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无家可归

第312章无家可归

“你做的很好，子寻。”伏禀霆看着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笑着，“只是离昭保护你一个人已是不易，何况带着一个质子回京。不如将那孩子交给我，我秘密看管起来？”林辜坐在他对面瞥了他一眼：“殿下心肠太软，他们夫妻若是在你面前苦苦哀求，你不一定能稳得住。”她淡淡地笑起来，“而且将那孩子交给我，去西凉受皇后娘娘照顾，对他的脾性也有益处，倒不单单是为了要挟伏云松，也是为了那孩子的前途。”伏禀霆语气平静说道：“你做这些，还是为了大文朝的安稳？”他叹息一声，“子寻，前朝兴亡，不是你能承担的。”

“殿下关心得太过了。”林辜轻轻笑起来，“只要我做的决定不损伤你的利益，又何必阻扰劝诫？”

“我怎能不劝诫你？”伏禀霆一击桌案，“掺入西凉内政，还带回西凉质子，你可知你回京，会有多少人说你里通外邦？会有多少人说你祸乱国政？子寻！”他重重地喊了林辜的名字，语气却忽然柔软起来，“你可想过自己吗？”

林辜淡淡道：“我想过，你放心。”

她终于还是对他说了“你放心”，因为她唯一不能否认的就是，这个她并不想承认的父亲，终究是惦念忧心着他的。她不愿与他相认，始终是不愿将一个陌生人放置在师父之上的至亲之位，更是来日诸事她不愿有更多牵扯羁绊。

可那颗心，终究还是被面前这个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父亲二字，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她淡淡笑起来，还是慢慢地说：“子望可到了？”

“比原定的日子晚些，沿途曾有大雨，车马难行，得晚间了。”伏禀霆叹息一声，“你放心，汉字诗文，我都会请汉人师父教习他，骑射打猎都会由我亲自去交，我会做一个慈父，对他尽心尽力。”

“他会成为个很好的孩子，这我相信。”林辜笑了笑，“待他安顿下来，我便回长安了。”

伏禀霆一愣：“你才来了三日，便急着要走？”他急急站起身来，“不如多住一些日子，好歹等到秋天？”

“到不了秋天了。”她笑起来，笑意柔柔，“那就太晚了。”

伏禀霆不懂“太晚了”究竟是什么“太晚”，可他看着林辜的笑容，只觉得甚远，远如隔世，远如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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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长姐！”林辜刚刚迈出伏禀霆的营帐，就看见一个迎面而来的粉色身影扑过来。扯住自己的衣襟，正是温珑，“他们说云松可以活命，他们说你要带走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一年不见，她脸色红润，哪怕这些日子的落魄折磨都没能损伤她的好气色，可见她在西凉这些日子未曾受苦。可这个时候她满脸是泪，哭得还像是个小姑娘，“长姐，我求求你，你把我跟孩子一起带走吧，求求你，我不要跟我的孩子分开！”林辜伸手，将她被泪水粘在脸色的一缕发丝拂掉耳后：“对不住。”

“长姐，求求你！我会带着孩子安静地生活在家里，不会叨扰长姐的安宁，更不会逃跑！”她紧紧攥着林辜的袖子，浑身都在颤抖，“求求你，求求你！”

林辜苦涩地叹息一声，轻轻握着了温珑的手：“温珑，对不住。”她长长地停顿，看着温珑满是眼泪的双眸，只想赶快把这个句子说完，“你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