,声音悠然而又旷远,“你猜父皇会和你的母妃说些什么,谢凛?”
谢韫那双眼睛酷似谢修执,笑起来的时候都是冷的淡的看不出情绪的,但隐隐透露出冷漠的,不近人情的。
“是你?!”谢凛有些失控,不对,是别人,谢韫那会儿正在安祁县,对京城根本就是鞭长莫及,可不等他仔细思考,谢韫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父皇这次是故意的,据我这段时间的调查,京城守备军的权力一直都在他的手上,你手上的那份……”
后者慢慢悠悠,丝毫不着急地说:“是假的,不过,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件事,谢凛,你不觉得可悲么?”
养在身边辛辛苦苦长大的亲生儿子到头来不如一个在外多年的野种。
谢凛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屈居人之下。
“这就是父皇啊,知道我从小为什么被他遗弃在临芳府么?”谢韫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因为,母妃死的时候,我在一旁,我问他是不是父皇杀了母妃。”
“我见到了父皇有生以来最惊慌失措的一次。”谢韫一字一顿:“不是,看到我,而是看到母妃的尸体,他害怕呀,所以我和你一样,也是恨他的。”
惊慌失措,怎么可能惊慌失措,是担心自己最爱女人的儿子会因此记恨上他,还是想保护这个儿子?
当年元妃一脉近乎被屠,唯独留下这个孩子是为了什么。
是难得疼惜,还是觉得愧疚,亦或是一个父亲最后的仁慈?
“父皇对我们这些捡来的儿子说到底还是有些亲情的,安祁县被查出来的私藏兵器已经尽数被剿灭,是你母妃替你扛着的,私藏兵器是死罪,甚至可能要株连九族,只是因为你是皇族,被排除在外的……”
那之后的九族会是谁去承担?
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秦氏连脉,和当年元妃娘娘一样。
当年用除掉元妃娘娘的手段最后沦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么?
谢凛冷笑,什么狗屁亲情,谢修执根本就是个疯子,他不愿意玷污皇族的名声才会默许了母妃的承认。
“报仇快乐了?”谢凛咬牙切齿地看着那边说着事情的白衣公子:“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他一时利用的工具,若是你的权力逼近他……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不会。”谢韫笃定地说。
“安溪说她很喜欢东宫的花园,也很喜欢皇后娘娘的朝服。”谢韫提到曲安溪时,眉间总会有一丝温柔,就像是原本阴郁疯子的一个人找到了什么至宝捧在手心一般。
但这层温柔像是带了枷锁,谢凛甚至觉得,谢韫有一种藏匿的极其疯狂的情绪在身上,只是尚未到临界点。
“当然不会,我不会像你那般愚蠢。”
对方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属于兄弟亲情的时间过去了,接下来就是……”
然后彻底收去了笑容:“谢凛,你最不该的就是觊觎她……她是我的。”
不是皇室的水牢,也不是刑部的牢狱,谢韫带着他,穿过了御花园的后侧,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
这里隐蔽的不被人发现,甚至刚刚原本羁押他的人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周围一片寂静,谢韫就这么一步步地提着剑像个木偶一般走过来,完全没有刚刚在谢修执身边逆来顺受的气质。
“早年的,孤曾听说过,你碰了我的安溪。不过被她拒绝了。”谢韫截然换了一种对自己的自称,白光光的利刃带着肉眼可见的杀气,斯文的外表完全撕去,冰冷的,就像是藏在地窖里伺机而动和的毒蛇
“你不该碰她的。”谢韫脸上的笑容诡异,就像是恶魔低语,“你是不是用你这只手?”
利刃指着谢凛向来执笔文书的手,在他疯狂挣扎之前直接插了上去。
就像是细细的刀子在割着肉,在手臂里搅弄,剧烈的疼痛侵袭着大脑,“趁着孤不在的时候,你掳走她……”
“那一刻,孤只想把你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谢韫疯狂地笑了起来,在谢凛即将要叫出来的那一刻,一脚踩中他的嘴,皱起自己的脸,轻声细语:“嘘,不要发出声音,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谢凛挣扎着,他根本不敢相信,谢韫这个疯子居然在御花园……“唔唔唔!”
“哦,十分不好意思,踩到你的头发了。”谢韫像个乖巧知道认错的小孩子,可下一刻他又在纠结,“孤想过了,就在这里把你分尸,然后种在这里,以后给我的安溪当花的养料如何?毕竟,黑茶极其难以供养。还有长公主……孤差点忘了,明娟郡主似乎也对我的安溪不太礼貌来着……”
谢韫自言自语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然后便专心致志地切割他的手,仿佛在认真地做一个精致的什么东西,在等着曲安溪夸奖一般。
假山后面撕心裂肺地叫声,前面守着的人充耳不闻。
谢韫越想越兴奋,谢修执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死的,但谢凛实在是太脑残了,若是留着以后反水,代价他可付不起。
谢修执……
谢修执……
谢韫又挂上了那斯文得体的笑,“孤曾听太医院的太医令说,人在快要死的时候,一般都会失去意识,但如果一直刺激这里,就会保持清晰。”
白刃对上谢凛的眼睛。
被谢韫这样的折磨他几乎感觉不到痛,可稍稍有些可以挣扎的地方他决计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