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王爷何意？
待萧京垣离开后，林依霜便去往林绪和的书房，告知父亲自己的决定。
原本正在看笔录的林绪和，听到林依霜的话，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林依霜神色平静，给林绪和倒了一杯茶水，再次重复：“女儿想要跟京垣一同前往黑风岭。”
林绪和伸手想去拿那杯水，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茶水全洒在了桌上。
他几乎怀疑自己的听力，又加重语气追问：“你说什么！”
林依霜无奈上前，拿布巾替林绪和擦拭桌面，依旧淡定地重复：“女儿想要跟萧京垣一同前往黑风岭。”
“啪”的一声，林绪和愤怒地拍在桌面上。
林依霜被吓了一跳。自林绪和回京城这些日子，从未对她发过脾气，这还是头一次。
“他……那种人值得你这样付出吗？”林绪和胸口起伏，语气又急又怒，“女儿，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他真的不值得！那黑风岭是什么地方，岂能是你说去就能去的？”
林依霜早料到父亲会生气——这份愤怒里，全是对她的疼爱。
她走到林绪和身边，林绪和狠狠瞪了她一眼，脸上满是怒火，却终究没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甚至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林依霜耐着性子解释：“父亲，我跟萧京垣去黑风岭，并非为了他，而是为了楚惊寒元帅的军师。那人聪明绝顶、才华横溢，当年楚元帅战死沙场，死因可疑，他多次求证无果，才选择上黑风岭，想为楚元帅讨个公道。”
“那军师与我们有何相干？”林绪和眉头紧锁，“虽说为父也十分敬佩楚惊寒，但人已离世，她死后也闹了不少风波，你是知道的。如今再与她扯上关系，为父觉得不妥。”
他最担心的，终究是女儿的安危。别说一个楚惊寒，便是天大的事，比起女儿的性命也不值一提。
林依霜轻轻一笑：“我知道爹爹的考量，可楚元帅当年帮过女儿。如今知晓此事，我万不能冷眼旁观。”
林绪和蹙眉追问：“她帮过你？为何为父从未听说？”
“当年我与萧京垣被萧国公府赶出门时，女儿根本没有求生的本事。是楚元帅接济我，还特地去警告萧国公府，不让他们对我们赶尽杀绝。萧国公府这才肯让我带走嫁妆。”
林绪和闻言，脸上更添愧疚——他竟从不知还有这层渊源。听到这件事后，他对萧京垣的厌恶更甚，几乎到了极点。
“我们林府的确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他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坚定，“可也不能让你独自去冒险！那黑风岭凶险万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娘可怎么活？”
林绪和还是不答应。
“我若不去，那军师恐怕会被萧京垣下毒手。”林依霜低声道。
“还是不行，想要报恩的方式多得是，未必非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要是换了其他人，林依霜或许直接就通知了，可林府上下的人，她个个都舍不得。她放软了语气：“爹……”
“不行，此事没得……”
“本王可同令媛一同前往。”
陆砚昭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推门走了进来。
王伯跟在后面，一脸尴尬与羞愧——他实在没能拦下陆砚昭，让对方直接闯了进来。等赶过来时，陆砚昭已经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林绪和满脸意外地看着陆砚昭，既不解他为何会在此处，又想到父女俩的对话被听了去，眉头不由紧紧皱起，对陆砚昭这般举动颇感不满。
陆砚昭显然察觉到了林绪和的恼意，轻轻打开折扇，含笑迈过门槛：“林大人还请见谅，陛下突然下令让本王调回锦衣卫，本王猜不透陛下的心思，特地来寻大人商议，不曾想听到了这些话。”
锦衣卫撤了？
看来陆承乾与楚惊澜又达成了某种共识。
林绪和与林依霜对视一眼，两人先前的猜想果然没错。他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听了女儿的话，没把名册上的人全问罪。若是真动了那些人，于天下百姓是好事，于林家却未必。
陆砚昭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手指不停摆弄着折扇。
“瑞王为何要与我一同前往黑风岭？”林依霜上前一步，直接发问。
陆砚昭含笑看向她：“不为什么。上次萧京垣不是说本王无能吗？黑风岭匪患猖獗，也有本王先前剿匪未清的责任，所以本王特地向圣上请旨，与萧京垣一同带队。”
他抬眸看向林绪和，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林大人不放心令媛与萧京垣同行，那本王呢？”
林绪和心里自然也不放心。可瑞王本尊就在眼前，他怎好将这话直说？更何况这些日子，陆砚昭断断续续帮了林家不少忙，这般打脸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瑞王肯一路护着霜儿，自然是再好不过。”林绪和斟酌着开口，“只是刀剑无眼，殿下若是有个好歹，我这做父亲的，实在难辞其咎。瑞王的好意，下官心领了。”
“啪”的一声，陆砚昭合上折扇，语气带着几分较真：“林大人这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觉得本王护不住你的女儿？”
“不不，怎会呢？下官绝无此意。”
林绪和在心里叹气——他就是这般想的。无论谁来护着，他都放不下心。
陆砚昭也不与他多费口舌，直接拍板：“既然林大人这么说，那此事就定了。林小姐，本王要告辞了，不送送本王？”
陆砚昭都开了口，林依霜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刚才他也算帮着“说服”了父亲。
“王爷请。”
陆砚昭对着林绪和点了点头，林绪和连忙起身行礼，恭送他出门。
陆砚昭与林依霜一同走出书房外。秋日的风还未带透凉意，林府花园里的景致正盛。
陆砚昭一边欣赏着景色，脚步也放慢了几分，忽然开口：“林小姐是不是该答谢本王呢？”
他猛地停步，林依霜差点撞上去，连忙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王爷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