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谢韫被昭告成为太子的那天,天气不是特别的好,天阴沉沉的,据说因为被刺,是带着伤接受封禅的。
成为太子,就要移居东宫,但曲安溪拒绝了,临芳府虽然比东宫小了点,但也不愿意搬迁。
请求了皇帝之后,就留在了临芳府。
不过谢凛的下场她倒是很奇怪,没有消失,在谢韫遇刺之后这位前太子就忽然蒸发了似的不见,秦氏顶替了所有的过错,但皇帝念秦氏当年的功劳,也不过是流放了所有的秦家女子,男子则全部仗杀。
原太子一党几乎从整个朝堂上拔出,之后便是谢韫的新晋太子和二皇子的对峙。
虽然二皇子可能并不是那么在意皇位,可是,皇后却不甘心自己的孩子给那个女人的孩子做了垫脚石,这些年在朝堂打理了不少的人。
谢殷爱好诡异,但朝堂上被皇后煽动的那些人却并非完全在意他这爱穿女装的性子,对于一位合格的君王来说,兴趣爱好不是杀人,还有能力治国,那便是明君。
不影响国祚,其余的都是小事。
“陛下怎的越过二皇子给你封了太子?”曲安溪上药的手略微重了一些,她想不懂,区区一个不算功绩的功绩如果也能成为太子,那早些年二皇子做事的时候,皇帝是眼睛瞎了吗?
谢韫挑了挑眉,“怎的,是觉得不好?”
曲安溪手又重了一些,脸上写满了当然不好:“自然,你还没昭告就被刺,这以后让我怎么办?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不是好心。”
不是好心,不过结果是他想要的。
谢韫眼神微闪,想起了那天他赶来京城的路上,收到了那封谢修执的亲笔信,信上点明了,要他去救场,顺便拿下谢凛,奖励是让他当上太子。
不过,他对太子之位的兴趣只在乎于曲安溪的愿望,若是皇帝和太子能够自相残杀,那他也只要专心的去搞搞那个一直在背后做小动作的谢殷。
到时候皇帝之位也只是囊中之物,可他又仔细一思索,既然皇帝能把这封信送到他的手上来,那么对于安祁县的许多事务必然是知情的。
他若是不去,谢修执大可以借着违抗圣旨的说辞将他和谢凛一起扣押了。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谢韫接到传信之后,表情凝重些许,然后才对那报信的人说道:“怎会如此?我这就启程回京城,只是……”
谢韫的表情为难,他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传信者,“我的安溪现下被太子的人掳走,还不知在何处……倘若擅自行动……还有曲家的大小姐。”
那人似乎也知道谢韫会这么问,回答道:“陛下说,殿下到了京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皇子妃的去处。”
“谢父皇了。”
表演的成分不少,但他亦是有一丝震惊,谢修执的掌控欲果然和他不相上下,只是如果想要凭借曲安溪来控制他……
送走了那人之后,谢韫眼神撇向后面那处脸上有胎记的女子正在不断地掉着眼泪,透过缝隙对视上他的目光时,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然后充满抗拒地看着那人带着笑容一步步地走向她,还有一旁正在被打晕的兄长。
谢韫的嘴角微微扬起,可是身上的伤口疼痛却在告诉着自己曲安溪在生气。
“那我去求父皇收回成命?”谢韫没有底线地说着可能会掉头的话,眼神里的情绪像极了沉溺温柔乡而不考虑生死的昏君太子。
曲安溪将药放在一旁,表情无语凝噎,“我的太子殿下,你要是去了,咱俩明天就要出现在京城的城墙上了。挂的牌子就是,‘忤逆皇帝’,然后被整个大夏的人嘲笑。”
谢韫不以为然地说:“他们也配?”
曲安溪起身,走到一旁用水盆洗了洗手,然后又拿起纱布,给谢韫包扎着手臂,“太子殿下,您可快闭嘴吧,手都受伤了。”
谢韫淡然一笑:“安溪是在关心我,我知道。不过……有些事情即使不去做,他也会来找你。”
“这几天陛下批准了你在府里养伤,但谢凛的事很快会怀疑到你。”曲安溪整理好纱布,在上面利索地打了个蝴蝶结,有些感叹地说:“我们真是一对难夫难妻,我受伤完了你受伤,万一咱俩出行再遇到什么问题,两个人就要举手凉凉了。”
夫妻?
谢韫听到这个词原本沉静的眼神忽然变得闪烁起来,他拽了一下曲安溪的袖子,努力想表达自己的想法:“既然是夫妻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夫妻该做的事?”
曲安溪看着他,歪了歪头,然后又挑了挑眉,表情简直一言难尽,“你想做什么?太子殿下,需要我为你唱童谣吗?”
谢韫表情非常认真:“安溪,我是个成年人。”
曲安溪假装不知道似的说,“哦!我懂了,是我失误了,我的阿韫都长到那么大了,必然需要点小妾来疏解自己的欲望。”
谢韫:“…………”
谢韫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但曲安溪对他并非没有感情,甚至是可以殉情的程度,但为什么一到这种事就变得格外排斥或者是不愿意提起?
害羞?
谢韫考虑了这个可能性。
“小妾自是不必了,我照顾你一个人就好。”
“既然如此……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曲安溪询问似的说。
所幸刺客伤的不深,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更奇怪的是,伤的是右手,成为太子,却不能执掌一部分东宫事务。
也不知道是真的遇刺还是假的遇刺。
“安溪会来陪我的吗?晚饭和晚上?”谢韫发挥了自己不要脸的性格,但因为表情微妙,显得这个问题极其没有问题的,就像是单纯的受伤需要陪伴。
曲安溪心里想着谢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嘴上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嗯。”是得到满足的开心的笑容。
等曲安溪出去之后,原本笑容的新晋太子殿下就冷了下来,窗户上传来些许响动。
“做好后备的事宜,那个人可以开始布置了,另外,查查太子妃的过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谢韫话音落下,眼神落在曲安溪给她扎的蝴蝶结上。
原来的曲家二小姐性情大变他是知道的,不管原来的曲安溪到底是何人,或者是怎么变了性情的,现在的曲安溪只是他的安溪,必须要从她性情变得那刻查起来,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碰了她。
彩色的小花长在窗户边,有些许枝桠伸了进来,谢韫摘了一朵,随意放在手里摩挲,然后花瓣被单凭力量的手扯开,显得有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