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东海玄机（二）

第319章东海玄机（二）林辜仰起脸，依旧是淡淡地笑，可分明温柔许多：“师父放心，子寻无恙。”她站起身退出阁楼，却迎上了朝她猛扑过来的杏云，像是要从她臂弯里溜走的游鱼。

林辜伸手拦住她：“师姐……”“我听说师父要见你，怎么了？”杏云顺势拉住林辜的袖子，林辜微笑着抓住她的手转身朝自己的阁楼走过去：“自然是有事。”

“不是为了昨日酒醉之事？”离昭显然已经告诉了杏云师父召她的原因，林辜垂着眼没有说话，杏云却柳眉一挑，“他是不是罚你了？你没有告诉他是我灌你的吗？你这个闷葫芦难道是个会举起酒杯的人？”

“比起不会举起酒杯的闷葫芦，我可更愿意做个醉鬼。”林辜笑起来，“何况你灌我，也不得我自己要喝下去？”

杏云气的挽起袖子似乎想要去和顾令枫拼命：“师父一向待你比我们严苛许多，就算是把你当接班人，也没有这般冤枉的道理。我要去找师父说说！”

林辜不肯放开她的手：“好了，我没事。”她拉着杏云已经快到自己的阁楼，“下次喝酒，咱们要背着他了，你跟我说，我昨日说什么醉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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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令枫坐在原处抬手斟茶，师弟姜城坐在他对面，隐隐带着些不安之色：“师兄，昨夜孩子们原是要欢送我出师下山的，一时开心便喝多了些，你可别生气。”

“我不生气，旁人倒是不妨事，子寻不同。”顾令枫慢慢地喝了口茶。

姜城皱起眉来：“我以为师兄待门下弟子一视同仁。子寻有何不同？”“一视同仁虽是我本心，却也会因材施教生出些许不同，况且子寻的资质，的确是难得。”他淡淡地叹口气，“可这孩子，明明通达，却处事过于死板。不懂两相转圜的到底，被冤枉也不肯解释。自己受任何委屈都只字不提。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她这个性子，来日会吃了有心人的亏。”他顿了顿。“还有，她酒量太差，不警告她来日也会处事的。”

姜城明白，师兄还是偏心子寻的，不由地松了口气：“我看你对她格外严格，还以为你是因为她……修习邪道的缘故。”

“世间原不只有正邪两道，我信她能用的好。”顾令枫淡淡地说，“可我也担心，没有同路人，能明白她，懂得她，珍惜她。”

姜城喝了一口茶：“子寻才多大，你倒为她考虑嫁人的事了？”他笑起来，“不过我也一直很好奇，你为何一直偏心她？她的性子冷冽，不够柔软，实在不像是个小姑娘。何况……她的父亲，实在不算是个正派人……”

顾令枫淡淡地瞥了姜城一眼：“什么时候我玄机阁弟子，还要看其家世了？”他苦笑了一声，“我初见子寻的那日，是她父母将她送来玄机阁，当时我还奇怪，一般家族甚少有遣长嗣外出，何况是女儿家。她来的那几日东海暴雨，山路泥泞，她坐着的马车翻下了山，她和管家一身泥垢湿漉漉地爬上山，到了我眼前。我记得很清楚，她全身都湿透了，可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不像星辰，而像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