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三个世界
第70章第三个世界
第二十二章
这时萧邺终于开口了,他如高高在上的神祗,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仿佛如坠冰窖,“抓住我,黄金千两?没想到我还挺值钱的,可其他人的算错了,他们可比那更值钱。”
几乎是话音刚落,那些影卫便如同离弦的箭似的,冲进敌阵里,鲜血四溅,惨叫声,谩骂声,刀剑相碰撞的声音,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构成了一副人间炼狱。
萧邺看着底下的惨状,见有人不死心偷偷躲过其他人跑过来,才慢慢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萧邺的手里一直握着柄长剑。
靠近过来的人这时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忙想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萧邺右手持剑,横置于身前,脚尖一点,兔起凫举间直取来者面首。
鲜血四溅,形成了一块块斑驳的血迹,那人喉咙处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几乎是只剩了薄薄一层皮连着。
“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到底只有十六名影卫,就算他们的武功再怎么强大,也抵不过几十倍的人海战术,纷纷负伤,最终在萧邺身边围了一圈,拼死抵御着。
就在陆河以为他将要斩下萧邺首级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可是这皇宫不应该已经被他们占领了吗,外面出了什么事?种种思绪在左相脑子里一一闪过,擡头一看,萧邺依旧是稳操胜券的模样,才恍然大悟他们中计了。
哪里还管在那叫嚣的大皇子陆河,连忙叫了大半士兵护他,思索着怎么逃生。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大殿的门猛得被打开,训练有素的士兵入潮水般涌入,局面在一瞬间被翻转了。
大皇子陆河在内的所有人被擒获,已经退到殿门处的左相更是第一个被抓的,有人想拔剑反抗,当场被斩下头颅。
萧邺沉声道:“缴剑不杀。”
那些士兵握着手里的剑犹豫不决,有些意动,却不想做第一人,直到听到了第一声剑掉落在地的声音,才松了口气,纷纷将手里的剑扔了,双手抱头蹲下。
这就显得站着不动的陆河和一系文官格外突兀,特别是左相独自一人远离他们,其余人看向左相的目光奇异,左相硬是装作若无其事,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陆河一看他带来的士兵全都丢了武器降伏,火冒三丈,“都是一群懦夫,*******,还没有到最后一刻,我们还要后手。”
常展一身玄甲信步走来,“你是想说西郊的四千军?早就被我们剿了。”
行至萧邺面前单膝跪地,“臣已将宫中与西郊的其余罪人抓捕,死伤共计七百六十余人。”
萧邺扶着常展起身,闻言点了点头。
“好歹我为你除了一患,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萧邺就知道他正经不过三秒钟,懒得理他,“人都还没绑了,要什么表示。”
“嘿,合计着我忙活了一天,给你做白活了。”话是这么说,步子早就迈开了,把领头的绑了个结结实实,押进了天牢里。
再回头萧邺人已经没有了。
常展哪能不知道他去哪里,和旁边人吐槽,“你说平时也没见他跑的这么快,就知道见色忘友,啧啧啧。”
被常展拉住的郎将不敢搭话,默默低头整理关押人的名单,谁敢顺着这话说王爷的不是,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
萧邺目标明确的冲进了他的寝殿,却在快要进门的时候堪堪停住了脚,再看自己满身的血,连忙去洗了个澡,仔细的洗去了一身的血腥,才进去了。
贺羽手持长剑盘坐在暗室门前,听到脚步声先是一僵,看见是萧邺又放松了下来。
嬉笑着打趣,“要是让我陪你去做诱饵肯定比你一个人快多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等着,你们倒是想去哪去哪,你知道我有多无聊吗?你不知道!”
说实话,若是让贺羽和常展真刀真剑的打一场,常展未必能打得过贺羽,倒不是说贺羽武功有多高,而是在一些旁门左道的运用上常展确实比不了贺羽。
萧邺淡淡的说:“常熎在太医院。”
贺羽立马收起了怨妇脸,喜笑颜开的,“我就知道邺邺不会忘了我的,我这就走了不打扰你们相处了。”欢天喜地的跑去太医院找常熎了。
萧邺缓缓推开暗室的门,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近乡情怯,踌躇着不敢进去。
萧邺最终还是走进暗室,似乎只能听到他缓而轻的脚步声,陆宴依旧沉睡着,面上苍白,身形单薄,如果不是陆宴清浅的呼吸未断,那他就真的像极了一具尸体。
“宴儿,我今天阻断了陆河的计划,将左相一派都抓进了天牢,也算是报了你落水的仇。”
“过不了多久陆清也会去陪他了,他们一个都跑不了,陆清已经在对陆海下手了,不会让他快活久的。说起来可笑,他们明明是血脉兄弟最后却一定要闹得个你死我活。”
“宴儿御花园的花都开了,等这些事都过去了,你正好可以满园花色。”
“宴儿你躺这么久了也很累吧,快了,真的快了。”
最后话不知是和陆宴说,还是在对着自己说,反反复复的说,像是在和自己确定着什么,他感觉到了不安,可这不安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陆宴虽然睁不开眼,身体很累,但他是清醒的,他清醒的感受到他身体的生机流逝,清晰的听到了萧邺说的所有话。
他知道萧邺有他的抱负,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可如今他躺在这里,日日靠着汤药续命,被无边的黑暗与孤单席卷着,他真的没办法做到不怨。
陆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很清楚他不做皇帝会死,但他做了皇帝也会死,他根本别无选择,于是他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傀儡,萧邺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他只要负责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安静坐着就行了,时不时定住悠悠众口,说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是他提出来的。
他拥有着所有人艳羡的荣华富贵,有一个宠他入骨的……,他甚至都没有合适的称呼叫他,皇叔?念卿?或者是……
他就算不做了皇帝,萧邺也不会亏待他,笼子里的鸟兽永远都是向往自由的。
可他想要的真是这些吗?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到底可以做什么?怎么做?现在他却不知道怨谁了,晶莹的泪珠没入鬓角不见了。
萧邺看见了泪珠滑落,以为是陆宴对他说的话有反应了,激动的握紧了陆宴的手,已经第六日了陆宴这时本应该时常短暂的苏醒,可迟迟未见他睁开过眼,院正每日都来把脉,得到的结果每次都是没有异常。
“宴儿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萧邺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陆宴的眼角,像是在对待一件脆弱易碎的珍宝。
陆宴依旧沉睡,再没做出其他反应。
萧邺还是不死心,拇指摩挲着陆宴的手背,“宴儿最近你朋友来看你了。”